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的大聲喝問,內蘊一縷極其神異的法力波動,隱隱帶著幾分魔道迷神之術的影子。
勿乞正在思忖荊軻剛才說的話,猛不丁的被荊軻這么大聲一喝,他白勺魂魄一陣動搖,差點就將他在仁王府的所見所聞全部說了出來。
只是他修煉土源篇、木源篇、火源篇已經有所成就。自他開始修煉這三篇功法后,他的識海中,除了修煉水源篇得成的萬丈水波,還有一片氰氳土氣、一片參天密林和萬丈火海憑空而生。在這土氣、密林、火海、水波之上,就是被諸多靈符禁制禁錮住的禁律神炎。
此刻的勿乞還無法將禁律神炎吸收化為己用,但是禁律神炎畢竟是周天有數的神火。荊軻帶著魔道功法影子的喝問聲剛剛觸動了勿乞的魂魄,禁律神炎立刻放出大片青紫色光暈,輕而易舉的驅散了荊軻的撼神魔音,穩固住了勿乞的魂魄。土氣、密林、火海、水波四象元力劇烈的翻滾起來,在勿乞識海中化為一個四色漩渦,牢牢的將他魂魄護在了核心。
魂魄只是一蕩,勿乞的精神就完全清醒。
但是他依1rì擺出了一副魂飛天外的模樣,呆呆的看著荊軻。他腦海中無數念頭瞬間閃過,到底蠼毒的事情要不要告訴荊軻?告訴他,也許他立刻會受到仁王府勢力的絕地反撲。不告訴他,他就看著嬤毒這絕代妖人藏身仁王府?
有了瀅川公主的關系,嫂毒已經注意上了勿乞和盧乘風,天知道他會不會在背后做出什么事情來?和名聲不佳的翅毒相比,荊軻、高漸離和燕丹的名氣,似乎還好了不少,起碼一直到現在,對勿乞他們,都還是善意居多,并無絲毫的惡意。
就算仁王府會大肆反擊又如何?勿乞想到了他從釋家館得來的大量破空靈金,頓時心里有了無盡的底氣。給他一段時間,他才不怕任何人。只要勿乞用這些破空靈金布置幾個抽身退路,他在這世界上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人。
只是電光石火一剎那的功夫,勿乞就帶著呆滯的表情,向荊軻坦白了他在仁王府的所見所聞。他還主動的向荊軻承認,他在陣法一道上也有極高的天賦,盧乘風從裂天劍宗得到了補天陣訣,他也隨著盧乘風研習了一段時間,結果大有收獲,仁王府內的防御陣法,就是這樣繞過去的。
驟然間聽得’嬉棗7二字,荊軻渾身一震,差點從坐騎上跳了起來。他死死的盯著勿乞厲聲喝問道:“你沒聽錯?真的是翅棗?他真的用那貨頂著一個純金打造的車輪轉著玩?
仁王燕仙塵居然是他的弟子?瀅川公主也和他有染?你就是不愿意欠瀅川公主的人情,所以才提前對釋家館下手?”
勿乞茫然的點著頭:“我們公子的母族想要在呂國分割一方,如果欠下了瀅川公主的人情,可不是好事。”
頓了頓,勿乞很是’老實’的向荊軻坦白道:“以前不知道,現在勿乞突然發現,想要修煉,沒有錢可真不威。一件品質最差的下品法器都要一百金,中品法器就是數千金,上品法器動輒十萬金,各種符篆更是價格不菲,沒有錢,怎可能修煉有成?結成金丹元嬰,得證人仙地仙,勿乞也想要長生逍遙。”
長嘆一聲,勿乞‘毫無保留’的說道:
“為了修煉,小蒙城是我們公子的私人領地暫且不說,小蒙城一年的出產,也只能夠勿乞和我們公子兩人所需。但是在薊都廝混,府里必須要蓄養大量的高手護衛才行,這可都要錢哪!所以,我們準備培植源陽侯鐵家,讓他自立一國,有一國的出產為后盾,加上我們公子兩個郡的領地出產,勉強夠用了。”
長嘆一聲,勿乞搖頭嘆息道:“第九宗的宗族人數眾多,但是中用的就是燕究回燕不歸寥寥數百人,其他的都是一群只會吃喝拉撒的蠢貨。養著這么多的宗室,兩個郡的封地出產,就被他們耗費了一大半。不另外開辟財源,我們如何在薊都立足呢?”
荊軻沒好氣的橫了勿乞一眼,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下巴,輕聲喝道:“夠了,醒來吧!哼,小子大膽,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敢隱瞞,為了不欠人人情,你就折騰出這么大的事情!那姆毒!”
荊軻正在發狠,勿乞卻’突然驚醒‘,他驚恐的看著荊軻問道:“上將軍,剛才我怎么了?”
荊軻怪眼一翻,瞪著勿乞冷笑道:“你剛才被鬼上身了!哼,哼!這次也算你大功一件,你也不用知道為什么是大功一件。娌棗,姆毒,你這假閹貨,這么多年來,你一直藏身大燕不成?該死的東西,我們居然一直沒發現你!你不去和你那干兒子計較,藏在我們大燕朝算什么事情昵?“干笑了一聲,勿乞小心翼翼的問道:“上將軍,那個繆棗,到底是什么人哪?”
荊軻的臉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他皺著眉頭,用力的揮了揮手:“你不用管他是誰,這事情很復雜,要從兩干多年前說起,一時半會說不清。總之,這些天你避開仁王府,不要招惹仁王府和他身邊的人。釋家館的事情,就按照你編造的借口來說,就說燕乘風看上了釋家館,故意謀奪他的基業。”
冷笑一聲,荊軻搖頭道:“這話說出去難聽了一些,堂堂公爵謀奪一個武館的基業。
嘿,但是現在那些后生晚輩個個都是這樣做的,多你一家燕樂公府這般胡作非為,也不算什么。名聲臭點就臭點吧,大燕朝如今的那些晚輩,哪個名聲好得到哪里去?”
用力拍了拍勿乞的肩膀,荊軻坦率的說道:“不要怪我用魔功問你話,這事情,你小娃娃不知道,但是實則太重要了。繆毒,嘿,嫂毒,好一個姆毒。我巡風司和高漸離的燕子部沒查出一點兒蛛絲馬跡的事情,你翅毒居然查到了線索!不愧是長信侯啊,好一個長信侯,好一個嬤毒l”
一路感慨著,荊軻領著勿乞已經到了薊都城外。
此刻薊都四城緊鎖,所有城門都封得嚴嚴實實。但是荊軻一聲令下,城門洞開,從最外重的城門一直到內~城,沿途所有門戶紛紛開啟,大量城防軍出迎jǐng戒,一路護送勿乞回到了燕樂公府。
大隊人馬在燕樂公府外停留時,正好看到府門對面一條小巷里,有兩輛青漆小馬車停靠在那里。荊軻眼尖,一眼看到了那兩輛馬車,他隨手朝勿乞甩了一鞭子,低聲咕噥道:“明rì向我匯報,三更半夜的,誰會來燕樂公府拜訪?記住我的話,這些天出行要謹慎些,說話也要謹慎些,娉毒之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不管你聽到什么風聲,都當做沒聽到罷!”
眾多城防軍簇擁著荊軻向內一城的上將軍府行去,勿乞看著大隊人馬拐過街角不見了,這才匆匆走進了燕樂公府。順著甬道一路拐到了內院盧乘風招待貴客才會使用的花廳,就看到燕福、老黑等人正肅容伺候在外面,丫鬟侍女正串花一樣端著各色果盤、茶水、點心等物走進花廳。
看到勿乞進來了,一臉激動的老黑急忙迎了上來,他壓低了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低聲笑道:“勿乞先生,您可回來了。快進去看看吧,貴客登門。當年公子的恩人來了,剛來了才一會兒,公子剛剛請他進來呢。這位老先生可是公子的大恩人,勿乞先生一定要小心招待啊!”
盧乘風的大恩人?勿乞呆了呆。
盧乘風什么時候有過大恩人昵?這家伙自幼在溧陽盧氏長大,等他的年齡到了應該接管一部分家業,足以對盧氏真正的弟子盧曲海等人造成威脅時,他就被一腳踢到了小蒙城自生自滅。誰會對他有恩?當年的聲乘風,只是一個聲氏不受待見的私生子啊。
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勿乞帶上了笑容,大步走進了花廳。
花廳內燈火通明,鮫人油制造的極品油蠟照得大廳內明晃晃的,一股逼人的蓉香撲面而來,讓身上被墨林的露水弄濕了一大片的勿乞周身舒暢。
花廳內,盧乘風正笑吟吟的為一個老人奉茶,那老人端坐在尊位上,滿臉是笑的接過了盧乘風遞過去的茶水,同時很是謙淡的連稱不敢,一把抓著盧乘風要他坐下來。
這個老人身穿一件青絲長袍,膚白勝雪,面白如銀,圓團團的一張圓臉卻是一臉的富貴大方,頜下三縷銀須透著一股子精神氣和瀟灑勁兒。老人身上并無太多的飾物,要帶上只是一左一右掛了兩個龍形玉l當,左手中指上有一個白銀制成的戒指,戒面上是兩張并在一起大小的面譜,兩張扭曲的大嘴笑得無比燦爛。
韋氏的人!那臉譜分明是韋氏商行的徽章。
勿乞深深的看了那老人一眼,拱手朝聲乘風行了一禮:“公子,勿乞回來了。”
聲乘風一喜,急忙向勿乞招呼道:“回來了?快來見過韋老先生,他是韋氏商行現在的家主,是韋笑笑小姐的親祖父。今rì來,是為了釋家館的事情做一解釋。實在沒想到,韋老先生就是當年贈送乘風修煉秘法,又贈送乘風重金的恩人啊!”
勿乞駭然,盧乘風在去小蒙城之前,就精研陣法之道,以他后天巔峰的修為,能駕馭三個陣樁布威的陣法,這陣道修為煞是不凡。那時候勿乞就覺得奇怪,他修煉內功的功法,可能是盧氏秘傳,但是陣法之道,這種修煉者才會有的法訣,他一個盧氏的私生子,是從哪里弄來的?
尤其是盧乘風使用的下品法寶小丙辰靈燈,直到薊都之后,勿乞才從四海集查探到下品法寶的行情。市面上的上品法器都價值十萬金以上,下品法寶的價格更是無法估算。要知道裂天劍宗的聶藥女和聶白虹這樣的金丹人仙,他們使用的本命法器也不過是下品法寶而已。
勿乞早就覺得盧乘風身上這小丙辰靈燈來歷有點蹊蹺,感情他當年還有這么大一個恩主。所謂贈送他重金,這韋氏商行的老頭子,當年給了盧乘風多大的好處?
腦子里翻騰著各種念頭,勿乞緩步上前,一絲不茍的以大禮拜見了這韋氏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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