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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建府

第六百五十四章建府將血第五卷第六百五十四章建府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第六百五十四章建府  趙石咂了咂嘴,有些無語了,那邊陸飄斂著眸子,裝模作樣的四處瞅了瞅,卻是站起身來,去到了廳堂的另一邊,欣賞起了墻上掛著的畫作。

  趙石眉頭蹙著,“怎么?公主殿下又有何吩咐?”

  來的這小小少女非是旁人,正是在京兆時,孤身去見趙石的那位靖佳長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名叫芍藥的。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前幾日趙石聽說靖佳公主的婚事定下來時還在想,那位不會又不滿意自己的婚事,鬧出什么幺蛾子來吧?

  這會兒那位長公主殿下還真就又派了人來,而且這回更讓趙石無法容忍的是,竟然接著香侯府的人進到自己府中的,也就是說,這等干系不小的隱秘之事也許已經沒了秘密可言,這可不是小事,一旦事敗,那是會要人命的。

  不說事涉一位皇家公主,外臣與公主結交,聽著就讓人有些不妙的想法,一旦傳出去,也許當即便是禍事臨頭,就說若再和西夏使節遇襲一事牽扯上,想想就能明白,那到底意味著什么。

  趙石現在就是有些想不明白,瞅著很有些精明樣子的靖佳公主,不會愚蠢到這個地步吧?那幾件事根本不能讓人知曉一定半點,一旦被人得知,也就是說,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操之于人,而他趙石,也就莫名其妙成了其中最倒霉的那個。

  想到這些,趙石是真的有些惱了,但臉上反而浮起了笑意,見少女恭恭敬敬的正要施禮說話,卻是擺手道:“你是長公主殿邊的人,這個禮趙石受不起,坐吧”

  說到這里,卻也不管那頗有些手足無措的芍藥,眼睛只似漫不經心的瞅著不遠處的陸飄,笑容愈盛,“長公主殿下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勞動香侯派人帶人前來,可是又有天大事情要趙石去做?”

  聽著這話音兒,再瞄見那笑容,少女身上莫名的感覺發冷,還哪里敢安然入座?一下便跪了下來,想到公主殿下的吩咐,再不敢有何遲疑,低聲急急道:“西北之事,殿下已然得知,殿下本欲當面謝伯爺援手大恩,然伯爺公務繁忙,每次皆是來去匆匆,殿下處之深宮,聲息不便,一直未得時”

  “殿下非忘恩無情之人,恐伯爺心有芥蒂,今特予奴婢代傳,往事已矣,俱化云煙,前次多有得罪之處,請伯爺念殿下柔弱之身,才行那無奈之事,再勿介懷,更為伯爺常祝,公侯萬代,子孫無絕”

  這姿態就放的有些太低了,又是感恩,又是祈祝的,那可是皇帝老子的妹妹,身份之尊貴實非常人可以想象,要是通俗些說,旁人為她做點什么,那是應該的,根本用不著說個謝字出來的,所以說呢,這話說的確實有些過了。

  趙石想了想,淡淡的打斷她的話頭,“也不知你知不知曉,我與殿下有些淵源,加之君臣分際,為殿下效些微勞,也是應該的,不用記在心里,再者說了西北出了什么事?我這里怎么一點也沒聽聞?”

  少女心中一凜,趕緊垂頭道:“奴婢只是代殿下傳話,并不知其中就里,不過殿下殷殷之情,卻是真真切切”

  答對頗為得體,趙石總算放下了些擔心,也不愿再兜圈子,問道:“公主殿下應該知道,有些事若想不為人知,就需謹慎再謹慎,但現在看來”

  下面的話沒說,不過趙石心里已經補全了的,女人就是女人,成不得大事。

  雖然話只說了半截,但一直跪在那里的少女卻是猛然明白了這位為何在看到自己時那般的不善,清楚了關節,便不敢怠慢,立即解釋道:“香侯與殿下自幼相得,素以姊妹相稱,算不得外人不過還請伯爺安心,此次出宮,也是事出有因,只是不欲外人知曉罷了,香侯這里卻是無礙。”

  趙石沒說話,他就知道,那位公主殿下派人找上門兒來,總不會是如方才所說般,想聊表謝意不定又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果然,這個瞧著頗為精明,進退也有些分寸的少女低聲繼續道:“不瞞伯爺,殿下大婚在即,有些事還需相求于伯爺”

  趙石微惱,就知道會這樣,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還真當他趙石是門下走狗不成?心里不爽,也就不愿多說一個字出來了。

  芍藥出身內宮,自然明白沉默多數時候不是什么默許,而是在表達不滿,雖然想的肯定不會這般直白,但道理卻就是這般了。

  不過既然來了,就算再為難,話也是要說的,說起來,長公主殿下看似尊榮無比,但自小養于深宮,母親不過是一不得寵的妃嬪,身世也遠遠談不上貴重,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可以倚重的外戚,和前朝那些無法無天,權勢傾動朝野的長公主們比起來,真真是天差地遠,無法相提并論的。

  所以前次才冒冒然向這位朝中新貴求助,試想一下,以長公主之尊,卻以玉石俱焚之心,要挾外臣,本身就說明了其窘境,不然的話,這等既非權謀,又非光明正大的手段,哪里會出自一位公主之手?

  既然少有外援,那么有些事即便覺著屢次三番,相求于人,有得寸進尺之嫌,不免顏面掃地,卻也不得不如此,誰讓自家只擔著個長公主的尊號,卻又偏偏無根無基呢。

  所以這一次上門,說辭卻是準備的足足的,更不敢擺一點的架子。

  “伯爺容稟,殿下有言,屢屢厚顏相求,卻無以報之,實感羞慚無地,只是近聞伯爺出掌國武監之事,心中偶動”

  下面多數就是芍藥自己的話了,意思也表達的很明白,趙石一聽,卻是有些意外,只因和自己想的差的太遠,還以為那位又不滿婚事,想個法子來鬧一鬧,讓婚事黃了呢,不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位根本沒這個意思,卻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婚事在操心。

  按照少女所說,長公主殿下即將大婚,不過婚后卻是不能再在宮中居住了,公主下嫁的章程趙石不熟,但人家卻說的明白,皇上有意下旨,給自己妹子建一處公主府,注意,是新建一座,而不是賜宅。

  即便是長公主,能得如此加恩,也是一種了不得的榮耀,更顯示了長公主殿下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份量,而這又多少給了靖佳公主一個選擇的余地,什么余地?既然是新建居所,這建在哪里,又建成什么樣子,自然是公主自己說了算了,在這個上面,皇帝陛下優容的很,沒一點干涉的意思,難得的顯出了少有的寵溺。

  而公主殿下那邊想了許久,終是覺著自己出宮獨居,雖有陛下寵愛,但卻沒有幾個靠得住的人幫襯,加之身在皇家,自然知道陛下的寵愛只能是一時,斷不會是一世,說不定過上些時候,陛下也就不會記得還有這么個自小跟在他身后,景王哥哥,景王哥哥的叫著的妹子了。

  而她久居宮中,對于朝堂上的紛爭身懷戒懼,萬一再失寵于陛下,在外間的境況說不定比之母親還有不如,若再一個不經意卷入朝廷政爭,那還得了?這個可不是什么杞人憂天,她將來的公公如今可是羽林左衛都指揮使,陛下倚重之臣,下嫁這樣的人家,想要置身于朝堂之外,何其難也?

  想的既多,且還長遠,要不怎么說皇家之人,沒一個好相與的呢,隨著年紀漸長,當初那位乍逢于太液池,后遇于乾元殿外,在雪中怡然獨立,透著幾許天真,帶著幾許嬌怯的皇家公主卻是也變得滿腹機謀了。

  這些事情放在尋常女子身上,哪里會想的如此繁復周詳?兼且不經意間,便有無情的味道透出來,防著公公,也從未為未來的夫君設想,一心一意,只為自己將來謀劃,這便是皇家女兒,雖身不由己,卻在最大程度的為將來掙扎,可憐嗎?可憐,卻也著實沒有半點可愛之處的。

  這般一番堪稱慎密的思慮下來,靖佳長公主殿下卻是欲將長公主府建在長安城西的承恩湖畔,這卻是一舉數得之舉,一來表明自己遠離朝堂紛爭的心思,二來國武監就建在那里,國武監祭酒雖一直還掛在已故的鎮北大將軍折木清名下,但實權一直握在誰手中卻是盡人皆知之事,有趙石若有若無的庇護,想來那位公公即便有什么心思,也要忌憚幾分的。

  再有,那里山清水秀,離長安不遠不近,正是一個遠離紛爭,卻又不至于擱的太遠,什么事都不得聽聞的好所在。

  說到這里,為什么來找趙石也就清楚了,承恩湖都已經是國武監的了,周圍方圓十數里,漸漸都已劃歸國武監所有,所以,想要在這里起一座府邸,即便是公主府,沒有趙石點頭,又怎么能成?

  按照公主殿下的打算,在承恩湖畔建府,要由香侯府督建,趙石再能掛個名兒,那是最好,因為不但能向旁人稍微展示一下長公主殿下的權勢,而且,趙石手下現在握著許多工部匠人之類的人手,用起來會更方便,工期也會縮短不少。

  但意思是這么個意思,話卻沒有說死,只是言道,得勝伯若是不愿,也就算了,但選址之事,卻還是要落在趙石身上。

當然,這回長公主殿下沒有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也是準備了說辭的,國武監草創,名聲不顯,若有公主府相伴在側,當有助于國武監之名傳揚于外又聞國武監與戶部略有紛紜,公主殿下出宮就府,或可相助一二  話說到這個地步,實在沒必要再說什么了,但也只最后幾句,才算是稍微打動了趙石,雖然為了建府之事找上門來,頗讓趙石感覺意外,更出人意料的是還要建在承恩湖畔,和國武監比鄰而居,他一時有些捉摸不透那位公主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這多半年來,心都鋪在國武監上面,且下了死力,其他的不管怎么說,你建府也好,選址在哪里也罷,說的再好聽,謝意也是不能當飯吃的,他都不怎上心,更覺著那位公主殿下其意不明,能不摻合還是不要摻合的為好。

  不過一旦涉及國武監,在他心里卻又兩說著了,仔細的想了想,對于現在的國武監來說,確實不無益處,也虧那位公主殿下想的出來,竟拿著這么個籌碼上門,也不知是聰明過了頭,還是有熟悉國武監之人相助不過也不妨一試。

  他是決斷之人,一旦拿了主意,就不會再做猶疑,不過現在他城府漸深,還是故作沉吟良久,才答應了下來,“好吧,回去轉告長公主殿下,我這里應下了,只是殿下應該知道,我這里忙的很,選址也就罷了,恐怕”

  “多謝伯爺,殿下聽到這個,肯定歡喜的緊,伯爺國之棟梁,軍務繁忙,殿下屢以私事煩擾,已是慚愧,又怎敢勞動伯爺太多?伯爺放心,能得伯爺一諾,此事便成了一多半,其他自有專人打理,不敢勞伯爺費心”

  事情就這么定了,到了,少女卻又從袖子里抽出一封文書,恭敬遞上,“殿下命奴婢代傳,伯爺幾次婚娶,前又喜得佳兒,殿下礙于身份,皆未能盡得心意,今逢年關,遂備些薄禮,聊表寸心,還望伯爺笑納,來日方長,待得殿下出宮,當有重謝。”

  長公主殿下給外臣送禮,若是說出去,恐怕要掉一長安的眼珠子,但趙石卻老實不客氣的拿了過來,翻開略略一掃,有些失禮,卻讓那少女喜上眉梢。

這是一份禮單,東西不多,價值很是不菲,但要說多珍貴,卻也是扯淡,只最后幾行字,卻是幾個人名,后面還寫著幾人的職務,兩個戶部的,一個禮部的,還有一個吏部的,官都不大,皆為六七品的官階  “這份年禮,乃殿下準備多時,聊表心意,伯爺放心就是”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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