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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荒山之巔,故人相見

  夜深了,明月高懸天際,月華如水,灑落暮色蒼穹。

  一道人影,在林間穿梭著,他身穿黑衣黑褲,頭戴黑色兜帽,僅余雙手與雙眼露在空氣中。

  連續在野外奔行了十公里,他這才停下來,稍作休息。

  顧寒站在一株雙人合抱的大樹枝干上,額頭上冒著細汗,他站定后,從懷中掏出一根十幾年的野山參,放在口中咀嚼了兩下,然后吞下。

  吞下山參之后,顧寒在樹枝上站出一個太極樁,頓時,他的腹部下丹田處如同火爐一般,將那山參的藥性全部逼迫出來,順著筋脈流通到了四肢百骸。

  “呼!”

  五分鐘后,顧寒長吐一口濁氣,這氣中蘊含著老山參中沒有被煉化的渣滓,被他全部噴出。

  “嘎達嘎達!”

  顧寒扭了扭脖子,舒展舒展四肢筋骨,骨骼相互碰撞,發出炒豆子般的聲音。

  “恢復的差不多了,繼續趕路!”

  顧寒從樹干上一躍而下,繼續貼著田原荒野向遠方趕路。

  他身形飛快,一步踏出,便是兩三米遠,不過十幾息的功夫,就已經沖出去了幾百米。

  若是有其他人在這里,看到這一幕,絕對會驚的眼珠子都掉下來,以為自己遇見了鬼。

  顧寒現在是氣感初生,丹田內不過有一縷小拇指般粗細的氣而已,省著點用,拿來催動趕路,便能跑出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了。

  要知道,在靈氣復蘇前,世界百米短跑的記錄也才百米九點幾秒,換成時速,還不到四十碼,而那只是短程的沖刺,像顧寒這樣,維持五十碼的速度連跑十公里,這簡直不能想象。

  北郊荒山距離別墅不算遠,十幾公里的距離,顧寒中途休息一次,也就足夠了。

  越靠近這片荒山,顧寒便敏銳地感覺到,天地中的靈氣越來越濃郁。

  也是,想想他當初在這荒山上種了多少藥材,最靠近山頂那些甚至是八九十年前種下的。

  在靈氣復蘇之前,這樣密集的種植中藥,其實是十分不可取的,因為一塊土壤中的肥力營養一共就那么多,藥株太過密集,便會導致營養不良,藥材生長遲緩。

  但是如今不一樣了,靈氣復蘇,植物對天地靈氣的吸收本來就強,這些平時缺乏營養的藥材,感受到靈氣的存在,就如同干枯了許久的河床,突然碰到了一場暴雨,還不使勁吸。

  一座荒山的藥材一齊吸收靈氣,幾乎將方圓十里的靈氣全部聚攏了過來。

  當顧寒走到山腳下的時候,他都感受到,這里的靈氣濃郁程度已經遠勝別墅內十倍。

  “我這算是無意之中制造出了一個靈氣福地嗎?”顧寒不由得在心里這樣暗想道。

  不過心里想著,他的腳步卻是沒有半點猶豫,身體如一頭靈活的老猿,在山林間穿梭著。

  腳尖一點,身體便沖飛七八米,手掌在樹干上一帶,借著沖力,如同蕩秋千一樣,又蕩出去五六米。

  “什么人,擅闖私人領地,顯示你的身份,否則后果自負!”

  當顧寒攀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一道冷冰冰的電子合成聲音傳來。

  顧寒猛地一回頭,一架通體漆黑,如同巴掌大小的無人機正靜靜地懸停在他身側10米遠的空中,那聲音便是從無人機上發出,而無人機底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他。

  這種機器在這個年代已經很普遍了,也比較智能,在設定好程序后,可以執行監控、追蹤、記錄等任務,有的還會配備武器。

  比如面前這價巴掌大的無人機,就配備了一支口徑只有6毫米的槍管,有效殺傷半徑達到50米。

  很明顯,這一架無人機,便是在這里監控荒山的,而會這么做的,只有當初顧寒派在這里守山的人。

  “是我!”顧寒將頭頂的黑色兜帽摘下。

  “爺爺,真的是你嗎?”

  在荒山頂上,一間從石壁中開辟出來的小屋內,一個頭發灰白,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胖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望著屏幕中傳過來的影像,不敢置信地驚呼道。

  “沒錯,我上來了,你在屋內等我。”

  顧寒朝山頂望了一眼,然后彎腰屈膝,背脊如繃緊的大弓,隨后猛地一彈,身體像一支箭般射了出去。

  不過短短五分鐘后,顧寒終于抵達了山頂。

  這座八百米高荒山的頂上,是一塊被人為修整出來的小平地,山頂的中間是一塊石壁,石壁中空,被摳成了一個百米見方的石屋。

  此時,那個六七十歲的老胖子,正站在石屋門口,看到顧寒出現,頓時腳步輕快地沖了過去,抱住顧寒,眼眶微紅,聲音發顫道:

  “爺爺!我好想你!”

  一個六七十歲的胖老頭,紅著眼眶抱著另一個老頭,這場景看起來有些不協調,但想到顧寒一百零八歲的高壽,便不足為奇了。

  “乘風,十幾年不見,你都老了!”

  顧寒摸了摸趙乘風的灰白頭發,感嘆道。

  回想起來,當初自己將眼前這個老胖子從孤兒院接出來的場景,似乎就發生在幾天前,但實際上,卻已經是六十多年過去了。

  趙乘風,年齡六十七歲,六十五年前,被顧寒從龍陽孤兒院中接出,并撫養他長大成人。

  年輕的時候,趙乘風也曾在外面闖蕩,在他五十歲的時候,得知顧寒癱瘓在床,便趕了回來,想要侍奉他左右。

  但后,顧寒把他留在了這座荒山,趙乘風在此,一守就是十七年。

  十七年時間,從一個年富力強的中年,熬成了現在的老人,饒是顧寒的心性,也不由的心生些許愧疚。

  “哪有的事,這些年,我在山上吃得好喝的好,不知道多開心呢。”

  趙乘風緩過神來,笑著說道。

  他上下仔細打量了顧寒幾遍,然后道:“爺爺,你看起來比你九十多歲的時候更年輕了,是因為那件事吧,你,覺醒了?”

  顧寒雙手背負在身后,微微頷首,“嗯,我已經感悟到了氣。”

  趙乘風眉梢一挑,臉上掠過一抹喜意,“恭喜爺爺,那爺爺你今晚來,肯定是為了靈藥吧,走,我帶你去,那些生出異象的藥我都標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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