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看到亞爾緹娜現在的樣子黎恩是又心疼，又欣慰。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亞爾緹娜跟著黎恩一年多，各地到處跑，相處時間都快趕上舊VII班了，不管亞爾緹娜怎么看，黎恩一直是把她當半個妹妹對待。
妹妹露出這種被拋下的委屈表情，當哥哥的怎么會不心疼。
而欣慰是因為亞爾緹娜的情感表達越來越明顯，越來越脫離原本人偶的定位，這是黎恩最想看到的。
去他的終末之劍，去他的黃昏計劃，亞爾緹娜不是兵器，是活生生的人。
該笑就笑，想哭就哭——要是像以前一樣來上一句任務了解，那才是最大的悲傷。
不過不管是心疼還是欣慰，黎恩都不會改變想法，重來之前他這么做，重來之后也不認為之前做錯了。
“不管以前如何，又有怎樣的原因，現在的你是第二分校的學生。我不能讓一介學生陪我處理我個人的事情——克蕾雅少校，你說呢？”
說到這里，黎恩暗中朝克蕾雅遞個眼色，向她求援。
雖然她的綽號是“冰之少女”，但她其實是黎恩認識的所有人中最會帶孩子的一個。
帶米莉亞姆，帶尤娜，出共同任務的時候也帶過亞爾緹娜。
克蕾雅會意，走到亞爾緹娜面前，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亞爾緹娜，你有這份心意，我和黎恩都很高興。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任務，我的任務是維持這片地區的治安，處理各種突發事件，而你的任務是好好學習，聽教官的指揮——你已經不再是‘情報局’的‘黑兔’了，你是托爾茲·VII班特務科亞爾緹娜·奧萊恩，明白嗎？”
“嗯……明白。”亞爾緹娜還是不甘心，但克蕾雅說得有理有據，她無法反駁，只能悶悶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克蕾雅習慣性地伸手，幫亞爾緹娜扶正因為跑步而歪掉的帽子，又道，“尤娜，庫爾特同學，照顧好她。”
“是，克蕾雅教官。”尤娜用力點頭。
干的漂亮。
黎恩見狀，暗暗為克蕾雅點贊——比重來之前的自己處理得好多了。
然而亞爾緹娜被安撫住了，庫爾特又跳了出來。
“教官，有一件事，請告訴我。”
“什么事？”黎恩面上不動聲色，大腦卻在瘋狂運轉。
庫爾特要問什么，他一清二楚，但重來之前的回答卻不太合適，有點傷人了。
別看他是班級里唯一的男學生，實際上他比大大咧咧的尤娜和情感相對缺失的亞爾緹娜更加敏感和纖細，一個不留神，就容易受到傷害。
會議結束不做停留，拿了裝備直接走其實也有避開學生們的想法，沒想到他們的行動力這么強，愣是趕了過來。
與此同時，庫爾特一臉嚴肅，甚至有些沉重地看著黎恩：
“你似乎是將亞爾賽德流的真傳者認定為協力者，那么范達爾流……不，就我的劍術而言，能力還不足嗎？”
“為什么你會這么想？”黎恩反問，“剛才我和克蕾雅教官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干的事情，你們的任務已經決定了，就是和VIII班，IX班一起上課——這不僅是我個人的決定，也是米海爾教官、蘭道夫教官、托娃教官的共同決定。”
“這個理由我接受，也不會要求跟著教官一起行動。只是，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如果我不是學生，而是站在勞拉小姐相同的立場上，你會選擇我當協力者嗎？”
這就是不依不饒了，黎恩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是糾結于劍術和實力的意思嗎？——勞拉，庫爾特的比較對象是你，你怎么看？”
這就是黎恩想到的辦法，也是重來之后使用最多次的手法——說難聽點叫甩鍋，說好聽點是想他人求助。
勞拉一手托住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庫爾特，道：
“時期不同答案也不同。如果是現在的你和我，你不如我，不管是個人實力，還是劍術的修行。”
庫爾特聞言，表情瞬間低落下來。
勞拉繼續說道：“不過我比你要年長，修行的時間也比你更長。如果是剛入學時候的我和你對比，我覺得應該差不多。那個時候，我和你一樣都是中傳。”
“這樣啊。”庫爾特的表情有所好轉，“如果是那時的你，能夠成為協力者嗎？”
勞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時的我會和你一樣，想要成為協力者，想要發揮自己的劍術戰勝敵人——但現在，我會認為我當時是在不自量力。
那時的我還遠遠不夠成熟。來到托爾茲之前，我只是在家里的道場修行，和人比試也只是點到即止，劍術、心態、經驗都是雛鳥。
不懂與人配合，自己覺得對的就去做，還因此誤解了菲，鬧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別扭。”
“嗯，是有這樣的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菲歪了下腦袋，“還把實習搞得一團糟。”
這么一說艾略特也想了起來，啊哈哈哈地笑道，“是第三次實習吧，那時候的氣氛真的很僵硬呢，和黎恩那邊完全不能比。”
“就是這樣。”勞拉一片坦然，“那時的我是團隊中的不和諧因素，拖了班級的后腿。你在這方面應該比我要強，但還遠遠不夠——我說的都是實話，希望不會引起你的不快。”
“沒有，沒有，感謝您的指點。”
庫爾特連連搖頭。勞拉說得這么認真詳細，單是這份態度就贏得了庫爾特的敬重。
“我再問一個問題，大概到什么時候，你們才擺脫雛鳥，得到教官的認可。”
“一個半學期，第六次實習前后吧？”
勞拉看向黎恩，后者肯定道。
“就是那個時候。”
“這，這么長？”尤娜驚呼，她其實也憋著一口氣。
“那是我們的經驗，不代表你們也是。只要你們能夠取得蘭迪和托娃教官的認可，想做什么我都不會攔著你們。”
聽到黎恩的許諾，三名學生的眼睛齊齊一亮。
“真的？”
“教官，說話要算話。”
“不許反悔。”
“說話算話，絕不反悔。”黎恩鄭重承諾。
托娃也好，蘭迪也罷，在這種事上絕對靠譜。
只要他們答應，就意味著學生們絕對不會拖后腿，帶上他們又如何？
PS：個人觀點，當年的勞拉也比庫爾特要強，可能劍術修為不差多少，但心氣和意志上，庫爾特明顯感覺不如勞拉。庫爾特想得多，不如勞拉純粹——用仙俠的說法，庫爾特劍心蒙塵，勞拉劍心純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