將血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第六百二十七章眾謀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第六百二十七章眾謀 呵呵,阿草看的是剩余閑人的瘋狂鐵布衫,可惜,這家伙好像退隱江湖了,書也只寫了一半,不過看著還是很過癮的,如果鬧書荒,又不怕爛尾的書友,到是可以去瞧瞧,雖然比不上靜官,但個人覺著,風格上還是近似的,看著很不錯。
景興四年,也就是大秦平蜀后頭一年,之所以為后人稱之為景興政改,軍事上的一些任命相比于后來連番政治革新來說,幾乎是可以忽視的。
隨著軍事上的一連串勝利,大秦的官僚機構終于感到了自己的不足,所以,以大秦景興皇帝,新任同門下平章事李圃為倡議,在官制,稅賦,行政疆域上開始了一連串的政治革新。
景興四年五月,大秦分蜀地為數路,有成都府路,下轄一府,十二州,五十九縣,中間又設一監,二軍。
設利州路,下轄一府,十四州,五十九縣,又分為利州東路,及利州西路,設兩軍。
又設夔州路,下轄十一州,三十四縣,中有監一,軍二。
諸路設撫使一人,副使兩人,州府官吏,皆歸撫使衙門管轄。
其間,又設轉運使司,歸戶部統管,專事鹽茶,糧草轉運諸事。
設提點刑獄司,專緝賊捕盜事,又兼領民訟,徹查冤案諸事。
又設按察使司,歸御史臺轄下,行監察州府官吏事,吏員考評事等等。
之后又設提軍使,領一路軍事,屬禁軍轄下,行練兵馬,駐守地方,剿匪平叛事,至此,廢團練使衙門制,以禁軍代之。
當然,其中大多還是沿襲唐制,但卻也多有不同,撫使的權力大大被消弱了,不但民事訴訟等刑獄之事不再歸撫使衙門專領,且又有按察使衙門掣肘,其中還有提軍使專管軍權,轉運使司分其稅權,雖說這些衙門名義上都還歸其轄下,但作為一路之長,不管是地位,還是權力,都與唐時的刺史節度使相去甚遠了。
這番變動下來,大秦的官制終于開始慢慢細化,開始著手建立起一整套官僚體系,雛形初具,煥出勃勃生機。
當然,在景興四年這個當口,作為景興政改的頭一年,一切還只是個開頭罷了,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也許是被趙石一番話給觸動了,最終,于景興四年末,景帝下旨,開始清量蜀中田畝,因蜀中跌經戰亂,州府殘破,免蜀中百姓兩年稅賦錢糧,安定蜀中人心,但接下來一道圣旨就變了味道。
還是以蜀中破敗為由,下旨,無論官員士子百姓商賈,皆要繳納稅賦,定五年之期,五年一過,政令或延或改,再行定奪。
如此一來,行的幾乎就是官紳一體納糧那一套了,其中對于士子官員還有些優惠,但卻是開了一個口子,至于會不會成為定律,那就是后話了。
不過這一條遏制土地兼并的良策此時弄出來,卻只有少數人反對,終沒激起多大的風浪,頗有些無聲無息的意思。
這個嘛,也好理解,經過兩年多的戰亂,蜀中大族皆已元氣大傷,保有土地,幾乎十不存一,加之作為被征服,也沒有多少的話語權,也就談不上什么反對,即便心中不服,也沒那個機會站在朝堂之上,參與決策。
二來呢,大秦豪門貴戚雖多,但此令卻是在蜀中施行,理由也是讓人無法辯駁,又有五年之期,看上去到像是陛下臨時起意,才想出來的主意,有那想的深些的,也只以為陛下是怕大族門閥趁機入蜀,低價購入土地,再激起蜀人仇視,所以才下了這么道圣旨,不值當為這點小事去觸陛下的霉頭。
時代所限,也不能說這個時代的人就沒有遠見卓識,但就此事上,也確實沒人想那么多,時代局限了人們的目光,這話是有道理的,書籍的稀少,經驗傳承的匱乏,對于社會根源性問題上,就算是這個時代最睿智的人,某些方面的認識甚至不如后世的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話說到這里,估計也就能明白其中的關節了。
最后呢,作為一個新興的團體,有著強大的外敵威脅,他所煥出來的生機和活力是無與倫比的,來自于門閥世家的阻力在這個時候,遠遠談不上什么頑固和強硬,利益的糾葛也少的多的多。
所以,一連串的吐故納新之舉,激起的波瀾遠不如想象般激烈,一如趙石所說,這個時機選的剛剛好,若是到了定鼎中原之時,再要行此變革,觸動的就將是方方面面的人和事了,所謂牽一而動全身,劇烈的社會改革,最終可能不是使一個帝國走向輝煌,而是烽火遍地的末日景象,到了那時,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團,即便是皇帝,估計也要退避三舍,無法作為的。
當然,在這個事情上,趙石根本沒想那么長遠,而且到了這個時候,還頗有些作繭自縛的味道了,因為厚賞其平蜀之功的原因,他手里面多了數百畝蜀中良田,其中一多半在成都府iǎo半在漢中。
本來這些良田握在他這個大將軍手里,田稅什么的斷收不到他的頭上,而這么一來,兩年之后,卻是要交稅了,估計到時候就算少交,也是個虧本的買賣,所以自圣旨頒下的日子里,那位從口毒如蛇漸漸向守財奴轉變的李博文,李先生就不停的在他耳邊竄搗,讓他把蜀中那些田地給賣了了事,讓趙石不勝其煩。
其實李博文想的并不錯,土地之所以貴重,不但是因為百姓的鄉土情結濃厚,而且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土地是國家之本,沒有土地就代表吃不飽穿不暖,在商業沒有興起的時代,土地簡直就代表著一切。
而對于豪門大族來直以來,土地都是一項穩賺不賠的買賣,原因嘛,不用說了,只有產出,卻沒有消耗,就像是生活在水邊的漁民,不用喂,只管撈,沒有投入的買賣,自然也就穩賺不賠。
而自家名下的土地一旦收取稅賦,那將不啻于是一場災難,若都是旱澇保收的良田也就罷了,但那可能嗎?
有了稅賦也就意味著有了投入,而且這投入還不小,交了田稅,雇農還要拿去一部分,還能剩下些什么?而田產越多,意味著繳納的稅賦越多,一年兩年下來,一個人占十個人的田地,就要交十個人的稅賦,若再有個天災的,豈不一下子就一貧如洗?
所以說,李博文這個提議是很有前瞻性的,當然,并非他有那樣的遠見,而是確實覺著千里之外在蜀中那些良田若是交稅的話,不論幾年,對于得勝伯府來說,都有些得不償失,不過嘛,這些田要是他自己的。。。。。。。那又是兩說著了,可以傳諸子孫的土地,賣了可就太可惜了不是?但那不是他的。。。。。。。。。
不過身為主人的得勝伯大人的心思明顯不在這些身外之物上面,這些天,趙石滿腦子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武學。
就好像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的迷途羔羊,沉下心來的他,爆出來的專注和熱情可以用可怕兩個字來稱之。
從武學的架構,到開設的科目,再到生源從何而來,日常應如何整訓教導,又該配備哪些必須的器械,武學教授又該從哪里來,該如何選擇。
其間該制定哪些規矩,甚至是武學的房舍規劃,等等等等,想到什么是什么,一股腦的寫下來,以免過后忘了,讀書習字的時候也開始頻頻走神兒,連逗弄兒子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屬了,就差走路的時候撞樹上了。
時光匆匆而過,一個多月之后,羽林中郎將衙門的屬官終于忍不住了,紛紛找上了門兒來,就算羽林中郎將是個虛銜,但可也不是無所事事,文書往來,羽林軍的各種人事變動,宿衛宮禁,各處城門駐守等等,即便不能拿主意,卻都要經手的,他這里一直不曾露面,連朝會都荒廢了,這樣不務正業的羽林中郎將,讓屬官們可著實頭大了幾分。
到得在羽林中郎將,得勝伯府被三言兩語的打回去,人人心中就開始暗自腹誹,你不想當這個羽林中郎將,上書請辭啊,這般下去,讓咱們可該怎么辦?喝西北風去不成?要再這么下去,不出一年半載,恐怕羽林中郎將衙門也該裁撤了吧?
本來以為這位少年新貴上任,大家伙兒的日子會好過些,不成想,卻是還不如費老大人在時那般呢。。。。。。。于是乎,趙石上任還不足兩月,就已經搞的羽林中郎將衙門上下一片愁云慘淡,怨言載道了。
所幸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羽林中郎將大人雖然自上任伊始,就一直不曾在衙門中露過面,但羽林左衛雖然換了指揮使,卻多屬其舊部,右衛那邊現如今卻是成武將軍李金花執掌,那是什么人?那是中郎將大人的媳fù。
而這么一來呢,大事小情的就都會知會一聲中郎將衙門,雖也只走個形式罷了,但比起老中郎將在時,卻總能給人個盼頭,若非中郎將本人懈怠公務,這個時候,說不定有人已經開始憧憬起,恢復當年羽林中郎將衙門掌控京師諸軍的情形來了呢。
要不是有這些做底,估計這些屬官也不會讓趙石消停了一個多月,早就登門來請教了的,現在不過是忍無可忍,才紛紛前來“探病”,卻都被三言兩語打走了,心中的不滿和無著無落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趙石真正的心思他們還不知曉,若是知道了,不務正業,尸位素餐這樣的帽子恐怕早就掛在嘴邊了,哪里還會如現在般只有些牢sāo和埋怨?
不過對于趙石來說,這些屬官卻可以不作理會,在他心里,現在的頭等大事不是去正面與兵部樞密院爭權,而是在武學上面,若是能將武學辦出個模樣出來,就讓什么狗屁的羽林中郎將見鬼去吧。
“大帥這是要接掌武學?”
南十八有些吃驚,連眉心那道傷疤都好像扭曲了一下,眼瞅著趙石整日在府內晃悠,連朝會都不去了,不是在逗弄自己兒子,就是和李金花膩在一起,這還得了?連他心里都有些嘀咕,莫不是妻子俱全,陷進了英雄冢里面了吧?
而今日,趙石終于把他,還有陳常壽,李博文,孫文通幾個叫在了一起,不想,商議的竟然是這么個事情,幾個智謀之士不由都有些錯愕。
趙石一身便服,強壯的身子將單薄的衣服撐的緊緊的,好像稍一用力,就要裂開一般,不過只要仔細看,就能看出,與以往不同的是,時刻tǐng直如標槍般的身板兒微微有些懶散,眼睛瞇著,堅毅冷漠的面容比之從前也柔和的多了,渾身上下透著淡淡的威嚴,往那里一坐,分明已有了幾分貴氣。
南十八這一問,也在他意料之中,微微點頭,“不錯,當初武學草創,折大將軍和我都沒少出了力氣,現如今,折大將軍病重,一番心血就要化為烏有,我覺著有些可惜,就從陛下那里討了這個差事,你們覺得如何?”
他這里已經想的差不多了,之所以將眾人叫來商量,還是因為對朝廷人事或其它規制都不很清楚,所以武學有些地方必須與南十八等商量著來才能定下來,不然,以他的性子,是不會將未定的事情擺到桌面上來的,成大事不謀于眾,也就是這么個道理了。
見他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幾個人都是皺眉,他們可不知道這位十八歲的大將軍心里做著怎樣一篇大文章,不然的話,斷不會是這么一副表情。
要知道,武學是什么?若說武舉和科舉比起來,還能說是朝廷論才之舉的話,那么武學和國子監,國子學相較,就實在拿不上臺面了。
也許有折大將軍在時,還能有些名聲,但折大將軍一去,現在你再看,武學成了個什么樣子,大家都清楚,不想趙石卻要接手這個爛攤子,幾個人心里擔憂之余,卻都是不解。
面面相覷之際,半晌過后,還是李博文先開了口,“大人是想作武學山長?這個。。。。。。。折大將軍那里。。。。。。。。。”
趙石搖頭,微微一笑,“折大將軍雖不能理事,但我也不想搶這個山長來作,我知道。。。。。。名聲不好嘛。。。。。。。這個無須擔憂,我有分寸。”
幾個人聽了這話,非但沒有松口氣的感覺,反而心都拎了起來,看來大將軍是真有這個意思入主武學了,但。。。。。。。。這到底為的哪般?難道真想穩穩當當在京師養老不成?
趙石瞅著幾個人,給了他們些時候消化,這才接著道:“我知道你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既然想做,就一定有我的道理,你們都是讀書人,我這里就只問你們一句,讀書若無良師,便不會學有所成,將軍們領兵打仗,卻去哪里尋得良師?若無處去學,又如何能精通戰陣?靠自己琢磨?又能有多少心得?
我再問你們一句,讀書人棄筆從戎的多不多?軍中之人,從伍長到將軍,識字的又有幾個?這般數下來,文武雙全的名將之才又有多難得?”
幾個人都乃才智之士,趙石只寥寥數語,便讓他們都隱約把握住了他的意思,丑的和個鬼似的孫文通眼睛一亮,撫掌道:“大帥此言,人所未,著實令人拜服無地,若真能成,這天下軍旅之事,當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趙石擺手,馬屁對他沒什么作用,但聽著也是順耳,“孫先生一語中的,難得,所以,可以說之后要行的是大事,容不得有何差錯,趙石正要借助諸位才智,將這件大事辦下來,也好叫世人都知道,從軍報國,原也有一條捷徑能走。”
陳常壽摸著光溜溜的下巴,那里養就了多時的美髯卻是被自己的弟子拔的參差不齊的,于是索性都剪了去,三十多歲的人了,到成了小白臉。
此時,這位年過而立的小白臉卻是眉頭緊皺,擔憂的道:“大人既已有了主意,惜身便也不多勸了,不過。。。。。。若依大人所說,此正乃千秋萬代之功業,今始于大人之手。。。。。。。。惜身不怕大人半途而廢,只怕。。。。。。。。只怕大人行此驚世之鼎革,一個不慎,恐怕。。。。。。。。”
幾個人重又沉默,陳常壽的意思他們自然明白,以趙石的年紀以及現在的身份地位,只要不行差踏錯,穩扎穩打之下,十年二十年之后,或入主樞密,或入中書,都是出將入相的地位,這個毋庸置疑,十八歲的大將軍,無須期望太高,只要前進一小步,出將入相,權傾朝野幾乎就能成為定局。
即便是來個三起三落,以趙石的年紀來算,也經受得住。
但現在趙石卻是要干這么一番大事,幾個人可都聞出味道來了,那是要開創一番亙古未有之局面的,而不是單單想要武學山長這么個位置,這其中所要面臨的種種風險那還用說嗎?
聽聽那話,想要讓世人知道,從軍報國是有另一條捷徑可走的,能走出一條新路來,那就得做好搬山填海,披荊斬棘的準備,其中的艱辛也就可想而知了,而且大秦的那許多將門世家,利益所在,將來又會有多少人跳出來當那絆腳石?一旦傾覆,后果實在難以預料。
潑了一盆涼水,有些冷場,趙石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桌案,不為所動,事情的難處他沒想太多,他只務實的想,事情總歸要一點一滴的來。
現在辦武學,有折大將軍在前,朝中應是激不起多少風浪才對,對于之后又該如何,他想不到那么長遠,也無法預料將來會如何,就好像當初接掌羽林左衛時一般,哪里會想到之后能生那許多事情?
所以,不管這武學將來如何,現在要干的就只一件事,將武學架子搭起來,弄個紅紅火火,到時再瞧形勢罷了。
良久,南十八終于中氣十足的笑了起來,“此乃國家養士之舉,是天大的好事,若得成就,青史留名也是可期,我等當助大帥成就這番偉業,若猶疑兩端,豈不為后人所笑?”
陳常壽搖頭苦笑著接道:“為人幕,多怕東翁妄行之舉,無可預料存亡禍福,惜身入幕多時,閑時頗多,但總有心驚肉跳之感,概因大人總出驚人之舉,多數皆讓惜身無所適從,不知前后,如此下去,惜身體弱,不知還能tǐng得幾時啊。。。。。。。”
玩笑眾人皆笑,李博文趁機鼓起毒舌,“青史留名之機緣,竟然還酸酸溜溜,一如腐儒,不如回河中老家,與家中河東獅柴米油鹽去吧。”
陳常壽滿臉通紅,其他幾個都是呵呵直笑,都知道這位小丈夫,有懼內之癖,這話直刺要害,虧得李博文“聲名遠播”,不然兩人非得翻臉不可。
到是孫文通呲牙咧嘴的感慨了一句,“若真能如圣賢之道般推行天下,大秦兵鋒哪里還有人能當得?將來再逢亂世,又得有多少同窗好友刀劍相向。。。。。。。。。。”
這話到是說的眾人一愣,剛剛振奮起來的精神又弱了下去。。。。。。。
趙石也是暗暗點頭,這孫文通果然不一般,竟能想到這般遠,清朝末年,割據各處的軍閥可不就多出于各種學堂,而后黃埔軍校,又出了一大批鼎鼎大名的將軍,最終兩黨之爭打的尸山血海,而兩黨之戰,那時到不如說是那群黃埔軍校出身的將軍們之間的爭鋒,若武學真能順利的推行下來,到了烽煙四起的時候,可不就是那般景象嗎?
不過現在說不著那個,他心里只是微微松了一口氣,不想幾個讀書人竟然對此議沒多少抵觸,還蠻有興致的樣子,多少讓他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