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互懟，到也說不上誰不對。
宋煜囂張，可袁虎也沒慣著他。
唐樂雖然傾向袁虎，卻也不好太得罪宋煜。她只能說：“藝術這種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看法，也并沒有真正的標準……”
唐樂這擺明了是給袁虎解圍，宋煜可就不太高興了。他轉過身揚聲說：“諸位，我這有副畫作，有人說是騙錢垃圾，也請諸位幫著品鑒一下……”
袁虎、唐歌、唐樂這三位太耀眼了，一直的所有人關注的中心。
宋煜和袁虎的沖突，也有很多人看在眼里。這個就更引發了眾人的興趣。
看熱鬧這種事，古今中外沒人能免俗。周圍的一直瞪大了眼睛豎著耳朵，只是不好意思靠的太近。
聽到宋煜招呼，呼啦啦就圍上一群人來。
宋煜的女助理也懂事，把畫作舉起來，向四周眾人展示。
能站在這里的人，每個都是非富即貴，就不可能有窮人。
這些人講究就是與眾不同，就是獨立特殊，講究就是格調。
不說別的，只是這副畫作的新穎表現手法，就值得稱道。
再說，宋煜出身擺在那呢。就算看他不順眼，這時候也不可能當眾給他拆臺。
眾人都是紛紛表達了贊賞、贊嘆。
“一刀破開屏障，這一刀有禪意。高妙之極。”
“真正是簡潔又復雜，濃烈又平靜。這畫作把矛盾意象都展現出來。真是厲害……”
“超先鋒作品，傳達意象直接有復雜，真有大師氣象！”
“這樣畫作，簡直是先鋒派的經典，以后注定要永久流傳下去。”
這些人也的確是很欣賞這副畫作，只是看在宋煜的面子上，夸贊的有點夸張。
大多數人其實就是這樣的，沒有獨立的自我觀點。特別容易被其他人影響。
人越多的場合，越是容易被其他人帶動情緒上的共鳴。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演唱會，一些人高唱歌曲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跟著帶動一起唱。
一大群人中，有幾個率先最大聲表達同一種意見，那么就會很容易帶動節奏。
節奏一旦帶動起來，所有人就會被卷到節奏里，無法做出自主、冷靜、理智的判斷。
藝術這種事情，更是沒有統一標準。
就像是蒙娜麗莎，這幅畫以前沒有多大名氣。直到失竊，進而引發全國性討論。
然后，蒙娜麗莎就成了不朽名作。經過時間不斷發酵，最終成了全人類共同的文化瑰寶。
所以，哪怕是一個張格子紙，一個自行車輪，只要相信的人多了，就是頂級藝術品。
當然，能吸引別人的關注，傳達想法，本身就是一種文化價值。
在眾人稱贊下，就是有人覺得這副畫作只是嘩眾取寵，也不好多說。
獲得了在場眾人支持，宋煜更加得意，他又問袁虎：“裴玄，你現在怎么看？”
袁虎看了眼宋煜：“我的意見已經表達過了。”
“呵呵呵……”
宋煜露出嘲諷的笑容：“你的意思我們所有人都是傻子了？”
“這就是騙錢的垃圾，至于你們怎么理解，那是你們的事情。”
袁虎勸宋煜說：“如果對自己智力不放心，可以去醫院。”
宋煜快忍不住了，這家伙嘴巴太毒，每句話都能懟的他臉疼。
他不屑的說：“我們都說對，只有你一個人說錯，那只能是你錯了！”
袁虎沒說話，甚至沒看宋煜。他目光落在唐歌臉上，這妹子氣息波動，居然從畫作上有所領悟。
其實這幅畫就是為唐歌準備的。
袁虎早知道唐歌卡在大師頂級，就差那么一絲無法突破。
但這種神意上的微妙變化，別人是無法幫忙的。強如唐慎，也不能硬幫著唐歌突破。
如果唐歌不著急的話，再等兩年，積蓄深厚到極點，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豪門世家的傳奇強者，大多是使用這種辦法。不斷積累資源，一直把人推上巔峰。
只要有一些資質，總歸是能突破到傳奇境界的。
就像宋煜，明顯就是硬堆積起來的傳奇強者。他個人消耗的資源，大概是正常傳奇強者的幾百倍。
這樣成長起來的傳奇強者，也很難有強大戰斗力。
相比之下，宋一鳴就比宋煜強太多了。
袁虎抄了前世的一個創意，就是覺得這副畫作本身的突破意象，可以刺激唐歌。
他對唐歌的性格很了解，這妹子雖然很堅強獨立，卻有點方正純真，缺少變通。比起唐樂來就少了那么一點點天賦和靈性。
所以唐樂突破到了傳奇境界，唐歌卻還是原地不動。
這幅畫就是針對唐歌的困境，針對了唐歌方正缺少變通的性格，打破桎梏。
當然，袁虎也就是試試。這畫上可沒有劍意什么之類的高妙力量。
只是呈現出一種意象，表達一種突破限制的思維角度。
可看唐歌的樣子，就是差了那么一點。
袁虎心里都有點嘆氣，唐歌看著挺精挺靈的，誰能想到她腦子卻是塊木頭。
相識一場，哥就再推你一把。
袁虎突然一伸手，一直安靜肅立的宋一鳴生出警覺，急忙向后移步，同時拔劍。
宋一鳴的手還沒碰到劍，袁虎已經把他的劍拔走了。
就聽錚的一聲清澈劍鳴，明亮劍光乍閃，就像一道橫空而至的閃電，突兀又凌厲的深深印入周圍眾人眼中。
宋煜正在喋喋不休的譏諷著袁虎，劍光閃過的時候，他覺得魂都被那劍光斬沒了。
他呆在那里，瞠目結舌，再說不出一個字。
其他人也都和宋煜一樣，都為那攝魂奪魄的劍光所懾，大腦一片空白。
只有唐樂、宋一鳴這樣的傳奇強者，才沒有為劍光所懾。
唐樂也本能露出警惕姿態，但劍光耀而不烈，并沒有殺意。只是單純的展示出劍的鋒銳和凌厲。
這道劍光所指的真正目標唐歌，明眸中也深深印入一道明亮劍痕。
正處在將要突破的時候，唐歌就像找不到方向的行人，正在四處亂轉。
突然閃耀的劍光，如同撕裂黑暗的閃電，讓她一下看到了前進的方向。
阻攔唐歌的無形屏障，就這么無聲碎裂。
她識海中兩儀源印收縮凝煉，和神意進一步結合。早就凝煉的源星，也被一起激發。
復雜又玄妙的變化，讓源印瞬間完成突破，轉化成了淡淡的金色狀態。
就是這么幾秒鐘的時間，唐歌已經成就傳奇。
她吸納了源力本源，本來就積蓄了足夠力量。距離傳奇就差那么一絲。
看到畫作又有所領悟，就是始終還一絲絲。袁虎這一劍就像是一種指引，讓唐歌實現了自我突破。
唐歌身上這種明顯又強大的源力氣息波動，推的周圍人不斷向外散開。
這種外放的源力，也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了唐歌的傳奇強者身份。
唐慎就站在唐歌身旁，為這個寶貝孫女護法。
雖然不太可能有人敢搗亂，總要防止萬一。
唐慎是大宗師，大廳內一切事情都瞞不過他耳目。
何況是兩個寶貝孫女，他一直在關注著。也看到了整個過程，包括各種細節。
老實說，唐慎也不贊同袁虎的品味。但宋煜的確油膩無聊，是個地道的蠢貨沒錯。
唐慎到覺得這樣挺好，宋家有這樣人執掌，也嘚瑟不了幾年了。
到是袁虎，除了藝術品味差點，其他方面都無可挑剔。
尤其是最后這一劍，真點睛之筆。
一劍下去，就斬出個傳奇強者來。這份人情可是非常大。
至于宋煜送的畫作，完全是出于炫耀新奇的心思，絕沒有想幫助唐歌的意思，沒什么可說的。唐慎可不會多領他的情。
比較有趣的是，袁虎并沒有帶劍，突然伸手拔出了宋一鳴的劍。
這位號稱斬光劍圣，卻連劍都被人奪了，堅持成了笑話。
雖說袁虎突然出手，但他距離宋一鳴足有五米半。宋一鳴反手拔劍只有三十厘米。
這個距離下，宋一鳴都比袁虎還慢一拍，真是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沒動手之前，唐慎雖然看好袁虎，覺得他會比宋一鳴強幾分。
但他也沒想到，袁虎不是比宋一鳴強幾分，而是強了幾倍。
袁虎也并沒拿著那把劍，他虛斬了一劍后，就隨手把劍還鞘。
宋一鳴這次也是想躲避，卻還是沒能躲開。
從袁虎出手奪劍再到還劍入鞘，整個過程都不到零點一秒。
絕大多數人都沒發現袁虎動過，也不知劍光從何而來。更不知道這短暫的瞬間，宋一鳴已經連跪了兩次。
當然，在場的高手也很多。像一直全神貫注觀察的楚原，就看到了這個過程。
楚原沒看清細節，但他知道袁虎是把宋一鳴劍硬搶了過來，然后又硬塞了回去。
他心里的無比驚駭，這個裴玄已經強橫如斯，號稱斬光劍圣宋一鳴都毫無還手之力，簡直是單方面被虐。
這種力量上的巨大懸殊差距，對于武者來說是何等的痛苦絕望。
楚原哪怕只是一名看熱鬧的看客，這會都替宋一鳴難過。
果然，宋一鳴臉色赤紅如血。他握著劍顫抖了幾秒，突然露出決絕之色，轉身就走。
居然避而不戰，直接退走。
雖然戰斗失去了意義，卻也證明了宋一鳴失去拔劍的勇氣。
這位名震天京的傳奇劍客，鋒銳劍意被硬生生折斷，只怕從此之后，再沒進步的可能。
就是這短暫的瞬間，裴玄就把一名傳奇劍客打的斗志全失，心如死灰。
這個英俊無儔的男人，武道上的天賦比他的顏值更高。也更可怕。
眾多高手再看向袁虎，之前居高臨下的審視都變成了強烈敬畏。
“這個男人……真是很恐怖很危險！”
（第三更、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