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島,南方山脈。
密集的密林中。
“我說,你可能做了一件蠢事。”托塞德林皺著眉,打量著昏迷不醒,臉上充滿灰黑色霧氣的珊蒂斯。
“怎么說?”
“這是一種詛咒力量。或者類似詛咒的力量。上古邪神,祂們的名氣我有所耳聞。”辛德拉的王子說。“中了這種詛咒力量的人是不幸。而不幸中的萬幸是,意志力強大的存在所以一定意義上抵抗祂們的入侵……”
“但……”
托塞德林擺了擺手。
“我看到你把她打暈了,這等于把不幸中的萬幸也給抹除了。她失去了主動性,她的意志某種意義上被你給物理封鎖。她不能主觀的去抗拒外來的邪神詛咒。”
“額……”托納提烏搔了搔頭。“那時她身體失去控制。想攻擊我,情況緊急……好吧,我可能出手比較重,魯莽了。”
“很棘手的情況。”托塞德林說。“老實說。我從未直面過上古邪神的力量,只是從各種典籍的記載中,知道祂們非常的難纏。連頂級的奧術師,都不愿意接近祂們。唯有艾薩拉女王,曾經接觸研究過這種力量。后來……她還接受了這種力量。”
“你就說怎么辦吧。”托納提烏干脆的說,珊蒂斯現在的情況肉眼看上去都很不好。
她滿臉的灰黑色霧氣,看上去朦朦朧朧的。窈窕纖細的身子上,也時不時鉆出灰黑色的霧氣,然后又鉆進她的身體里。
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著。
托納提烏想救她,唯物者光環也能夠阻止那些灰黑色的霧氣。
問題是這種力量托納提烏并不能自如的控制,他的手按在珊蒂斯的哪里,可以給那個部位帶來驅散的效果。
但他只有兩個手,按住她的臉,霧氣從她腦后鉆入。臉蛋和腦后都擋住,霧氣會從其他的身體部位出入。
托納提烏雖然可以外放一部分唯物者光環,但是無法持久——在釋放的時候,她會短暫的恢復,但過一會兒恩佐斯的腐蝕會重新糾纏上來。
現在聽托塞德林這么一說,貌似她會這么副嚴重的樣子,好像還是自己的過錯。
“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托塞德林又長又粗的眉毛聳拉著。“老實說,我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力量,我只能嘗試著用魔法封印她體內的詛咒。但有沒有效果,我一點也不敢保證。”
“那還等什么?試一下吧。”托納提烏馬上道。
巨魔和精靈的沖突來得快,去的也快。
辛德拉的王子妥協的速度一點也不慢,在被托納提烏揪著衣服按在樹上后,他馬上就接受了對方的提議。
巨魔幫埃雷薩拉斯解決伊莫塔爾和能源危機,辛德拉向巨魔開放他們的典籍,同時自愿成為祖托納的法術顧問。
由不得托塞德林不答應,要是不答應,他覺得這個強壯的可怕的怪物一定會把自己的腦袋給擰下來。
在各種逃生魔法,還有防御的魔法裝備都不起效果的前提下。
適當的妥協,是一個法師或者奧術師的標準選項。
一點也不丟臉。
一點也不。
托塞德林開始凝聚起奧術元素,為珊蒂斯封印她體內邪神的力量。
托納提烏識趣的站遠了幾步,避免辛德拉王子的封印魔法,因他身體的原因而不起效果。
按照托塞德林的說法和托納提烏自己的觀察,珊蒂斯的情況和茉德拉那時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茉德拉只是魔法反噬,暴動的奧術洪流本來就是她自己的。
情況大體上就是她身體內的士兵們不聽話了,托納提烏幫忙訓整多次,士兵們重新恢復秩序便能成功治愈。
而珊蒂斯,現在是她自己這位軍事主官被托納提烏打暈,她自己的“士兵”失去了指揮。
這時外面還有強大邪惡的敵人在不斷入侵,托納提烏的力量只能幫助她局部“退兵”,無法擊潰敵人。
在軍事主官不清醒的情況下,托塞德林的魔法能成功封印的話,就是暫時把入侵的“敵軍”整體限制起來,比托納提烏局部擊退要好很多。
五芒星法陣、六芒星法陣、藍色的法術粒子、彌漫的臭氧味道……
在托納提烏的嗅覺中,奧術的味道就是臭氧味的。
托塞德林輕輕恢復他巨大的法陣,將他在空氣中凝聚的封印法陣下壓,釋放在珊蒂斯的身上。
“彭”一聲輕響。
珊蒂斯輕輕哼了一聲。
托納提烏臉色有點不好,以他這位法術盲都能看出來,托塞德林的封印魔法失敗,或者說被抗拒。
“不起效果。我的魔法失效了。”托塞德林臉色蒼白,流了很多的汗,“上古邪神的力量在阻擋我的法術。她體內的月神力量也在抗拒奧術……”
“再試一下?”托納提烏不確定的問道。
“恐怕不行。我沒有更厲害的封印魔法,我短時間內也不能施展類似的法術了。封印法術本來就是魔法中最艱難的種類之一,施展它們很耗費精力。”托塞德林看上去很累,肉眼可見的累。
托納提烏重新低頭打量地上的珊蒂斯,她的情況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敗下去。
他頭一次認識到古神力量的難纏,納拉雷克斯那一次,他能夠打斷德魯伊和夢境的聯系,不代表現在能夠解除珊蒂斯的詛咒。
“你有沒有什么辦法。”托納提烏最后還是向薩拉塔斯求助。
“我老早就說過了。”薩拉塔斯用嘲諷的聲音說。“將我插入她的胸口,我能吞噬恩佐斯的力量。但是我不會保證,她不會被我影響!”
意思就是趕走了恩佐斯,換來了薩拉塔斯。
托納提烏沉默了。
而且珊蒂斯真的恢復清醒起來,看到一把匕首插在自己的胸口上,或者胸口出現那么大的傷口……
她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她真的被薩拉塔斯或者恩佐斯控制,是能夠影響到現在卡多雷和祖托納的關系的。
“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托納提烏再次詢問。
“有。”薩拉塔斯用一種有點像嘲諷,又有點像調侃的語氣。
“不過我不確定。這個辦法有沒有效果。”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