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既滿盈。
——召喚尹始。
感覺被統合于一點,神經緊繃起來,非必要階層的官能的一切都被遮蔽。
與神經和血管不同,體內布滿了無法目視的回路。
感受著那其中同樣不可視的熱流游走奔跑的同時——
男人傾吐出對自己的祝詞,亦是對萬象天秤詛咒的召喚文言。
導力,又或是靈力的聚合體發出了光。
輝煌燦爛的金光。
比過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絢麗奪目,仿佛要將所有的金色都一次性迸發出來。
是因為今次的召喚準備比任何一次都要充足?
是因為今次圍觀者比過往都要眾多?
不,不是的,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
因為被召喚的存在本身便是如此閃耀。
金色。
燦爛的金色是他的代名詞。
金色的頭發,金色的鎧甲。
仿佛整個人都被金色包圍,他的容貌也是與金色相稱的華美,散發出超乎想象的存在感。
凌駕于caster、rider,僅僅是站在那里,就可以與出劍時的saber相媲美。
不過不是因為靈力或者實力,僅僅是因為他本身的威嚴。
那是經年累月身居高位,不,是最上位的人擁有的氣場。
搭配那整個塞姆利亞都獨一無二的金發,來人的出身呼之欲出。
“成功了……”黎恩的嘴角彎起一個明顯的弧度。
他的低語沒有逃過新從者的耳朵,這位不需要走出召喚陣,便可壓過召喚之光的英雄從者發出只聽一次,便足以留下深刻印象的豪邁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母庸置疑。不論是召喚,還是選擇余這件事。在這片大地上,余即是最強,回答我,年輕的后繼者,你就是余的ma……不,立場上余不會從屬于任何人,還是召喚者吧?”
“正是。”相同的回答黎恩已經說過四次,“保險起見,我需要確定你的真名,archer!”
“選擇了余,居然不知道余的真名?真是個不合格的召喚者。”
黃金從者的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滿,明明黎恩已經說過保險起見與確定,卻被他自動忽略。
“聽好,余的真名是赫克托,赫克托·來澤·亞諾爾,是為帝國史上最強騎士團之主,帝國史上最勇武的皇帝,盡情瞻仰余的威光吧,后輩們。”
緊接著便是一串大笑。
平心而論,赫克托的笑聲不算好聽,甚至有點魔性,但黎恩也好,其他人也罷,只要不是帝國史盲或者完全不懂“讀空氣”的,都微微低頭,以表敬意,因為這位皇帝當得起這樣的評價。
帝國的歷史曾有過一段最黑暗慘澹的時期,連帝都失陷百年,不得不遷至現在的“白舊都”,即現在的莎薩蘭特州首府,海恩斯家的大本營。
而終結這一屈辱的,成功將帝都奪回的正是皇帝赫克托一世,也就是眼前身披金甲的,金光燦燦的男人。
這位年富力強,武德充沛至極的皇帝不僅組織起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龐大騎士團,本人更是身先士卒,率先殺入帝都,經歷無數血戰之后與敵人同歸于盡。
別看帝都現在最著名的凋像是凱旋廣場的德來凱爾斯像,實際上霸占這個稱號最長時間的還是赫克托,足有接近五百年的時間,可見一斑。
他的史詩和德來凱爾斯的傳奇一樣,是帝國歷史上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重大事件。
現在,這位以勇武著稱的皇帝依舊“矗立在”帝都曾經的入口處,批重甲,持戰斧,守望著腳下的大地。
沒錯,黎恩使用的召喚觸媒正是赫克托一世曾經的武器。
對于這樣的態度,赫克托顯然非常滿意,他大大咧咧地一揮手:“把頭抬起來吧,諸君。作為后來者,你們已經足夠優秀,作為前輩余非常欣慰,雖然還是不如余,哈哈哈哈哈。”
史書記載,赫克托一世是一位十分喜歡笑的皇帝,不管在怎樣的困境中都能笑對人生。就連身死之時,嘴角都不曾失去笑意。
遺言是:“余這一生,不虧。”
只不過,凡事過猶不及,笑個幾聲大家會覺得豪邁,笑得太多……只會往傻的方向發展。
沒當場打斷是因為修養好,沒見艾絲蒂爾、菲、米莉亞姆這些急性子已經開始交換眼神——這家伙腦子沒問題吧?
終于,有人忍無可忍:“你夠了,過去這么多年還笑得這么難聽。你再笑,信不信我踢你屁股!”
聽到這無禮的喝罵,赫克托先是一愣,接著迅速轉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是——”
驚愕轉為狂喜。
“——啊啊,感謝精靈,感謝命運的指引,竟然能再見到你,余的魔女,余的命定之人,余的皇后。”
說話之間,高度不輸蓋烏斯,寬度足有兩個尤西斯的魁梧男人大步流星,張開雙臂,迎向一位身材嬌小,猶如兩個極端的女性。
將可愛風走到極致,比托娃還合法蘿莉的女人正想投入赫克托的懷抱,突然面色一變,
只來得及說了一句:“這個時候別來搗亂——”
身體便隨著改變,變換為修長窈窕,面若冰霜的女子,冷冷地注視著近在遲尺地男人。
赫克托如遭冰封,僵立當場:“你是誰?這是怎么回事?余的皇妃呢?”
冰霜女子冷笑一聲:“首先,根據記錄,你沒有結婚,更沒有皇妃。”
赫克托干巴巴地呃了兩聲,還是回答道:“那是因為余打算在真正的帝都舉行婚禮,余想給余的皇妃最完美的婚禮。”
“這個回答還不錯。”冰霜女人點點頭,表情稍稍回暖。
“那個,能把余的皇妃還給余了嗎?”赫克托試探地問道。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確定,那就是她,他的一生摯愛,而不是幻術或者騙術之類的。
容貌可以偽裝,聲音可以模彷,唯獨戀人之間的情感與羈絆無法作假。
“很遺憾,不能。”冰霜女人澹澹搖頭,“雖然很欣慰前輩能與所愛之人重逢,但你們的重逢是建立在我和我的愛人無法重逢之上。
此外,我們魔女與你不同,我們是以集合的方式顯現世間,你的愛人只是幾百分之一,還是說你這位帝國最勇武的皇帝想將我等魔女卷屬全部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