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宏武失蹤了。
失蹤在了葫元世界。
在他跌落到至人境界之后,他便從趙培華的身前消失。
等趙培華反應過來,一切都晚矣。
趙培華渾渾噩噩,怎么也想不到,孫宏武竟然是從此世的萬年之后,重生歸來。
人流穿梭熙熙攘攘,趙培華卻感覺心很靜,他不過在大道當中停滯片刻,便撕裂空間,往華源世界而去。
他怕孫宏武或者說是夏侯寧,對田幻香出手。
最懵的還是葫元皇帝,他得到消息時極為震驚,就連黑鴉也十分納悶,黑色的兜帽下,黑色的空間也分出幾塊濃郁幾塊淺淡。
像是面目扭曲。
“他失蹤了?”
葫元皇帝破口大罵,孫宏武可以說是葫元世界排在一,二位的天才人物,現在說失蹤就失蹤了?甚至還跌落到至人境界!
監仙閣監察整個葫元世界,確實找不到孫宏武的去處。
黑鴉的聲音很沉悶,那兜帽點了點頭,“確實失蹤了。”
“要不要讓監仙閣分出人手前往附近世界去探察?”
葫元皇帝咬牙切齒,最后長嘆一口氣,道:“為何不去?孫宏武的天資多少年難得一見?未來是板上釘釘的真人之才。”
“宿亦白沒有事兒吧?聽說孫宏武在失蹤之前與宿亦白見了幾面?”
黑鴉的兜帽搖了搖頭,從那黑色的空間中傳出聲音:“宿亦白現在正在閉關,沒有什么異常。”
葫元皇帝點了點頭,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對著黑鴉揮了揮手。
黑鴉拱手,有一股黑煙生成,有黑色烏鴉從那黑煙中生成,向著皇宮外飛去。
至于趙培華,二人皆是閉口不提,因為他們深深的知道,太宗他們惹不起。
葫元皇帝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便讓人叫來卜陽義。
等卜陽義來了之后,皇帝便將孫宏武的事與他說了,又隱晦的提到了趙培華。
“九兒看這個事?怎么辦?”
卜陽義神色有些古怪,反過來安慰葫元皇帝:“孫宏武去了就讓他去了吧。”
“此人有些古怪。就算他不離開,等他修為日漸強盛起來,我也會想辦法讓他離開的。”
葫元皇帝啞然,這些事情卜陽義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至于趙培華那邊,父皇也不用太過操心,我不日就要啟程前往華源世界,與趙培華為鄰。”
葫元皇帝木訥的點了點頭,伸出手想摸摸卜陽義,手剛伸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卜陽義離去之后,葫元皇帝傻傻的笑著,最后喜道:“也許我的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當了什么葫元的皇帝,也不是成了什么真人,而是生了卜陽義啊!”
他站起身來,伸伸懶腰,便扭著腰往后宮去了。
龍與凰,原本是兩個不同的物種,但若都化為人身,便能夠實現天地大道,比如誕生出卜陽義這樣的天才妖孽。
龍凰結合,自有妖孽天賦。
但是誕生子嗣不易,龍與凰更是極難生下子嗣。
他與后宮的凰,也不過就生下兩個兒子,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卜陽義。
現在他要去做另一番爭斗,看看能不能為卜陽義生下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趙培華極快的回到華源世界,等他趕回定山城時,才反應過來田幻香她們已經進了定華山,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他走進定華山,發現定華山上歡聲樂語,太宗的弟子家屬在山腰處的建筑群其樂融融,像是一個大家庭。
趙培華一家也在其中,他在山腳處靜靜的看著,臉上漸漸浮出一抹微笑,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住。
現在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啊!
道橋便夠了嗎?
隱者便夠了嗎?
甚至是江柏那能送人穿越時間的境界也夠了嗎?
遠遠不夠。
趙培華深深地知道,所有人的上面都有百位。
他的心中,竟然對那幾個位置,產生了一絲覬覦之心。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但他的心漸漸活了。
眾生皆是棋子,這棋子是老老實實的在棋盤上被執棋人運作,還是棋子要脫離棋盤變成執棋人,甚至是…制棋人。
他又看了眼山上的眾人,將緊握的拳頭松開。
孫宏武也罷,江柏也罷。
自己既然入了太宗,一切的軌跡都發生了改變,若是現在早早的隱居,豈不是浪費了大好的前程?
他往河邊邁步走去,因為他發現孫興文與老牛就在河邊。
他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將笑容布在臉上,他要請教楊祐一些事情。
孫興文在迷霧旁邊對魚兒講道,老牛趴在岸邊一動不動,老牛看起來十分的瘦弱。
牛角上的火焰十分暗淡,像是快要熄滅的火苗。
它整個身體看起來瘦骨嶙峋,十分的虛弱,奄奄一息。
等趙培華來到河邊,孫興文便結束了講道,對河中的魚兒揮了揮手,河中的魚兒潛了下去。
老牛還是一動不動,呆呆地盯著河流流向迷霧處。
“趙長老辦事回來了?”孫興文摸了摸大光頭,問道。
“事情辦完了。”趙培華點了點頭,隨后詫異的看向老牛:“老牛這是怎么了?”
趙培華出發的時候,那七彩魚還未回來,楊祐自然沒有跳進河中。
趙培華又問:“太宗在什么地方?”
孫興文指了指迷霧,又指了指奔騰的大河,聳了聳肩,道:“太公進去了。”
趙培華不解其意,孫興文便為趙培華細細講來。
“自從老牛從迷霧歸來,便一直趴在河邊,青草不吃,河水不喝。”
“你看,現在就已經成為這個樣子了。”
趙培華沉默下來,他也不知道楊祐此行為何,可見到老牛如此模樣,也不由心中泛出一絲愁苦。
“太公會沒事的。”
趙培華坐在老牛身邊安慰道:“再說這條河流本來就是太公所創。”
“我與太公初來定華山時,還沒有這條河流嘞!”
老牛的牛嘴微微扯了扯,還是沒有說出話,只是點了點頭。
趙培華無奈,便陪著一人一牛在河邊打坐。
孫興文又找來河中魚兒,那河中的魚兒幾乎成了他的徒弟。
“孫長老。”趙培華一手托腮,一邊嘆氣,“你說這條河通向何處?”
他想到了江柏。
“會不會通向過去或者未來?”
孫興文搖了搖頭,像是傻子般看向趙培華:“趙長老真是異想天開,這世間哪有那么神通廣大的河?”
唯有河中的那魚兒,輕輕的顫了顫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