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情，我們的確沒有資格審判你。”
在洛威特凝重的注視下，斯摩格一步步向前，取下十手，銜著雪茄。
“但現在……”
“海賊‘黑伯爵’弗朗西斯·洛威特……”
十手對準前方、斯摩格高聲宣讀：“我以襲殺東海16支部官兵的罪名，判你有罪！”
“以正義之名，束手就擒吧！”
咻……啪！
話音剛落，一枚“暗器”從街道旁丟出，筆直砸在斯摩格臉上。
甜膩汁水浸濕白色刺猬頭，順著額頭流淌，讓斯摩格稍顯狼狽。
“有人偷襲！”
“列陣，保護中將！”
遭遇襲擊，海軍士兵迅速轉換陣型，將鼯鼠和斯摩格圍在了中間。
但斯摩格并不為之所動。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液體，將那枚砸爛的番茄丟開，轉過頭去。
“你……”
又是一枚西紅柿筆直砸在鼻梁上，巷道口，一名身高不足大人腰部的小男孩站在一筐西紅柿旁，左臂抱著七八顆，右手用力投擲。
“狗屁的正義！誰需要你們的正義！”
被這么多人注視著，男孩瑟瑟發抖、鼻水橫流，但他眼里的憤怒支撐著他沒有逃走。
“父親、母親、爺爺，他們被惡龍殺掉那天，你們的正義在哪？！”
斯摩格為之一頓，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男孩帶著哭腔喊道。
“山姆大叔出海找人幫忙，結果被淹死在海里，那只老鼠把他的尸體送來嘲笑我們時，你們的正義又在哪？！”
汁水淋頭。
小男孩用發顫的聲線宣泄著。
“滾吶海軍！”
“我們不需要你們的正義！”
一群能面不改色直視亡靈這等恐懼根源的精銳士兵此時竟然就那么愕然的，任由他把西紅柿丟在自家長官身上。
他們眼里帶著自責與痛苦，握緊槍支的手背青筋暴起。
咻……啪！
又是一塊爛菜葉丟了過來，洛威特視線轉動，諾琪高懷里抱著一堆濕垃圾，站在街道中心。
“滾出去海軍！”
“他說得沒錯，我們不需要！”
“對，我們不需要！”
一個個村民推開大門涌上街頭，手里拿著各種“兵器”。菜刀掃帚、板凳鋤頭，充滿創意。
斯摩格低下視線，煙霧繚繞看不清臉色。
鼯鼠痛苦的閉上眼，忍受各種惡臭暗器砸在身上。
這種局面，是他沒有想過的。
明明在惡龍壓迫下茍且偷生的村民此刻卻能鼓起勇氣對他們出手……海軍的正義，已經到了比海賊的暴行更令人憎惡的程度嗎？
這讓鼯鼠有些心灰意冷。
比起遭受這種內心煎熬，他更寧愿去新世界找四皇海賊團廝殺。
忽然，小男孩丟光了“彈藥”，從鞋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趁大家不注意，一把沖入人群。
“中將小心！”
“中將！”
但鼯鼠沒有閃躲，任由他穿進來，抓著自己的大衣爬上肩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
“快跑啊，玩尸體的大哥哥！我抓住他了！”
不，你沒有。
洛威特：“……”
槽點太多，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有趣……”
隨后，洛威特嘴角翹起，淡淡笑道。
“實在太有趣了！！”
他狂笑不止，前仰后翻。
“看見了嗎鼯鼠中將，這就是你們的正義啊！”
“把你的眼睛睜開啊，睜大眼看仔細了，這就是你們的正義啊！”
鼯鼠聞言眼瞼抖動，但始終沒有睜眼。
“實在是可笑，不是嗎？”
笑容驟然消失，洛威特沉下眼神。
“記得別回頭找村民報復，否則……我會用你們家人的性命償還。”
小孩子做事，就是不考慮后果。
但作為靠譜的成年人，洛威特不能任性。
說罷，洛威特優雅轉身，準備離開。
但這時……
白色云柱陡然沖出，撞碎街旁一間房屋。
周圍村民動作停滯，心有余悸的看著那好似被炸藥洗禮過的房間，不由放下手中“暗器”。
“夠了！！”
斯摩格抬起頭來，沾染番茄汁水的臉上看不出滑稽，有的只有肅穆。
“你在等什么？”
他回頭怒視鼯鼠，說道：“你把我們的信念當成什么了？鼯鼠中將！”
“難道我們是不知道這些才加入的海軍嗎？！”
“斯摩格……”
鼯鼠渾身一顫，慢慢睜開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總有些黑暗需要有人背負，不是你、便是我，這是澤法老師教給我們的道理，你難道忘了？！”
澤法、前海軍大將“黑腕”，現新兵營總教官。
其一生逮捕海賊無數，卻不殺一人，被稱之為“不殺之大將”！
海軍目前威名遐邇的大人物，除了戰國同期，剩下人里十個有九個是他教出來的，真正的大海庶老。
“世界就是這樣，黑白難辨，但如果連我們都放棄了，這件風衣又算什么？！笑話嗎？！”
斯摩格咆哮著，一把扯下背上的海軍大衣，拋飛在空中。
嘩啦啦！
海風吹動、獵獵作響，迎著朝陽，潔白如云的風衣背面，“正義”二字清晰刺眼。
“是惡便要清除，這就是我的正義！”
鼯鼠默然，片刻后抬起頭來。
“我……”
“別動！！”
小男孩嚇了一跳，連忙把匕首按緊貼著脖子。
見鼯鼠再次呆住，斯摩格煩悶的甩了甩流到眼皮上的番茄汁，長吐一口煙圈。
“‘黑伯爵’洛威特，以正義之名，我來逮捕你！”
說罷，斯摩格右拳握緊，一道狹長云霧沖了出來。
白煙·白拳！
“麻煩……”
有人愿意出手，終究是要做過一場。
眼睛慢慢瞇起，洛威特揮手按下準備沖出去的黑騎士，回頭。
“也罷！剛好趁現在了解一下，所謂自然系，到底是什么東西。”
魔法能不能對自然系生效，洛威特也很好奇。
枯萎黑砂！
咻咻！
左臂黑砂迅速蠕動膨脹，在表面水滴蕩漾般的波紋中，一顆顆黑色炮彈激射飛出，筆直朝斯摩格打去。
注意到那些東西，諾琪高瞳孔一縮。
“快跑，那些黑砂有劇毒！”
洛威特一個趔蹌，嘴角抽搐。
他知道諾琪高說這句話是為了避免不知情的村民被黑砂毒死，但也因此提醒了斯摩格，不要被黑砂打中。
“這下值不回票價了啊！”
果不其然，知道黑砂帶有劇毒，斯摩格沒有莽撞，控制著白拳歪歪斜斜扭動，避開黑砂炮彈。
白·蛇！
嘭！！
穿破槍林彈雨，拳頭重重落在港口邊緣，將石板砸得四分五裂。煙塵四散中，洛威特縱身一躍避開攻擊，身處半空左臂再次甩動。
“黑砂·酸雨·暗影……”
“組合魔法·死亡雨幕！”
一甩手，一片黑砂幕布甩了出來，密密麻麻的黑砂在法術效果下迅速分裂成成千上萬顆子彈，鋪天蓋地、黑云遮日。
面對這鋪天蓋地的殺招，斯摩格自知不能閃躲，撐開煙霧天幕，選擇抵擋。
白·幕！
噗噗噗！
曾經啾在洛威特身上展現過的效果現在展現在了斯摩格身上。
成千上萬的炮彈瘋狂灑下，將煙幕打的白煙飄散、“噗、噗”作響，但卻只有少許穿透白·幕，威脅大減。
帶著濃烈腐蝕性的劇毒黑砂，每一粒落在地上，毫無生機的泥土都會被腐蝕出手指大小的黑洞。
可怕的死亡之雨瞬間將方圓百米范圍內一切房屋侵蝕干凈，唯獨最中心的海軍大部隊，只受了一些輕傷。
“可怕的攻擊！”
注意到自己慢慢愈合的手臂，斯摩格倒吸口涼氣。
他的白煙看似柔軟、一拍就散，實際上尋常人拿刀劍也很難砍斷，韌性極強。
但面對對方的腐蝕性攻擊，白煙的韌性被完全克制。
若不是他持續制造白煙彌補白·幕空缺，這場雨淋下來，真的會死傷慘重。
講個笑話，一滴水從很高很高的地方落下來，砸到人會不會砸傷？或砸死？
答：淋雨真的會死人！
“不能與他拉開距離！”
見識了這般恐怖的攻擊，確定自己沒有中毒，斯摩格眼神微凝，得出答案。
鼯鼠雖強，但劍士，可沒辦法像他一樣，擋住如此大面積的雨幕。
所以決不能放任對手敞開進攻，要搶占節奏。
啪！！
當最后一粒黑砂落下，半空中白幕轟然散開，煙霧繚繞擴散，視線范圍一片模糊。
直到距離不足二十米，斯摩格才裹挾白云陡然沖出。
會選擇十手這種力量型武器，不僅因為海樓石加工困難無法鍛造為刀刃，更因為斯摩格本身力量強大，使用重武器才能發揮出全部實力。
“被打中就結束了，黑伯爵！”
十手帶著凌厲呼嘯打向洛威特，爆發之下，二十米轉瞬即逝。
噗……嘩啦啦！
他成功命中了洛威特，但那漫天散開的鴉群，讓斯摩格瞳孔一縮。
“不好，是假象！”
這到底是什么果實能力？
除了控制尸體與黑砂，竟然還能制造分身迷惑對手？！
如果斯摩格知道洛威特甚至幫娜美治好了眼睛，估計會更加蒙圈。
不過現在他沒那個時間。
“噬魂·渡鴉·猩紅……”
“組合魔法·血疫渡鴉！”
在他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之際，洛威特準確把握住機會，將法術送入他腹腔。
“毒和酸對你無效的話，詛咒又該如何？”
愕然望著身側不遠處的洛威特，斯摩格雙眼驀然瞪大，“噗”的一聲，一只黑色烏鴉從他胸口鉆了出來，振翅高飛。
………………
感謝書友~夢里不覺身是客~和~鬼龍怨~兩位書友的100打賞，謝謝支持！
昨晚碼完字本來開開心心，結果被拖出去KTV，一K就是大清早……不得已，今天必須發存稿了。現在是下午一點四十分，大樹一宿沒閉眼，所以檢查并不仔細，如果有錯別字，還請各位在本章說提醒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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