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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出行(四)

  確實是能讓阿草增加些收入,嘿嘿,貪財貪財。。。。。。。。。)

  說話之間,那邊到也沒有如他們想象般幾句話不和就大打出手,但兩邊的人嘴上卻沒消停。

  “當年老師在的時候視李兄如同己出,說我們這些人誰也不如的,當時我們也是服膺,誰叫李兄這詩詞歌賦作得好,聰明伶俐又是一等一的人物,但。。。。。。但如今看來也不盡然,李兄如今還是白身吧?聽說還當起了教書先生,這到也算了,怎的還為那些青樓女子填詞唱曲兒的,如此自甘墮落。。。。。。。。若李兄缺了銀錢使喚,我們這些身為同窗的怎還能眼瞅著你這樣不尷不尬的,總歸要接濟些不是?

  怎么樣,我府里正缺一個管賬的先生,薪俸嘛,也夠李兄時常到這里喝上幾杯了,不如到我那里屈就?”說話的卻是折姓之人身邊一個文士打扮,瘦的跟竹竿有一拼的家伙,看起來也是和這位李兄相熟的,不過聽這言語,當年這位李博文可沒少得罪了人,不然那人言語也不會如此輕慢惡毒了。

  那李博文卻是端坐不動,臉上似笑非笑,言辭卻是犀利之極,立即接道:“原來是王兄,一別經年,卻還是對我李博文如此關心,當真難得。

  啊。。。。。。。說起來到也難怪,當年王兄四和十便分的不太清。曾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這樣的名句念的似是而非,一塌糊涂。好像老師還專門讓你念了一千遍來著,不過現在看來。王兄真是辜負了老師的一片苦心,到了如今還對術數糊涂著呢,也難怪要請賬房了。

  不過話說回來,李某雖然也想念著同窗之宜去給王兄幫幫忙,但以我看還是折兄更加適合些,他當年就有只入不出的名聲,作賬房正合適,更何況他四和十分的可是清楚之極。你說是不是啊折兄。”

  先前這些人遇到一起的時候還有伙計想上前勸阻,這時卻全都被一個胖胖的,執事打扮的人趕了開去,卻也沒有離的太遠,只是遠遠的圍觀罷了,也不知這執事是個什么打算。

  看熱鬧是人之天性,其他客人見這些人還沒有動手之虞,離的遠的便也圍了過來,這些人能到這里來也都是有些身份的,之前還都自矜著只是靜靜觀瞧。也不出聲兒,不過聽見這個李博文這么幾句話,卻是都失笑出來。也都暗嘆此人心思機敏,言辭銳利,雖是沒吐一個臟字兒,但言語之間卻是將兩個人損的體無完膚。

  其實他們還有些不明就里的,這個折家子弟在他們這一房排行老十,當年吝嗇是出了名的,而且最是和他四哥不對付,偏偏他四哥什么都壓他一頭,心機也比他深的多。當年讓他去找李博文算上一卦就是受了他這個四哥的擠兌,讓他上了個大當不說。那金裝菩薩之語還跟了他好多年,讓他見人便抬不起頭來。

  聽了對方這等陰損的話語。這位折家旁支子弟已經氣的是面皮發紫,便是那姓王的也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才好。

  兩人心里自然是已經將眼前這個李博文咒罵了千百遍,但他們也并非是那些真正的紈绔子,這時大庭廣眾之下,也沒有起那真個動手的心思。

  但他們能忍得住,不代表別人能忍得住,旁邊一個人已經怒從心起,這也是個折家子弟,身形精悍,卻要比那個折老十看上去年輕許多,聽完那位李博文的話,已經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抓住對方的脖領子就將李博文從椅子上拎了起來,一個嘴巴就扇了下去,嘴里還怒罵道:“你是個什么東西,在這里人五人六的,折家的事兒也是你說得的?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還待再打,已經被身后之人一擁而上架了開去,不過嘴里猶自蹦出些污言穢語,不肯干休。

  這時那個胖胖的執事卻走了過來,在不遠處一個躬身道:“這位客官請自重,在這里唇槍舌劍可以,但若要動手請到外面,我們這里雖不是什么斯文之地,但也有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規矩在的,還往幾位能高抬貴手。”

  眾人本以為他是出來勸架的,沒成想這位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綿里藏針,顯見也不是個簡單人物,身后也必有所恃的了,常到這里來的到沒什么,那些初來的卻是大感有趣,都覺這次出來飲酒可是來對了。

  趙石幾人心中也是微微詫異,不用那個伙計開口,卻是王虎這時解釋道:“平康坊這里寸土寸金,也不下于東市周圍所在,能在這里開上這么一間酒樓的,又哪里會是簡單人家?聽說。。。。。。”

  說到這里卻是一頓,看了李全壽一眼,壓低了聲音接著道:“聽說有幾位王爺在這里也是有產業的,只是給了外面信得過的人打理著,這里的水可是深的很,我到是很佩服折家的人,在這里也敢動手生事,牽扯起來,估計又要像前些時當街毆斗的那些人一般了,得關起來幾個才行。。。。。。。”

  好像是在驗證他所說的真實性,果然那五個生事之人也好像很是忌憚的樣子,連說帶勸的安撫住了自己的人,那位折老十走出來也是抱了抱拳,一點也不因為對方只是個酒樓的執事而有什么失禮之處,先前的痞氣也收斂的一干二凈,“我這位兄弟性情暴躁了些,到不是有意如此。。。。。。。還望李兄海涵則個。”

  前一句是對那胖執事說的,后一句嘛,卻是對李博文說的,這人收了一身痞氣,雖不長袖善舞。但也還有那么幾分世家子弟氣度在的,說話也還算得上彬彬有禮,那胖執事到還是一臉的卑微。連聲道:“那是最好,那是最好。。。。。。。。幾位不是想一直站在這里吧?想要點些什么?我這就叫人去作。。。。。。。。”

  那折老十一屁股坐在了李博文的對面。笑道:“我和李兄多年未見,正想敘敘別后之情,就坐這里了,來來來,你們都坐下。。。。。。。”

  說到這里,拿過桌子上的酒壺聞了聞,撲哧一笑道:“以李兄這身子骨兒,竟然喝的還是烈酒。也不怕喝壞了身子?來給我們上這里最好的仙人釀,這位的酒錢也算在我賬上,算是代十二弟給李兄賠罪如何?”

  那位胖管事笑瞇瞇道:“不敢勞您破費,既然這位客官在我們酒樓挨了打,這頓酒菜自然算在我們酒樓身上,算是我們照顧不周的賠償,不成敬意,還請這位客官不要拒絕才好。”

  這位李博文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臉上卻是清晰的出了一個巴掌印,他這人性子執拗。身子雖然有些瘦弱,但骨子里卻藏了一股讓人畏懼的狠勁兒,這時斜著眼睛掃了一眼坐下來的眾人。眼睛卻定在那打了他,到現在還惡狠狠看著他的人身上,嘴角牽動,泛起冷笑道:“原來是折家的十二郎,失敬失敬,前些時便聽聞折家的十二郎不學無術,好勇斗狠,還好像稱個什么羽林一虎來著,今天算是見識了。不過這拳頭也不怎么硬嘛,連我這文弱之人挨了一下也覺得太輕。還稱什么虎啊虎的,多數是祖上蔭庇。旁人捧場罷了。。。。。

  不過呢,我是你哥子的同窗,也算得上是你的兄長,在這里卻要勸你一句是真,折家的幾個人現在還在刑部大牢里關著吧?好像他們還是折家的嫡系子弟來著是不是?若你這位羽林之虎再進去走上一圈,那可真叫熱鬧了。

  嘿,話說回來,折大將軍回京述職,折家的子弟們都覺得有了主心骨是不是?所以行事才如此跋扈對不對?這我如今若是和著這個舉子的身份不要,到兵部去告上一狀,說折家子弟仗勢欺人,平白無故的欺負咱這平民百姓,這后果真是難料啊。。。。。

  到時候說不準你這羽林之虎也就該到進籠子的時候了,啊,對了,王兄好賭,不如咱們打個賭如何?你們也看得出來,如今我無權無勢,不過到了兵部,把這事一說,說不準就有見到那位景王殿下當面陳情的機會,王兄要不要賭上一賭?”

  他面前的幾個人雖然都臉色微變,但卻都是不以為然,但旁邊的趙石聽了,心中卻是一動,那幾個人聽不懂他話中的深意,但趙石可就不同,那位陳老先生當著他的面給李玄瑾謀劃的此事,這人身在市井,卻能一語中的,這份機敏和見識可當真非同凡響,本來沒怎注意的趙石這時卻是支起了耳朵。

  那位姓王的方才吃了憋,這才想起當年此人每每雄辯滔滔,駁的與座之人啞口無言的情形,這么多年不見,眼前這人雖是鋒芒盡殮,再沒有以前意氣風發,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的肆意,但掄起這打機鋒的本事,他還是遠遠不及的了。

  本來打算學著以前那般,只要這人還在,他就再不開口,以免又被其抓住話把,弄得狼狽非常,不過沒想到這時還是被稍帶上了,回答也沒沒了任何氣勢,只剩下了謹慎,“李兄,小弟雖然好賭,但那畢竟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前些年已經對家父發了誓,今生再不參與任何賭局,我看李兄還是找別人吧。”

  到是那位折老十晃了晃腦袋,一把拉住要站起來的折十二,嘻嘻一笑道:“李兄莫非又要大言欺人?我看還是算了,只是口角小事,不至于鬧的像李兄說的那般不堪吧,沒的讓人看了笑話去,還是說李兄這些年過去,度量反而小了?”

  李博文輕捻酒饌,看也不看一眼那個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一樣的折十二郎,輕笑了一聲,摸了摸已經腫起來的左臉,“孩子打了大人,大人當然要包含的,但孩子總歸要有個教訓才是。這些做人的道理想來折兄這樣的人也不會懂得的,若是哪天十二郎真個進了刑部大獄。。。。。。。。嗯,到時折兄豈不是又要來個秋后算賬。說李某是個臭嘴巴了?”

  “你奶奶的,老子現在就叫你知道咱家的拳頭硬是不硬。。。。。。。”那位折十二郎已是忍無可忍。暴怒而起,卻被其他幾個死死拽住。

  但這位李博文好像就是要撩人火氣,接著就是一句,“你的拳頭硬不硬我是見識過了的,只是不知道是刑部正堂的板子硬還是你的屁股硬上一些,要不你打我一頓試試?”

  “你。。。。。。。。”

  這位氣急敗壞的主兒還待再罵,卻是折老十一拍桌子,喝道:“折清你給我坐下說話。你再這般沉不住氣給哥哥丟臉,過后有你好瞧的。”

  到是這位折老十還有些威嚴,說完這句話之后,折十二負氣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沉著臉便再也不說話了。

  折老十臉色正正,聲音卻是和緩了下來,“李兄,這些年未見,原來言辭還是這般犀利,風采依舊如同當年一般。當真令人敬佩,我這次來呢,是專程來找李兄的。方才那些話做不得真,只當是開個玩笑,還望李兄恕罪。”

  他這般放下身段,卻也讓李博文稍微有些驚訝,但這人好像天生就是個惡劣性子,雖然對方已經服了軟,但還是刺了對方一句,“我到是沒想到折兄這氣度非是當年可比,能屈能伸。到也算的上是大丈夫了,只是不知專程來找我不是來尋晦氣還能干些什么?”

  折老十搖頭一笑。掩飾住了心中的惱怒,并不在這個話題上多作糾纏。“李兄大才,我們都是知道的,只是際遇不濟才至今一事無成,家父聽聞了李兄的事情,起了惜才之念,想請李兄入幕府中,所以派了我來相請,李兄先不忙拒絕,小弟先說好了,當年那點事情相信李兄不會掛在心里的,至于我嘛,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只要李兄答應了此事,之前的事情便是一筆勾消,我們今后只敘同窗之宜。。。。。。。

  還有,旁的不說,這銀錢上也不會虧待了李兄,家父在吏部官居五品,說起來李兄若是入幕到了府中,也不算委屈,今后還能一展所長,以李兄的才干,想來不用多長時間便能搏個一官半職的,到時飛黃騰達,榮華富貴豈不是好?”

  李博文楞了愣神兒,沉吟了一下,卻是哈哈大笑,也不管對方變了的臉色,橫著脖子道:“先不說折家是不是梧桐木,李某卻不是那鳳凰,能勞折大人記掛李某這里是感激的,但話說回來,李某孝期未滿,不得出仕,折兄請回吧。”

  這位折老十顯然沒有想到李博文會拒絕的如此痛快,話語中依然夾槍帶棒,不留一點情面,心中已是惱怒到了極點,臉色變得鐵青,那股痞氣便是顯露無疑,冷哼了一聲,“本來想著李兄經了這些磋磨能長進幾分的,不成想還是一如當年,我這里卻也要奉勸李兄一句,不要如此張狂,別看如今李兄生活還過得去,不過過些日子恐怕也就未必了,到時候李兄不要來求我才好。”

  “不勞掛心,我李鴻儒如今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怕的?到是你們折家家大業大,以后卻要謹慎小心才是,還有,我跟你有什么同窗之宜了?老師當年病重,晚景凄涼,你們這些作弟子的可曾盡了孝道?聽說還有落井下石的。。。。。。。我告訴你折順遙,這一點一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哼哼,折家,好大的威風和權勢,只要我李鴻儒有一分氣在,你們折家就別想好過了。。。。。。。”

  “好。”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那折老十也霍然站起身來,獰聲道:“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李鴻儒,到要看看你這狂生能有多大的能耐,敢跟我們折家過不去。”

  “好。”但這聲好卻與折老十說的好字意義大不相同,“這位叫李博文吧,先前還覺得你這人說話彎彎曲曲的不夠爽快,如今看來卻有些膽氣,到還真是對老子的脾氣,來,這里有的是烈酒,愿與李老兄痛飲,至于旁的人嘛,該干嘛干嘛去,嘿嘿,羽林一虎,好大的名聲,若是不對付了,老子管叫他一虎變成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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