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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篇47 大漢陰影下的世界(下)

  進入年尾,新年將至,整個帝都,自皇城而外,都陷入一片忙碌之中。宮人們在諸監使的帶領下,用心地裝扮著皇宮,清道保潔,張燈結彩。

  只是隨著宮廷人員規模的進一步削減,包括一些領班、女官在內的大小宮侍都能親自動手干活了。

  值得稱贊與佩服的是,到雍熙六年末,整個紫微城內,除了宿衛宮廷的大內諸班侍衛之外,直接為皇室貴人們提供伺候服務的宦官與宮女,已經不足五千人了。

  比起世祖晚年,直接砍掉了八成以上,并且六年過去,宮內沒有再添任何一新人。皇帝這樣的做法,直接讓人無話可說,要說也只能恭維贊賞,畢竟這是符合一個明君人設的行為。

  即便,對很多人來說,實則并不是太希望皇帝這樣克制自己。在近兩三年中,西京的文壇間就誕生了不少描述、歌頌這件事的詩詞文章。而在朝中,一些大臣提及此,更是“感動”地表示,陛下如此太過“委屈”自己了。

  不管人心如何,至少在劉旸這個皇帝如此表率之下,大漢帝國自上而下地,也越發具備一個盛世的氣象了。

  喜氣洋洋的氛圍中,皇帝劉旸也難得放下國務,走出寢殿,在宮中散步散心,漫無目的,信步而游,這等閑適的體驗,對如今的劉旸來說,實在是難得。

  不知覺間,劉旸的背也像世祖皇帝當初那般,有些佝僂了,雖然程度還不深,但終究是佝著了。

  前方兩名宮娥挑燈引路,后邊遠遠跟著三名宦官以及一班侍衛,劉旸則居其中,更為重要的是,手上牽著的一個稚童。

  如今,劉旸也是當祖父的人了,膝下握著他一只手指的童子,就是他的長孫,由劉文渙之妻常氏生于雍熙三年冬,如今業已三歲,賜名繼元。

  同時,二子、臨淄公劉文濟,也在雍熙五年時成婚,所納對象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當然仍在勛貴之列,開國元勛、已故九原侯李萬超的曾孫女。

  原本,蕭莊妃的意思,給劉文濟納一個普通出身的賢惠妻子,也就是了,但這樁婚事是劉旸點了,他在北巡(雍熙五年第二次出巡)途中,曾住到李家,相中了李家小娘子,招之為媳。

  而就在前不久,李氏也給劉旸生了一個小孫子,都是帶把兒的,這種親眼目睹的血脈的延續,帶給劉旸的體驗是十分特殊的。因此,近來劉旸的心情很好。

  隔代親也確實存在,就像身邊的劉繼元,作為長房長孫,不管對劉文渙的看法如何,但對這個孫兒,劉旸是歡喜得不得了.

  當然,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多久,大漢帝國也很難讓劉旸真正靜下心來含飴弄孫、縱享天倫。

  “坐!”殿內,劉旸看著來覲的魯王劉曖。

  “謝陛下!”

  數年下來,劉曖這個中書令當得也越發得心應手了,早期的局促已很難在他臉上看到,剩下的只是從容。同時,在朝中劉曖還兼管著禮部與理藩院,這可是實權。

  與之相對的,當然是趙王劉昉了,在參知政事之外,劉旸又給他加了一個“顧問兵部、樞密院事”的頭銜,然而,不管參知還是顧問,結合朝中局勢,顧名思義就能明白其權力如何了。

  “何事?”劉旸也不與劉曖寒暄了,直接詢問。

  “是于闐國之事!”劉曖眉頭微微鎖起,答道:“今日臣與于闐使者尉遲寶相會面,他向臣提出,希望朝廷能夠調和康居與于闐國之間的矛盾.”

  聽這話風,劉旸立刻便意識到了不對勁之處,詢問起細節。劉曖這才緩緩將這幾年康居與于闐國之間的爭端道出。

  以疏勒地區為核心統治區的康居國,與于闐國是接壤的,這也就涉及到一個地緣政治的問題。產生矛盾是必然的,只是雙方愿不愿意克制的問題。

  從于闐國而言,當然希望與康居國這個鄰居和睦相處,但康居王劉曄卻不是個安分的人,實事求是地講,率先挑起爭斗的,就是劉曄。

  當初,在大漢西征黑汗國的過程中,于闐國出軍派糧,跟著西征大軍,還是從黑汗國的尸體上汲取了不少養分,尤其在領土上,向北擴張了不少面積。

  這些領土爭端,從黑汗與于闐二國“宗教戰爭”開始,延續到康居國建立,劉曄也將徹底繼承了下來。

  當然,一切的爭端,都是發乎于利益,而劉曄看重的,則是一個安全利益。畢竟,從地圖上看,于闐國境距離他的王城疏勒太近了,這種臥榻之策的威脅,換誰都難以忍受,何況還是劉曄。

  即便,于闐主動北上攻擊疏勒的可能并不大,但劉曄依舊不能忍受。于是,從雍熙三年起,在完成康居封國的基本建制工作之后,劉曄便開始把主意打到南邊的于闐國身上了,屢屢派人挑釁,兩國邊境線上的沖突,日益增多。

  于闐國這些年,固然在走下坡路,但終究是一個有歷史、有底蘊、有信仰的國度,連一度強勁的黑汗國都被熬走了,一個狐假虎威的康居國,又豈能嚇到他們。

  面對劉曄的挑釁,于闐國這邊自然是大為光火,也做了一些針對性布置,但整體上一直克制著,忌憚的當然不是康居國與劉曄,而是背后的大漢帝國。

  小矛盾,漸漸地釀成了大爭端,到雍熙六年,在“康國”越發咄咄逼人之下,于闐國也有些忍無可忍了,尤其是一支康國騎兵悍然明犯于闐北方重鎮鴉兒看(莎車),抄掠而去,這可是真正的戰爭行為。

  不過,劉曄與他的康居國可以肆無忌憚、有恃無恐,但于闐國還是心存顧忌,于是派出了宗室、將軍尉遲寶相前來洛陽,溝通此事,為在這個冬春消弭爭端做出最后的努力。

  同時,于闐國內已經在調派軍隊,充實邊防,一場大漢西陲的藩國戰爭,也可能就發生在旦夕之間I。

  而尉遲寶相此來,說是尋求調解,實則更像是訴苦、告狀,宣明態度的同時,也帶有一絲質問。

  用他的話講,康居與于闐兩國的爭端,若是康國一方擅自挑動,那請中樞發揮宗主國的職責與作用,為兩國彌合,以免事態進一步擴大;

  若大漢也有責于闐臣國之意,那請講明罪責,臣國必定改正賠罪;

若康國繼續無理取鬧,刀兵相加,逼人太甚,那臣國采取反擊反制措施,也希望中樞能秉持一個公平公理,公正對待  一番說辭,有理有節,甚至把劉曖都說得啞口無言,只能善加安撫,說要調查、上報一番云云。

  而關于兩國之間的紛爭,這么幾年了,即便遠在洛陽,朝廷自然也不可能一無所聞。至少大致情況,是清楚的,作為挑事的一方,康國這邊當然站不住理,但那是大漢的封國啊,朝廷這邊即便心中不滿,也不好貿然表明態度。拖到如今,于闐國都上告洛陽了,中樞也必須得有個說法了.

  “南邊還未消停,這西邊又鬧起來了!”劉旸傷神地捶了捶腦袋,語氣間帶有明顯不滿,問劉曙道:“此事,你以為如何?”

  對此,劉曖也顯得有些牙疼,但顯然早有考慮,徑直道來:“平心而論,十三弟做得過了,沖突是他主動挑起的。于闐國作為大漢藩屬,幾十年來,始終謹慎事大,朝貢不絕,是為友邦,十三弟的做法,確有不妥!

  于闐對疏勒侵逼,已是克制,若非慮及洛陽態度,只怕戰端已起。尉遲寶相此來,雖曰請朝廷調解,實則是要朝廷一個說法。

  也是在堵朝廷的嘴,若是兩國刀兵相見,十三弟是興無名之師,于闐則占據道義相抗。屆時,于情于理,朝廷都不便偏幫一方.”

  “你這番分析,有些道理!”聽完劉曖的回答,劉旸頷首道,但蹙起的眉頭并無舒緩,思忖片刻,道:“但事已至此,為之奈何?”

  聞問,劉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著劉旸指出一點:“若是朝廷不加干預,以兩國如今的形勢,最終避免不了走向戰爭!”

  “劉曄有沒有就此事上表解釋?”劉旸問了句廢話。

  劉曖搖頭道:“十三弟,想來也是清楚,朝廷絕不會同意其請,因而同于闐國的紛爭,從沒請示過。此前,向朝廷請求的火炮、火藥工廠的售賣援助,或許就準備用在對于闐的作戰上.”

  “若兩國戰起,誰能取勝?”在考慮良久之后,劉旸冷幽幽地問出這么個問題。

  劉曖微訝,整個人也醒了些神,斟酌片刻,也謹慎地答道:“臣不同兵事,軍爭之事,不敢妄下決斷。

  只是依臣之見,康國兵敗,還能退守疏勒,于闐必不敢北上滅其國,若于闐兵敗,則有覆滅之憂。

  因此,一旦沖突無法彌合,那于闐必是舉國死斗,而十三弟”

  “這就是劉曄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的原因了!”劉旸臉色難看,嚴厲地斥道:“把大漢當作其賭博擴張的依靠,還是針對同為藩屬的于闐,他拼什么認定兵敗之后,朝廷就會為其善后?”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劉旸心里卻很清楚,倘若真出現那種情況,即便是一攤屎,朝廷還是得出手收拾,疏勒地區終究不比其他地方。

  念及此,劉旸都不禁埋怨起先帝來,把疏勒封給劉曄做什么?倘若還在高昌道治下,把兩國隔開,哪兒來如今的麻煩?

  當然了,或許世祖當年的考慮并不包括于闐方向的沖突,只想著給劉曄一份家底,又或者,世祖正想著讓劉曄把于闐這個“異姓國”給滅了?

  此時的皇帝劉旸,難免糟心,實在是大漢這些封國王,他的這些兄弟子侄們,太不安分,太不讓人省心了。

  面對“康于之爭”,劉旸甚至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讓他們打去,不管輸贏,等他們消停了,朝廷再出面收拾爛攤子。

  然而,只是一個念頭罷了,以他雍熙治政理念,在可以控制的范疇之內,是要盡量避免戰爭的。一旦兩國交戰,遠的地方不說,安西、高昌必然受到影響。

藩屬國之間的沖突,到需要用戰爭手段解決的地步,朝廷權威何在?說嚴重點,劉曄挑起兩國紛爭,就是在挑戰時下還不成熟的大漢帝國新藩屬國體系,絕不能容忍。否則,一旦開了這個頭,后面就不要想輕易控制了  因此,經過嚴肅而慎重的考慮,劉旸做下了決定:“遣使去西北一趟,將劉曄與于闐王召集到一起,消弭爭端!朕不想,也不允許二國交戰!”

  “誰去?”對劉旸的決定,劉曖并不意外,請示道。

  “讓楊延朗作為使節,代朝廷調解此事,另外,通知碎葉,讓劉旻也與會作陪!”劉旸嚴肅道。

  “是!”

  “調撥與疏勒的火炮、彈藥還在路上吧!”劉旸又交待道:“傳令下去,叫停交易,暫且扣下!沒談出個讓朝廷滿意的結果之前,不予交付!”

  聽皇帝提及此事,劉曖應承的同時,又不禁提出一個疑問:“依十三弟的性情,若先虛與委蛇,在拿到軍援之后,再對于闐發動進攻呢?”

  劉曖話音剛落,劉旸便抬眼直勾勾地注視著劉曖,復雜的目光中帶有一絲意味深長,瞧得劉曖極不自在。

  良久,劉旸收回目光,隨手拿起一道奏章,一邊翻閱,一邊說道:“公然對抗君命,違背朝廷詔制,再加欺君罔上,是何罪名,當受何懲處?”

  “臣明白了!”劉曖恭敬地應道,至于明白了什么,卻不敢再多提了。

  劉曖退下后,劉旸沉吟于御案,表情嚴肅,依舊有些耿耿于懷。擰著眉思考良久,對侍候在側的內侍行首鄭元吩咐道:“傳詔下去,來年季春,起駕西行,南邊去過了,北邊去過了,西邊也該去看看了”

  “是!”鄭元趕忙應道。

  雍熙七年,春三月,高昌道西部,龜茲州,倭赤縣。

  這座濱托什干河而建的邊陲小縣,成為了“康于”兩國爭端的調解場。事實證明,當洛陽堅決而明確的皇命傳達時,沒有人敢炸刺,即便桀驁如康王劉曄。

  托什干河畔,一座營壘拔地而起,一營之數的西北邊軍嚴密地守衛著,周遭還有“四王”的車駕、儀仗及隨從。

  河西都指揮使楊延朗作為朝廷特使,專門趕到倭赤縣主持這次“彌兵之會”。而到場的,除了康居王劉曄以及于闐的老國王尉遲僧伽羅摩這兩位正主之外,安西王劉旻奉詔“押政”,還有北廷世子劉文共也不知何故到場與會。

  不知是否因皇命的威懾力太強,這場彌兵之會比楊延朗想象中的要容易得多,沒有過于激烈的爭執,雙方把各自的要求提出,擺開了提出。

  最后發現,雙方角力的點只在一地,劉曄提出,要將鴉兒看城雙方共管,而這一點,是于闐國這邊不能妥協的。

  鴉兒看城,乃是于闐國北方最重要的一個軍事堡壘,堪稱北門鎖鑰,同時還是東西商道上的一個重要據點,商業繁榮,貿易發達,當年圍繞著這片地區,與于闐與黑汗國之間都反復拉鋸,打了好些年,死了好些人,怎么可能輕易分享給康居國。

  而劉曄最主要的考慮則在于,鴉兒看這個地方,距離疏勒實在太近,臥榻之側的威脅,實在讓他如鯁在喉,難以釋懷。

  見于闐這邊態度堅決,退而求其次,要求將鴉兒看“去軍事化”,平日里只保留行政、治安人員進行管理,于闐國的軍隊要后撤,不得入住。

  對于這一點,似乎有可談的空間,但是一兵一卒都不駐,也不是于闐國能接受的。在反復拉扯之后,于闐王同意,只在鴉兒看駐軍一千,對此,劉曄也接受了。

  最難談的鴉兒看談下來了,其余事務,就都不是什么大問題了。于是,在雍熙七年三月十二日,在朝廷、安西、北廷三方的見證下,“康于”兩國于倭赤縣達成了共識,簽訂“倭赤條約”。

這算得上是一個公平的條約,雙方約定,各自約束軍隊,停止互相襲擊,控制邊境沖突,恢復邊市貿易,保護雙方商人合法權益等。再加上雅兒看地區的駐軍條約  從內容上來看,于闐國這邊,還是采取了一定妥協的態度,畢竟事端是康國這邊主動挑起來的,最終后退一步的也是他們。沒辦法,強權即公理,事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誰教他們姓尉遲而不姓劉呢?

  事實上,比起正史上,于闐國是比較幸運的,畢竟沒有經歷與黑汗王朝長達四十年的宗教戰爭,國家的元氣保留了很多,托庇于大漢帝國的羽翼下,也得了不少實惠。

  然而,當同出于大漢帝國體系下的康居國,開始對它產生覬覦之心時,它能采取的應對手段,仍舊顯得缺乏,大一統的帝國,對于周遭小國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偏偏于闐國又不具備什么縱深與天險防御。

  這一次,通過不惜戰爭的強硬態度,借來中樞的力,算是阻止了康王劉曄的謀取,但下一次呢?這一份“和約”,又能持續多久呢,誰也不知道。

  不知是旅途勞頓,還是心情抑郁,在簽訂“倭赤和約”,回到于闐國后不久,于闐王便死了。由此引發了一場于闐王室的內亂,最終出使洛陽的尉遲寶相成為了最后的勝利者,成功奪取王位。

  而得知此事的劉曄,只覺可惜,錯過了一個兼并于闐國的機會。不過,那個時候,劉曄已顧不得于闐之事了.

  因為,安西王劉旻,正帶領康居、北廷二王干一件大事:西征!

  就在“康于”二國議和后不久,同樣在倭赤縣,劉旻與劉曄、劉文共這叔侄三人,趁機進行了一場會盟,三方約定征伐薩曼王朝。

  過去不到十年時間,劉旻對安西國進行了一番徹頭徹尾的改造,他所構建的營所制,徹底在安西治下鋪開,政治、階級待遇得到滿足的安西軍民也安定,一個強有力的充滿攻擊性的封國政權也在他手下誕生,同時,又用了六七年時間來完善制度,恢復生產,發展經濟。

  就連劉曄的康國,都有精力與實力去圖謀于闐,何況作為大漢西征成果最主要繼承者的安西國呢?

  而原本可能出現的第二次ysl聯軍,也沒能組建成功,因為這個時期的阿拉伯世界正亂得不成樣子。

  一度“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布韋希王朝正在內亂,家族內斗,突厥人與德萊木人之間矛盾,導致這個曾經強盛的王朝急劇衰落,已至分裂邊緣。

  占據伊朗東部的薩法爾王朝,也開始進入王朝末期,北部的齊亞爾王朝,更是個墻頭草,只有遭人凌辱的命。

  唯一一個像樣點的伽色尼王朝,國勢雖然還在向上發展,但正一心一意地對ysl兄弟下手,西攻薩法爾,北侵薩曼,至于阿拉伯世界的尊嚴,ysl的榮光,暫時還顧不上。

  而作為鄰居的薩曼王朝,也已經到崩潰的邊緣,都城蒲花羅(布哈拉)對地方基本喪失了約束力,那些總督、將軍尚且難制,更別提東面的漢人。

  這樣的形勢下,劉旻如何能坐得住,而經他打造的安西體系,也更需要擴張來汲取養分,增強生命力。大漢作為母國,當然不能成為征討對象,那兵鋒所指,也就只有薩曼王朝了。

  于是,在雍熙七年夏四月,當大漢皇帝劉旸還在西巡途中時,便收到了安西的消息,仗還是打起來了,只不過,不是“康于”二國之間的小打小鬧,而是安西三國的大舉西征。

  由劉旻作為統帥,三國共出兵四萬余步騎,集結于洪河南畔的俱戰提,目標所指,便是前次大戰漢軍反擊止步于的河中重鎮:薩末鞬(撒馬爾罕)。這一次,三國顯然是奔著滅了薩曼王朝去的。

  對此,劉旸一時無語,有那么瞬間,他都不知道該不該支持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作為三國的后盾,當然,無償供饋是不可能的了,只讓河西、高昌二道,籌集輜需牲畜,準備售賣與三國。

  也不怕三國買不起,薩曼王朝畢竟是老牌的河中王朝,家底總歸是有些的,河西、高昌二道或許也能跟著三國的屁股后邊,蹭點肉湯喝。

  同時,劉旸還下令,將原本“軍援”三國的火炮與彈藥,加緊送去,戰場上顯然是用得上的。

  與“康于沖突”帶來的焦慮不同,三國西征,雖然同樣讓劉旸心中有小小的疑慮,但心態卻能放得更平。根本原因,大抵在于這一回不用大漢親自下場,不用消耗軍民錢糧,損耗國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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