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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骨灰

  顧云棲再次在半夜時分醒了過來,不是做噩夢,而是被雪靈拍醒的。

  他有些茫然看著一臉嚴肅的雪靈,說道:“怎么了?”

  雪靈跳到了窗前的桌子上,說道:“我聞到了血腥味。”

  顧云棲走了過去,看著窗外潺潺流過的清澈泉水,問道:“什么時候?”

  “就是現在,你看那里。”

  說著,它就抬起了貓爪,指向了一個地方。

  那里,正是泉水匯聚之處,平常時候水流最為平靜。

  可是這個時候,那里卻有些熱鬧,不少肥碩的鯉魚正在那里翻騰。

  月色冷清,照亮了那片潭水,但那里具體的情況卻讓人看不清。

  顧云棲推開了屋門,點燃了一盞風燈走了過去。

  將風燈孤單的火光往前一送,顧云棲的眼睛不禁微微瞇起。

  那片潭水里,那些鯉魚正長大著嘴巴浮在水面,帶起很多氣泡,顯得很興奮。

  而那些水的表面,顏色要更加暗沉一點。

  顧云棲沒有想太多,提著風燈走了過去。

  夜色中,水中的倒影顯得有些迷幻,仿佛另一個世界。

  這潭水雖然不深,但是很快淹沒了顧云棲的腰部。

  那群在潭水里沸騰的鯉魚一點都不怕人,即便人來了,也沒有躲的意思。

  看著它們那狂熱吞食的模樣,顧云棲心底甚至生出了一種惡心感。

  這些魚都太肥了。

  他抽出劍攪了兩個,才將四周的魚攪散了。

  只是如今這潭水被新注入的水流一沖,已經重新變得清澈了,仿佛之前那渾濁的畫面只是錯覺。

  顧云棲動了動鼻頭,沒有聞到血腥味,想必自己的鼻子沒有雪靈靈。

  雪靈站在岸邊,緊張注視著這一切,也覺得那些魚有些惡心,特別是它聯想到了很多畫面。

  這些魚長得這么肥,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

  一時間,本來鐘靈毓秀的劍院在雪靈眼中都變得可怖起來。

  水流輕輕從身側流過,有些寒意。

  由于這水只有齊腰深,也很清澈,顧云棲倒是沒有太大的恐懼。

  他瞇著眼睛細細觀察著,終于在懸浮的水中找到了點什么,然后用劍一撈。

  當顧云棲重新回到岸上時,劍身上多了一卷帶肉的毛發,以及一些細碎的小白點。

  屋內,燭火映照出了一大一小兩個影子。

  雪靈看著那一卷棕色的毛發,說道:“這不是人的頭發。”

  顧云棲點了點頭,說道:“馬的。”

  “那這些粉末呢?”雪靈遲疑道。

  這些白色的粉末是從劍身上刮下來的,干燥后看得更加清晰。

  顧云棲說道:“骨灰。”

  聽見這個詞語后,雪靈立馬往后退了一步,遲疑道:“人的?”

  “應該是馬的。”

  雪靈松了口氣,說道:“這里的人跟馬費什么勁兒?喵,我想知道,小白還好嗎?”

  顧云棲一臉無情無義,說道:“最近沒怎么管它,死了就死了吧。”

  雪靈一臉震驚,說道:“喵,顧云棲,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也這個態度?”

  “貓死人死馬死都不能復生,都只能節哀順變,再說你和小白都沒事,緊張什么。”

  “冷血!”

  “別鬧。”

  “無情!”

  “真的別鬧。”

  “不可理喻!”

  “別無理取鬧。”

  “你!!!”

  “雪靈,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嗯,你這是想岔開話題喵?”

  “當作是吧。你說一個人被人挫骨揚灰還能相通,誰犯得著把一只馬挫骨揚灰啊?”

  “喵,那你說什么原因?”雪靈負氣道。

  “也許是某個變態的家伙有這種愛好,也許這匹馬真的讓某人恨之入骨,或者說,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人。”

  顧云棲越說聲音越低沉,火光映照著他的臉,顯得有些陰森,于是雪靈嚇得喵的一聲,全身毛發都豎立了起來。

  “顧小棲,你再嚇我的話,我可要撓你了啊,喵!”雪靈奶兇奶兇道。

  顧云棲立馬恢復正常,說道:“別撓,別撓,配合下氣氛而已。”

  ......

  幾乎同一時間,正在秉燭練字的顧寒石耳朵有些發燙,眉頭不由得微微挑起。

  因為有個說法,就是有個你在意的人提及起你的時候,你的右耳就會發燙。

  不過他并沒有多想,繼續練著字。

  只見紙張上,他的筆鋒溫和穩重,顯得很溫潤。

  而他整個人這和這些字一樣,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之前那些散落在地的白紙,那些帶著瘋狂意味的文字,早就消失不見,仿佛夢境一場。

  練完了字后,顧寒石重新躺在了床上,嘴角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他感到了安全感,很充足的安全感。

  “我終于看到你了。”

  顧寒石沒頭沒腦說了這樣一句話,睡了過去。

  夜,更深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云棲就來到了劍院的馬廄附近,確認了小白的安全。

  這家伙在這里吃得好住得好,還天天有人照顧,長了不少膘。

  看見顧云棲后,它不由得發出了一陣親昵的叫聲。

  顧云棲拍著他腦袋,說道:“沒事就好,要不我帶你去洗個澡?”

  聽見“洗澡”兩字后,小白連退數步,屁股撞在了欄桿上,一副驚恐的表情,上面寫滿了“不要!”兩字。

  “靠,不喜歡洗澡算了,你做成這個樣子,外人以為我要怎么了你。”

  說完這句話后,顧云棲就走了,小白不禁長長松了口氣。

  MMP,嚇死老子了。

  每次口吐白沫真不是它不堅強,而是對方太粗暴,還是這里的小姐姐比較溫柔。

  這個時候,顧云棲正在向這個比較溫柔的小姐姐詢問馬匹的情況。

  “你確定馬沒少嗎?”

  “應該沒有吧?”

  “確定沒有?”

  “你家的馬掉了?”那負責馬匹工作的年輕女子有些驚慌地說道。

  顧云棲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隨便問問。”

  那年輕女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晚事情太多,我洗完馬后手酸得要命,一覺睡到了現在,沒來得及數,我這就去看看。”

  這一數下來,她臉色就變了,腳也有些發軟,喃喃道:“少了兩匹最貴的......不對,你怎么知道少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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