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上一次醒的時候一樣。
天空蔚藍,朵朵白云在天上飄著,耳邊是小溪流淌的聲音。
姜成一個躍起,渾身仙力鼓蕩,沒有一丁點傷勢,他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看向眼前那彎彎曲曲的小溪。
這個小溪無比的普通,從遠處來,到遠處去,就算是凡人,也能輕易的涉水而過,最多鞋襪有些濕,腳底板子有些涼。
朱漁站在小溪旁邊,伸出腳在小溪水面上輕點,蕩起的細小波紋,很快就消失不見,與小溪一起走進遠方未知的旅途。
“長老,剛才你有沒有感受到……一種窒息感?就像是凡人溺水而亡,那種無力,那種無助,那種渾身的仙力用不出來,就像是一個凡人。”
“幾十年了,還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無助的孤寂,就連那一次華陽城大禍,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朱漁收回自己的腳,鞋上未曾沾水,她輕喃,“有過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曾經有過兩次。”
姜成往前一步,啞口無言。
朱漁的腳步在地上輕輕一跺,霎時這個小溪斷流,一個深淵裂口在小溪下方突兀出現,小溪水瞬間遁入深淵之中,并未有奇異反應。
那深淵深不見底,從二人的眼前沿著小溪水向兩邊蔓延開來,在大地上成了一個傷疤。
“是一個普通的小溪。”
朱漁看著眼前的深淵,對已經站在自己旁邊的姜成道。
“那種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不知道。”姜成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久久不散。
“那個小鎮是什么地方?那個少年是誰?那個孩子又是誰?咱們為什么又會出現在這里?”
“一概不知。”姜成道“一概不知啊!”
朱漁收回目光,絕美的臉上同樣閃過一絲迷茫,她看向身邊人“現在該怎么辦?”
“只能接著找人了。”姜成道“此地的空間壁壘異常堅固,你我根本沒有辦法打碎,只能一點點的去摸索。看看此地是何地方,咱們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以及那古怪的窒息溺水感。”
天上大日高懸,朱漁身后的影子晃動,有四只眼睛若隱若現。
“不用出來。”朱漁對自己身后影子中的兩只妖獸道,她離開深淵,飛上了天空。姜成跟隨。
“往這個方向去。”
朱漁指了一個方向,招呼姜成一起飛去,姜成跟在她身后,有些詫異道“長老的三十六竅禍福心能用了?”
“稍微有點感應。”朱漁點點頭,“還是不及以前。”
“那也不錯。”姜成長出一口氣,警惕的看著四周,四周還是那么的空曠,不見得一絲人煙。“總比瞎轉好一點。”
大地蒼茫,少有林木,一望無際的草原擺在幾人身前,他二人便一直飛,不曾停歇。
幾日時間匆匆而過,二人少于交流,心中一直回味著這兩次的遭遇。
“下去。”
朱漁忽然一聲大喝,姜成言聽計從,二人瞬間落地。
無邊的陰影從天空垂下,一個巨大的獸爪突然從空無一物的空間中伸出來。
空間被撕裂,大日的萬丈光芒被獸爪遮擋,僅僅獸爪上一個小小的鱗片,就有山脈大小。
獸爪橫貫天空,有一只獸爪從那個裂縫中鉆了出來,兩個獸爪毫不費力的將空間撕碎,撕出一個與天同大的裂縫。
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盡頭。
獸爪之上,泛著青色的鱗片,天空被兩個獸爪覆蓋。
空間之外,一片虛無,什么都不存在,只有兩個明晃晃的大眼,在空間外看著世界之內,那大眼瞳孔中,仿佛蘊含著無數的世界與星辰。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兩個龐大無比的獸爪下臣服。
朱漁與姜成呆呆的望著,身體僵硬,什么也說不出來。
“尊者有何貴干?”
有聲音洪亮響徹天際,一個小小的人影沖天而來,站在兩個獸爪之下,望向世界外的兩個巨大瞳孔,開口“無緣無故撕破我的世界。這可不是做客的道理。”
“聽聞閣下獲得神秘寶物,特來一觀。”
“別人讓我代為保管,豈能無緣無故的讓尊者一觀?”
“那就拜托閣下去死,湮滅在虛無之中。那東西也就歸我了。”
聲音從外空間傳來,響徹整個世界,每一個人都能聽到,每一個人都能看到。
就算是葫元世界也萬萬不能與這個世界相比。
天上的人影比之獸爪很小,像是粟米與大海相比,像是螢火與星辰爭輝。
“可以一試。”人影開口,消失在世界中,但聲音依舊回蕩“我早就想有一死。”
“還請尊者讓我如愿。”
天空之外的兩個眼睛也大了幾分,兩個獸爪松開,消失無形,空間慢慢的恢復正常,但仍然清晰可見那空無一物的虛空。
“如閣下愿。”
“這是什么實力?”姜成喃喃自語,盯著虛空,“比之宗主如何?”
“莫要多想。”
朱漁輕嘆一聲,收回目光,怔怔的看著遠方“你我都不知道太公的實力。”
“但這人滅我等,不費吹灰之力,可能一個眼神就能讓我們徹底死亡。”
“一山總比一山高,可有至高之頂?”
朱漁又將兜帽戴上,沉默下來。
二人不再說話,靜靜的等待天上裂縫愈合完畢。
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似乎與剛才一模一樣,什么都沒有發生。
“咱們還往哪個方向去?”姜成看向四周,問朱漁“還是剛才那個方向嗎?”
“是。”
二人不在天上飛行,收斂了氣勢,在地上疾行,朝著剛才那個地方駛去。
這個世界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不知道飛行了多長時間之后,二人的視線中終于出現了村鎮,已經能稱為城池的存在。
城池很大,但是很寂靜。里面的人最低也是仙人境界,甚至還有幾個神境匆匆而過。
似乎所有人都沉寂在前段時間的戰斗,戰斗不知結果,所有人都憂心。
姜成二人穿梭在街道中,街道之上空空蕩蕩的,就算有人也面帶愁容,匆匆行事。他們又仿佛成了外來者,與這里格格不入。
“是你們?咱們又見面了!”
忽然有聲音從二人身后傳來,那聲音帶著驚喜。
姜成與朱漁大驚,因為他們什么也沒有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