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朵剛出生便被苗疆的藥仙會選中,和其他四十八個嬰兒一起被放進藥水中培養,只有在藥水中活下來的才能進入下一階段。
她從建立認知的第一刻起,便要被壓制住人類的所有天性,不能思考,不能言語,不能疑惑,不可以去判斷,無恥無知無懼無畏無喜無怒無憂無樂。
等到抹去所有性情,藥仙會開始種蠱,將身體作為各種蠱毒的容器,就像一些里的“毒人”一樣,或者說比“毒人”還恐怖,還要九死一生。
當她在經歷這一系列培養,并艱難存活下來后,就成了藥仙會所謂的蠱身圣童。
后來,哪都通的廖忠和老孟一起合作剿滅了這個慘無人道的藥仙會,并將陳朵救出,安置在暗堡。
但當時的陳朵渾渾噩噩,連自主排泄的能力都沒有,就像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娃娃,只會任人擺布。
要命的是,這個布娃娃渾身散發蠱毒,連排泄物中都有毒氣,完全是一個會行走的毒源。
無奈之下,哪都通只好將其隔離,直到制作出專門的隔離服,才讓她可以自由行動。
后來,暗堡的人和廖忠想方設法,想要通過各種刺激來喚醒她身為人的天性。
在廖忠的努力下,她第一次發出聲音,第一次知道恐懼,第一次……不,第二次發出哭泣。
就這樣,她慢慢學會了正常人的衣食住行,學會了識文斷字,還和一個叫陳俊彥的男孩成了朋友,由這個男孩給她取名叫陳朵。
但僅僅過了一個月,陳俊彥就被外星人研究部門接走,從此再也沒有出現。
陳朵詢問自己能不能從暗堡出去,但廖忠因為她的蠱毒過于危險而沒有回答,只是開始訓練陳朵,想讓她能夠控制蠱毒,獲得離開暗堡的權利。
就這樣,即便有一個像父親一樣的男人,在默默愛護幫助她,她依然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聽從對方的命令,雖然廖忠的目的是為了幫助實現離開暗堡的夢想。
一年后,陳朵成了哪都通的臨時工,獲準離開暗堡,但條件是一旦有異常就會被立馬殺死。
五年后,陳朵獲準在外面居住,但哪都通的人一直在監視她,而且她戴的項圈,其實是一個炸彈,隨時可以將她殺死。
當時的陳朵還不知道真相,她奉命去追殺一名背負十一條人命的異人,期間遇到一個叫馬仙洪的人。
馬仙洪被這名異人偷走了法器,所以想將其帶回詢問,然后與陳朵發生沖突,陳朵不敵,被一并帶到碧游村。
馬仙洪問明事情原委后,就放了陳朵,陳朵茫然地問自己應該去哪兒。
馬村長不耐煩,隨口說了一句:“你愛去哪去哪,這是你的權利,沒人管的著。”
這是陳朵第一次得到可以選擇的權力,藥仙會沒有給她,廖忠和哪都通沒有給她,這個剛認識的人卻給了她。
陳朵有些無所適從,靜靜地發呆,一直呆到天黑,馬仙洪派人叫回她,并把項圈的真相說了出來。
陳朵突然不想回暗堡,她想留在碧游村,但在此之前必須先見廖忠一面,最好能取得廖忠的同意。
在她心里,廖忠是最重要的人。
但廖忠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給了一巴掌,怒吼著要她一個字都不許說,因為她一旦說出口,哪都通的董事會就會下令引爆炸彈,將她炸死。
就像陳朵把廖忠當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樣,廖忠也把她看得無比重要,哪舍得她死。
然而,陳朵還是不顧勸阻,說出了自己的選擇,而董事會也下達了引爆炸彈的命令。
廖忠急切地要她回去,以避免炸彈引爆,但陳朵卻表示自己很開心,因為她知道了廖忠舍不得自己死。
在確認廖忠不同意放她走,或和她一起走后,陳朵吻上廖忠的嘴唇,把原始蠱的毒送進廖忠的體內。
她想以這種方式逼迫廖忠殺死自己,因為只有殺了她,廖忠才能解毒。
她告訴廖忠,自己根本不在乎能否回歸正常人,她只在乎廖忠能認同她的選擇,那將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事。
但廖忠始終不肯動手,最終在蠱毒中死去。
他們都不知道,其實為了救廖忠,董事會早就啟動了炸彈,只是炸彈的控制權被馬仙洪奪走,陳朵才沒有死。
張楚嵐和馮寶寶要找的那名臨時工,就是陳朵。
當然,這都是后面發生的事,現在陳朵剛剛被馬仙洪帶回碧游村,后面的狗血事件全都沒有發生,廖忠還沒死,她項圈里的炸彈沒被引爆,董事會也不知道她想脫離哪都通。
在虞巖將《一人之下》第三季的內容發出去后,董事會只知道陳朵會殺死廖忠,卻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廖忠在給董事會打電話:“陳朵不可能殺我!這是假的,我不相信她會殺我!你們一定、務必、千萬不要啟動炸彈!我現在就去找她,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相信我!”
“廖忠,你去太危險了,你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不等羅天大醮結束,拍那個張楚嵐和馮寶寶去吧?”董事會的一名成員勸道。
“不!這件事只有我去最合適。我絕不相信,陳朵會殺我!”廖忠一力堅持。
他有些懷疑,陳朵是被別人控制或者洗腦了,自己一定要將她救出來。
不是他不信任其他人,而是他不相信有其他人會像他一樣,寧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讓陳朵活下去。
只要能救出陳朵,并且讓董事會明白陳朵的苦衷,不啟動她脖子上的炸彈,就算讓他真的被陳朵殺死……
不,他不能被陳朵殺死,如果一定要死,他更愿意死在別人手里,然后用自己的死喚醒陳朵,換來董事會對陳朵的原諒。
遭受過這么多苦難,卻沒有得到人間一絲美好的陳朵,值得更好地對待!
他從藥仙會那里救出陳朵,可不是為了讓董事會放煙花……這操蛋的世界!
碧游村。
馬仙洪正滿頭大汗地擺弄著陳朵脖子上的項圈:“不對,不對,里面的炸彈呢?里面明明裝了炸彈,怎么會不見了?難道廖忠悄悄把炸彈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