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年。
天下太平。陽元春于華陽城斬五逍遙妖仙,華源大世界震驚,皆稱元春為逍遙境戰力第一,至人可期。
“我兒,剛才那三個大妖是你殺的?”姜成在拜死三枚植妖,看到陽元春趕過來時就駕著仙鶴悄悄地回到城里,落在自己宅院中。
姜家父母有些神色恍惚,剛才經歷的事情實在太過夸張。
他們的兒子不過是對著三個龐大無比的妖獸拜了三拜,對方就死了?
“不是我。是我們宗主。”
姜成也是有些恍惚,心中對宗主的崇拜愈加強烈。
姜家父母口中念道:“你們宗主真是神人也。”
他將自己父母安頓好后,就離開家朝著其他太宗弟子的家中飛去。剛才妖獸滅城,他就算去了也于事無補。
陽元春既然回來,城中的一切那就不用擔心了。
逍遙境的植妖雖然被他輕而易舉的拜死,但也不能小覷逍遙仙的威力。
只能說宗主之威,超出逍遙境太多。
好在,其他七名弟子的父母都有大福分,安然的度過了這次危機。姜成將七名弟子的父母接到一起,向著自己家中走去,以防發生不測。
回來的路上,姜成沉默不言。
他經過的地方,殘垣斷壁,火焰不熄,也有冰霜鋪滿地面,妖獸殘軀倒地,修者凡人尸體未涼。
有的人為劫后余生大笑,也有的人為親朋死去慟哭。
哭笑的都活了,但有的人卻永遠長眠。
姜成將幾家父母安置好后又要離開。
“你去干什么?”姜母攔著姜成不讓他出去,眼中垂淚:“你真的想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姜成笑了笑,為自己的母親擦去眼淚,笑道。
“城主已經大勝而歸,外面沒有危險了。”
“我這次出去只為救人。”
“別人在我們家很窮的時候就一直幫助我們,救濟我們。我現在實力雖然微弱,但也有些療傷之法,能救他人。”
“母親就忍心別人受苦不救?況且這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沒有任何損失。”
“你還是個孩子,這些事應當是其他大人操心的。”姜母哭哭啼啼,緊緊的抓著姜成的衣袖不松。
“我已十六,不算小孩了。你看,我的個子比父親還高。”姜成笑著與站在旁邊的姜父比了比:“我學了一身本事如果不用,學了何用?”
“還望母親不要攔我。”
姜成今年十六歲,雖然看起來有些稚嫩,但身姿挺拔,像個成年人。
姜成又對著二位躬身:“孩兒去了。”
姜母淚眼婆娑,看姜成的影子有些模糊,她對著身邊的姜父說:“我兒長大了嗎?”
“長大了。”姜父嘆道:“也許從他離開我們拜入太宗時就長大了。”
有七只仙鶴從天際飛來,仙鶴之上的少年少女個個神情焦急,哭紅了眼。
“你們不用再哭。姜成已經將你們的父母接到他家,都安然無恙。”仙鶴開口,卻是老牛在控制。
正是老牛控制姜家的仙鶴知道華陽之災,又通知七人回來的。
沒有想到回來路上正好遇見一妖仙,這妖仙釋放妖獸,罪大惡極,被七人拜死。
七人聽了仙鶴這話,都把心中的石頭放了下來,長長的吐了口氣。
仙鶴又把姜成所做的事情簡單說一下,惹得七人對姜成佩服的很。
“要不是大師兄沒走。這場禍事就是真的無法避免了!”
“大師兄若是走了,我等就不會知道此事。就不會有一人拜死三逍遙的事情發生。”羅成濟在一旁后怕的說道。
“那樣華陽城老祖也要隕落,華陽城必滅!”師夢華在一旁接道:“不過那老祖實力也頗強,聽牛仙人描述竟然一刀斬了攔路逍遙妖!”
仙鶴有些遲疑,開口說道:“看情況應該是這么個情況,但總有蹊蹺,我與陽元春見了幾次面,他沒有這么強。”
正說話時,七鶴已經來到華陽城前,那火焰避讓,仙鶴鉆了進去。
七人七鶴急速的朝著姜家飛去,七人又看見華陽城狼藉景象,心中沉重再加上心系父母沒有多聊。
仙鶴剛剛飛到空中,幾人就忍不住跳了下去,帶著哭腔各自尋找自己的父母。
差一點,雙方就天人兩隔。
他們也只是十六歲。
姜成使出牽雨為一位修者療傷,雨水在對方的傷口上覆蓋,對方傷勢漸漸恢復。
“小兄弟,你這水清清涼涼真是舒服。而且療傷效果極佳,很是不凡。”被療傷的修者笑道,看著自己的傷口生出肉芽,十分驚奇。
“一些小手段罷了。”
姜成很認真的為他治療傷勢:“與你們相比算不了什么。”
那人嘿嘿一笑,從自己的布袋中掏出一串耳朵:“我這人有個嗜好,殺妖獸好留紀念。”
“這串妖獸耳朵,正是剛才殺的。不多,十幾只罷了。”那人很得意,姜成也笑了笑。
“你是英雄。”姜成道。
“我不是。”那人愣了,有些低沉:“死去的那些人才是。”
姜成為他治好傷勢,又去找下一個目標。
他的目標群體都是些明己修身境的人,其他境界他就算能治,也要浪費極長時間,不劃算。
姜成治了很多人,臉上身上布滿血污,他體內的靈氣也將近枯竭。
“你的傷好了。”姜成臉色蒼白的對他一位手臂骨骼被妖獸咬斷的人說。
那人活動活動了手臂,極為驚喜,連忙道謝:“謝謝,謝謝。”
姜成臉上浮出笑容,正要站起去給另外的人療傷,忽然一個踉蹌要栽倒在地!
他體內靈氣枯竭,身體也虛脫。他悟出牽雨神通,體內靈氣堪稱龐大,自身生機也遠遠勝過同境。
可抵不過他使用過度。
一個人在他背后接下住他。
姜成眼睛有些迷離,仔細看去那人身著黑袍,面容被兜帽罩著。
“你不要再救人了。這樣下去,誰救你?”
姜成聽見聲音不由一喜,道:“可是執事長老?”
朱漁將姜成放在地上,扯下兜帽點點頭:“是我。”
姜成有些高興,想要掙扎起來行禮,被朱漁強行按住。
“那我不救他們誰救他們?”姜成嘴角扯起笑容:“若不救他們,他們有可能會落下終身殘疾,甚至死亡。”
朱漁沉默一會:“你不過修身境。救不了所有人。”
姜成道:“力所能及。”
朱漁又道:“我靈氣特殊,無法渡你。你若想為他們療傷,可明日救,后日救。”
姜成沉默:“可有些人一會就可能因為得不到救治就死。”
“我說過了,你救不了所有人!”朱漁站起身來大怒:“你已這般模樣,怎么去救?你若死了慘了誰能救你?”
旁邊有人靠在墻角笑道,那人大腿被妖獸咬去,血液直流,說起話來有氣無力:“小哥,聽你家婆娘的話回去修養,該死亡的閻圣那里早有定數。
不該死的誰也走不了。”
姜成咬了咬嘴唇,雙目漸漸無神。
“我只是不想他們去死,他們本不該死!”
朱漁想強行將姜成拉走,忽然感覺有一滴雨水滴在自己額頭上。
龐大的烏云籠罩這個華陽城,大雨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