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駕云神通速度極快。
正如下界老牛自己所言，駕云萬里不過一瞬。那時老牛不過勝天境界，至于現在，一州之地一閃而過。
而一州何止萬里？
百果州與靈玄州原本隔得極遠，但在老牛的全力駕云之下，不過幾個呼吸就來到百果州。
“老牛現在什么境界？”楊祐看百果州的景象，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老爺，已經至人境界了。”老牛放慢速度回道。
這百果州名副其實是個產果大州，入眼之處，百果豐茂，春夏秋冬各有應季之物，當然最重要的是此地有個百果門，都是女性修者。
門內鶯鶯燕燕，宛若秋天紅透的果實，讓人垂涎，想要摘取吃上一口。
百果門也是不凡，門內三位逍遙境，這三位老祖長袖善舞，交際關系遍布整個華源。
白翠山看起來很是普通，只有幾百米高，若是旁人自然不敢相信里面隱居著一位逍遙境老祖，也曾威震一時。
楊祐騎牛在白翠山下。
“既然隱居了，又何必管些閑事？它們都死了，也不好讓你獨活。”楊祐看著山上的一個小茅屋。
小茅屋前面還有炊煙升起，有煙火之氣。
“老爺，他是何人？”老牛探到前方有一老者，正坐在搖椅上扇著蒲扇，嘴里哼哼有詞。
“想要進階至人之人。”楊祐道：“被迷了心竅，做出荒唐之事。”
“他看似逍遙，實際上還在紅塵。”
“他請陽元春喝酒，看似是與老友敘舊實際上是為虎作倀，后來也與我一般坐岸觀火。”
老牛低頭：“老爺與他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只是我能殺了他，他卻殺不了我。”楊祐搖頭：“神圣無情的道理就在于此。”
“都是沒有管制的力量。”
楊祐忽然笑了：“我卻是沒有資格殺他。你將他縛了送去華陽城，交由陽元春處置。”
“老爺怎沒有資格？”老牛垂眸道。
“我也不過俗人，拿來的資格？還不快去？”楊祐下了牛身背對著白翠山走去。
“你將他送去后，便詢問詢問宗內弟子的意愿，看看他們可否愿意將家中親朋接到定山，到時候也在定山上修建城池，移民凡人。”
老牛低頭稱是，隨后黃泉展開將還沒有察覺的白翠山老人收進黃泉之中，百般小心，唯恐殺死了他，誤了老爺吩咐。
楊祐摘了路邊的一果樹一枚果實，將二兩銀錢投擲到地上，他吃了一口，這果實果然鮮美多汁。
楊祐邊吃邊走邊搖頭：“都是自己的俠啊！”
“誰能稱俠？姜成算是有些樣子。”
楊祐許久沒有自己出行，走著走著就來到一河邊。
河水蕩漾，一輪大日倒映其中，美輪美奐。
大河中間有小船來往，撐船服務的皆是妙齡少女。
“各位妹妹，還請接哥哥過河！”楊祐在河邊喊道。
楊祐今年十九歲，他身穿錦袍，打扮不凡，一雙眼睛恍若星辰。他長得英俊帥氣不說，背后背著兩柄劍更添英氣。
他一聲妹妹叫的酥軟，河中少女盡皆沒了撐船力氣。
“這位哥哥，還請上船。”有女子率先恢復過來，連忙撐船駛到岸邊，吳儂軟語，聲音極為好聽。
楊祐笑著上船道了聲謝，坐進船艙之中。船艙內擺滿了美味佳肴，雞鴨魚肉。
其他船家不由失望，調笑道：“妹妹這算是有了福氣，接了這么個俊俏公子哥。”
“晚上可要請客。”
楊祐聽起來鶯鶯燕燕，分不清楚有多少船家。
那女孩笑道：“當請客，當請客。”
眾多船只散去，少女撐船劃水過河，唱道。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小船行至河中心，楊祐鉆出船艙笑道：“此曲不錯，喚做何名？”
那少女羞答答的，紅彤彤的臉蛋映在水中，水波漣漪，大日與少女都有些支離破碎。
“此曲無名，哥哥要是喜歡可以取一個。”少女道。
楊祐搖搖頭坐在船頭，將木劍取下放在水中，大日與少女的影子盡皆被斬去。
“既然無名，那便無名吧。取了名便有了限制。”
少女將長蒿收了收笑道：“哥哥說的在理。”
“你沒有與人牽過手嗎？”楊祐好奇的問少女。
少女頓時羞紅了臉：“哥哥怎這般不要面皮？人家撐船渡人是個正當活計，此曲也是見了哥哥才唱的。”
“我倒是榮幸。”楊祐臉也有些紅，又問：“這河也不寬，怎么不修建個橋？”
“凡人無錢，修者可渡。所以才有了我們這些撐船女。”少女道：“哥哥瞧不起我們嗎？”
她手中的長蒿又收上來幾分。
“怎會？”楊祐搖搖頭將木劍從河水中拿起，上面有水滴落。
木劍暗紅，木紋清晰可見。
“妹妹怎么不走了？”
少女將手中的蒿放在船上，紅著臉對著楊祐欠身，道：“船家規矩，行至河中船客需要飽餐一頓。艙內有些食物，哥哥是在外面吃，還是在屋內吃？”
楊祐道：“吃誰？”
少女面色一變，離楊祐遠了一些：“哥哥真會說笑。”
楊祐擦拭木劍，道：“別人活了十幾年才與你修的同一艘船過河，你卻想吃人家。”
“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楊祐話音還未落下，那少女就直接撲了上來，現出本體要吞了楊祐。
楊祐看也不看，一劍刺去，收回來時木劍上多了一條小蛇。
小蛇彎彎曲曲，僵死在木劍上。
楊祐將小蛇拿掉放到木船上，站起身來踏波而行。
其他船只少女早有感應，紛紛顯出本體妖蛇，五顏六色，七彩斑斕。
那妖蛇從個個出了船艙游走水面，看起來密密麻麻，向著楊祐攻來。
楊祐面色不變，手臂垂下以木劍點水，水生波紋，波紋所過，妖蛇盡皆死亡。
波紋越來越大，最后形成大浪掀翻木船，沖擊兩岸。
空間如鏡子般支離破碎。
楊祐站在原地，四周環望。
遠處有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橋，河面上零零散散的停著幾個破舊船只，船只風雨不蔽，有幾個盤子擺在上面，都是同樣規格。
雞鴨魚肉變成白骨腐肉，里面爬滿了白色小蟲。
唯有河面上五顏六色的妖蛇尸體不變。
有寒鴉停在河邊樹枝上。
楊祐搖搖頭：“真是妖孽橫行。”
楊祐收了木劍重新縛在背上，踏水去了。
天上一輪圓月高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