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培華幾人進屋,楊讓他們先到后院等著。
“若是那個妙人再來的話,直接讓他進來,不用讓我決定了。”楊放下茶盞,笑著對柜臺姑娘吩咐,不由再感慨,“真真是個妙人。”
柜臺姑娘點頭稱是,看著楊進入后院之中。
“師尊,在剛才的戰斗中,對方以二打一,導致木劍有缺。”
楊剛剛坐在石凳上,楊文就抱劍上前,將木劍恭敬的放在石桌之上,青鋒劍也立在空中,微微顫抖,很是擔心。
“不用擔心。”楊先是安慰了一下青鋒劍,扶須笑道:“你們從出村以來就跟著我,豈能讓你們有事?”
“他們是想透過木劍微末來研究推算我,可惜只能是徒勞無功,白費力氣。”
楊搖搖頭,將木劍拿起仔細端詳。
在楊手中,木劍變得極其普通,仿佛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木劍了。
“這點小缺口無傷大雅,青鋒。”楊喚來青鋒劍,青鋒劍上前。
“你可愿斬落自己的一點本體,鑲嵌在木劍身上?”
兩劍聞言,反應各個不同。
木劍剛要阻止,卻見青鋒劍已經鋒銳之氣顯現,斬落了自己的一點本體,斬落的本體仿佛金屬碎渣,浮在空中。
木劍顫抖,隱隱有水澤。
“有趣的二劍。”楊哈哈大笑,將青鋒劍的碎片鑲嵌在木劍缺口處,“至于你,就缺著吧。”
“有圓有缺,才是天地的大道。”
“那二人之果,日后再算。”
青鋒劍很高興,隨后與木劍在空中對著楊點點,又相互依靠。
幾人不再管二劍,看向趙培華。
“可有收獲?”楊問他,“圣人門生不差吧。”
趙培華跪在地上,將骨壇拿起舉于頂上,道:“神寶已取,就在骨壇之中。”
“現在交給太公。”
楊驚詫,楊文與老牛也驚訝的看著趙培華。
“你將這神寶給我?”楊讓趙培華起來,疑惑問道:“那你費勁千辛萬苦,又為那般?”
趙培華將骨壇放在桌子之上,骨壇微鳴,并不想離開趙培華。
可太公在旁,它不敢造次,骨壇甚是苦悶。
趙培華苦笑,撓了撓頭,小聲道:“起初確實是存在將這個神寶據為己有的想法。”
“為此我還苦惱不已。”
“只是當我從卜陽義手中拿到這個神寶之后,突然感覺此生無憾了。”
“我為太公持過劍,也與圣人門生爭過鋒,日后再成神人,也可歸隱山林,此生圓滿。或再為太公持劍,或教導新入宗門子弟都可。”
楊扶須笑著,楊文也對趙培華描繪的畫面憧憬起來。
“若是我歸隱,定要在身邊備上一個世界的靈草,睡在靈草之中。”
“那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老牛也在一邊憧憬,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你現在世界中有多少靈草?”楊似笑非笑的看他。
老牛渾身一激靈,連忙道:“不多,不多。”
“具體多少?”
“半個世界。”
眾人哄笑,老牛垂下頭,也覺得自己存的多了些。
楊將骨壇拿在手中細細磨砂,碎骨微微顫抖,里面那個干癟的小手指靜靜的躺在骨壇底部。
楊的雙眸注視著那個干癟的小手指,目光平靜不起波瀾,其他幾人笑聲漸小。
那小手指安然的躺著,承受楊的目光,巍然不動。
無盡的悠悠時光,終究在此相遇。楊微微嘆息。
“你若留著此寶,日后的成就將不僅是神境。”楊對趙培華說,他將骨壇放在桌子之上,不再管它。
“這寶我不會用。”趙培華搖頭,“再說我胸無大志,只為成神。”
“神境之后的境界,豈是我能奢望的?那是圣。”
楊端坐,一板一眼道:“神之后,并不是圣。”
趙培華一愣,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道:“人仙神圣,四階十三境。”
“你錯了。”楊搖頭道:“在北山之時,你就錯了。只是當時我不知道,后來我才知道你錯了。”
趙培華呆滯不言,雙眼有些無神。
“你還要將這小手指交給我?神境之后,大有作為。”楊將骨壇遞到趙培華身前:“這是你拼命所得,理當歸你。”
“你若接了,日后定然知道它的用處,無須憂心。”
趙培華忽然笑道:“能成神已然是我最大的愿望。”
“這東西既然關乎神境之后,定然珍貴無比。太公對我極好,此寶當獻給太公。”
“真不要?”
“獻給太公。”
“也罷,就先放我這,先替你保管著。”楊笑著搖搖頭,將骨壇放進自己的袖中。
直到這時,骨壇中的小手指才有了動靜。
那小手指微微漂浮,出了骨壇,整體道法流露,神通萬千,它指尖有光,似天地間的第一縷光,劃破黑暗,帶來一切全部的新生。
楊的袖口動了動,幅度越來越大,直到最后袖口都被撕裂了一道小口!
“真當我沒有脾氣!?”楊大怒,一甩袖袍將那骨壇以及小手指扔進桌上的茶壺里:“若是再不老實,休怪我不記情分下狠手!”
“我里面有一株茶樹,不得破壞。”
茶壺在桌子上晃了晃,終究穩定。
二人一牛看的目瞪口呆,狂咽口水。
楊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了眼自己袖口上的小裂口,不由皺眉:“這可如何是好?有礙美觀。”
“太公莫急。”趙培華連忙道:“我曾與我夫人學了些針線活,縫制起來,自認巧奪天工,可以為太公縫制。”
“應當與以前一般無二。”
楊點點頭,大嘆:“有夫如此妻復何求?幻香有福了。”
“都是小伎倆。”趙培華連忙搖頭,滿臉都是笑意:“小伎倆。”
楊又看他,道:“培華既然不要神寶,日后可有打算?”
“先把葫元邊境軍團的軍役服了,隨后就安心修煉,以破神境。”
“當可。”楊道,隨后他站起身來,“你先在太書閣內安心住下幾日。”
“將自己身體中與卜陽義交鋒留下的隱疾修復好,再啟程前往邊境軍團。”
“我有些累了,你們自便。”
幾人躬身行禮,老牛也伏在地上恭送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