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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長夜追襲

  趙洛在我身后說:“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我由衷欣賞你的力量。”

  我得想法解釋為什么會斗得如此狼狽,白大個兒很強,卻不足以能讓身為弒神者、號稱強無敵的我站不起身。我已成為了名譽的囚徒,最強的威望是我難以擺脫的枷鎖,我為此可悲,卻又沉迷于其中的樂趣而不愿離開。

  我笑道:“我喜歡被敵人打至殘血再反擊,這樣...更有趣。”我看著一截戳破我胸口的肋骨,眼淚險些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趙洛說:“好奇怪的興趣,你有自虐的傾向嗎?”

  我說:“是啊,我經常讓我妻子準備些鞭子和皮靴什么的....”

  我只是隨口說說,因為我發誓并不明白它們意味著何意,誰都知道我比天使更純潔。她皺了皺眉,這話題讓她不喜,奇怪,如果她不喜歡這些,為什么懂得里面的內涵?

  人人都戴著屬于自己的面具,隱藏著屬于自己的秘密,就比如我并不喜歡被虐,我只是并非最強,而她并不排斥那些用途不明的道具,她與我一樣虛偽....

  趙洛手里捧著一塊石板,石板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她說:“這確實是埃爾吉亞之書,我已經通曉其中的含義,但它并非出自薩洛特祖先之手,而是另外一人。薩洛特想通過鉆研這本古代卷宗獲得解脫。”

  我想打個呵欠,但身為強者的自覺讓我只是內斂地點了點頭,問:“那是誰?”

  趙洛說:“該隱。”

  我說:“這也太老了,幾千年前的事...我并沒有多大興趣。”

  趙洛皺眉道:“魚骨先生,你自稱是朗基努斯悠久血統的后代,應當具有一些學者風范才是。”

  我無力地說:“我就是朗基努斯....算了,算了。我也該返回我的城市。否則我老婆該懷疑我在外面有什么外遇...”

  趙洛說:“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可以向你妻子解釋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因為我是血族,不會與異性發生不當之事。”

  我大驚失色,說:“你是存心搗亂嗎?”

  趙洛說:“如果你妻子會懷疑,我會替你辯解。有話直說是我們一族的處事之道。”

  我問:“你也是上世紀的動漫迷?”

  她不解地看著我。

  我說:“輕蟬,這名字好中二,你是某種忍者還是什么?”

  趙洛說:“我說了,我們是薩洛特一族在東方的分支血脈,遍及中國與日本,并非忍者。”

  并非人人都像圣朗基努斯這老頭那么無聊,在腐朽的上世紀,一大把歲數了還沉迷于什么ACG,令我也飽受此類知識的荼毒。

  我不想在這話題上往下聊,我的傷好了許多,轉而查看白大個兒的傷,它沒好也沒壞,劇毒毒不死它,它也難以愈合。我覺得不該用“它”這個代詞來稱呼他,還是用“他”好一些。

  他現在能用心靈與我溝通,我問他姓名,他說他叫“亞伯生命奧秘七號”,我問:“能叫你七號不?”他說可以。

  七號把我揍得太狠,忽然間,我感覺瓦希莉莎之血停工了,不再供給源源不絕的療效。我感到心痛,但自知也該知足,若不是她這份大禮,我活不到現在。

  現在,我得去找另外的....掛。

  我注意到趙洛抬起頭,皺起眉毛,她的第三只眼睜開,警覺四下轉動,她說:“我們被包圍了。”

  我問:“你確定?”

  她說:“確定。”

  “是誰?”

  “另外一群人。”

  我急道:“你這不是等于沒說?我知道是另外一群人,但是哪群人?”

  趙洛說:“是紀元帝國的人。”

  我對這群難纏的法師余孽厭惡至極,他們每一次都給我帶來大麻煩,更糟的是,現在正是我最虛弱無力的時候。

  我問:“他們是為這書來的?”

  趙洛說:“確切的說,是為了此書與此劍。”

  “他們有辦法追蹤你?”

  趙洛聳了聳肩,說:“我殺了他們的人,才奪得這智慧之火劍,他們不會放過我。”

  我怒視著趙洛,無聲地斥責她給我帶來無妄之災,趙洛說:“我猜測紀元帝國是你的敵人,所以,你應該感謝我把這件強大的武器奪走。”

  “他們可能有重火炮和火焰噴射器,不缺你這件古董!”

  趙洛說:“那么,請你與我并肩作戰,我將用我的法術治療你的傷。”

  “你還會治傷?”

  趙洛說:“我是薩洛特一族中的戰士,但薩洛特一族都是天生的醫者,我不必動用鮮血,就幾乎能起死回生。”

  這職業聽起來挺像圣騎士的。

  她將第三只眼對準了我,綠寶石般的眼珠發出柔和的光芒,輕拂過我的傷,又似一陣溫和的春風拂過我的靈魂。我斷了的肋骨,損傷的臟器,彎曲的骨頭,在十分鐘之內已全數復原。

  我指著七號,說:“還有他。”

  趙洛的神目轉為白色,她說:“他本就擁有強大的自愈力,我只需驅除血中的毒素即可。”

  我喝了奧丁之眼,從城堡的窗口朝外望,她說的不錯,在夜色的掩護下,紀元帝國的士兵正在靠近,人數不多,但他們可是追蹤趙洛的部隊,定然有備而來。

  我問:“有他們的情報嗎?”

  趙洛說:“其中有薩洛特一族的血族。”

  我慘哼一聲,說:“為什么紀元帝國里會有你自家的人?”

  趙洛:“東方的趙洛一族被他們視作異端,我們和他們是仇敵,并非親戚。”

  有句話說得好,越是親,越是仇。不是自家人,哪來天大恨?

  “那你殺人奪劍有什么正當理由嗎?”

  “在這紀元,殺人奪劍并不需要理由。”

  倒也是,她是我一邊的,紀元帝國是我對面的,這理由足夠了。

  我問:“薩洛特的血族會什么稀奇古怪的法術嗎?”

  趙洛說他們會治療。

  我說:“他們都有你這樣的眼睛?”

  趙洛說:“是的。”

  我問:“是不是只有殺了親戚朋友才能開眼?”

  閉嘴!閉嘴!現在不是談論動漫梗的時候。

  趙洛笑了笑,說:“并沒有這么苛刻的條件,只要被我族的人轉化,這眼就會自己睜開。”她又說:“這只眼被稱作奧丁之眼....”

  我說:“這名字侵權了,我的藥就叫奧丁之眼!”

  趙洛說:“請別打岔,它也叫靈視之眼,在薩洛特一族中,有些人能通過這只眼洞察危險,觀察隱秘,就像我一樣,所以,我毫不懷疑我們已經被他們察覺到了。”

  我急道:“你怎么不早說?”

  嗖地一聲,一枚子彈從窗口飛來,我反應迅速,大叫一聲,用極帥的動作朝后仰,子彈擊中了背后的墻。

  稍后,我查知有十個人走左邊的樓梯,九個走右邊的,動作非常快,只怕不是法師,就是血族。

  趙洛說:“神目還能擾亂敵人,小心幻覺。”

  驚喜真是源源不斷,她怎么不一口氣說完?

  我背后出現一個黑衣人,朝我刺出一劍,因為趙洛的提醒,我知道他是敵人的意念威脅,并非實體,不為所動。果然,那黑衣人自行消失了。我朝門口斬出石杉,將一個紀元帝國士兵斬殺。

  叮叮當當幾聲,一枚手雷滾入,我發動鐵蓮,轟地一聲爆炸,將我震退幾步,幽冥的光線四處流轉,這是以太手雷,是用來對付異能和怪物的。

  一個男子的聲音喊道:“交還圣物,女賊!不然我以薩洛特的名義起誓,將你們這一族異端全數燒成灰!”

  趙洛答道:“異端?不,你們才是違背了圣者薩洛特的遺愿,忘記了祖先的仇恨!我不能容忍此劍在你們手中!”

  他們兩人一邊上演激情喊話,這廂紀元帝國士兵也沒閑著,以太手雷跟不要錢似的朝里扔,以太的爆炸能擾亂陰影,我沒把握借暗影逃脫,只能躲到王座后面。

  但他們激怒了七號。

  七號朝外沖,一口寒冰將門外的數個士兵凍僵,我見勢頭不壞,朗聲大笑,說:“不錯,我可愛的寵物,對付這些弱者還不用我親自出手。”

  我是用古代武俠片中前輩高人的語氣這么說的,應該效果不錯,正如某本小說中的天機老人般那么令人聞而生畏,那么..名不副實。

  但所謂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七分。突然間,七號似乎中了邪,揮拳攻擊空氣,那些士兵繞過了他,朝我一輪火力齊射,我借王座掩護,可粉碎的石屑與反彈的子彈仍讓我很不好受。

  趙洛橫斬了一劍,一股炫麗的、雄壯的、猛烈的、熾熱的火焰將所有士兵吞沒,他們穿著防火的甲胄,可火焰從縫隙鉆入,從他們體內開始燃燒,將他們全數燒成了肉油。

  我收回前面的話,火焰噴射器可辦不到這一點。

  趙洛又朝門口釋放烈焰,然而,門外的敵人也朝里噴火,那火焰很奇特,與趙洛的火焰互相沖抵,翻來覆去,時消時漲。趙洛怒道:“是法師?睿摩爾的血法師?你們果然與他們聯手?”

  門外的人說道:“時過境遷,你無法發揮圣劍全部的力量,你們死定了。”

  我用影子遁至他們身后,那個嘴強王者正和趙洛對噴,又似在用神目替那些睿摩爾補充體能,常言道:一心不能二用。他未能察覺到我,我賞了他一道滅絕,他在痛呼聲中化成了灰,另外兩個法師回頭看我,目光驚恐,旋即被趙洛的火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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