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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交換條件

  炭火極旺盛,大瓦鍋內的湯水沸騰,燉得那條黑狗的肉在水波中翻騰不休,一股濃香遠遠的擴散開。李信舔著嘴唇,小心翼翼的照料著火勢,不時深深的吸一口氣,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

  湯鍋里‘啵啵,作響,屋子外面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落在地上、屋頂上,同樣發出簌簌聲響。遠處傳來了雞鳴犬吠聲和村人相互招呼聲,襯托得屋子里更加的安靜,顯得張儀的聲音更加的清幽古遠,宛如一只死了幾千年的老鬼正在這里談著鬼話。

  勿乞知道燕丹、嬴政等人的來歷,但是無論是蘇秦還是張儀,都以為勿乞不知道燕丹和嬴政以及他們自己的來歷,所以言辭之間用春秋筆法削去了不少關鍵的地方。可是勿乞根據自己所知的資料,將一些關鍵之處補充齊全,大致還原了事情的本來面目。

  按照張儀的說法,嬴政有一個深愛的皇后,是嬴政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故而這個皇后死后,或者說失蹤后,嬴政深深懷念他’將她的遺物隨身攜帶,平時經常拿出來懷念伊人,這口箱子里的遺物,已經變成了嬴政的一種心理寄托。

  嬴政手上常年佩戴兩枚寶戒,一枚黑龍靈戒,儲藏了嬴政的隨身零碎物件。一枚白龍靈戒,那是一枚威力強大的靈器,擁有和元嬰化神境界強者抗衡的力量。當日蒙山一戰,勿乞隨手從嬴政手上取走了一枚寶戒,就正好是儲存了嬴政所有私人物品的黑龍靈戒。

  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嬴政擁有整個大秦朝,黑龍靈戒內的那些寶物雖然珍貴,他也沒放在心上。但是嬴政皇后的遺物卻是嬴政看得極重的東西,所以嬴政愿意付出高昂的代價取回這些遺物。

  而勿乞的還原版本,就詳細了許多因為張儀不知道勿乞的來歷,根本不知道勿乞和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故而他言語之中雖然謹慎又謹慎,小心又小心。可是有一個蘇秦在一旁和他長嘆短噓的,言語之中就有了一些紕漏,泄露了一些不起眼的信息,這就足以讓勿乞還原事情的本來面目。

  那還是嬴政少年時做質子的時刻,那時的嬴政困頓潦倒,時時受人欺凌。他就是在那時候,碰到他未來的皇后。那時的嬴政只是一個尋常少年人,少年情懷,最為真摯。在困頓潦倒之時,一個少女的關懷關心,足以讓嬴政記住一輩子。而嬴政未來又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一代帝皇,這樣的絕世雄主,能夠在他心中留下痕跡的人不多,但是一旦留下了痕跡,就定然是刻骨銘心的記憶。

  如果不是蘇秦在一旁感慨嬴政少年時的困苦,勿乞也不會知道’張儀所說的這個皇后,居然是嬴政自幼就認識的。根據勿乞所知的史料,嬴政那時候正在做質子,正是無比狼狽困難的時期。

  后來,那女子就一直陪伴在嬴政身邊,陪同他回轉秦國,繼承大位,奪取了秦國的大權。

  本來張儀一句話就帶過了這段歷史,但是蘇秦多嘴,羅里啰嗦的和張儀開始討論在這個過程中嬴政的得失成敗。兩人都用了極其隱晦言辭交談,如果真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也就被他們糊弄過去了。

  但是勿乞是誰?他來自地球,這一段歷史在樂小白的記憶中也是門清的。所以兩人的交談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在嬴政接管國政、奪取大權的過程中,嬴政的這個皇后,也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是她說服了秦國當時的重要大臣支持嬴政,是她親自出手,鏟除了那些對嬴政圖謀不軌的人,更是幫助嬴政在好幾次刺殺中幸免。沒有那女子,嬴政早就變成了一灘肉泥,哪里還有未來的秦朝大帝。

  這女子對嬴政而言,不僅僅是少年時的初戀情人,更是他的保姆、保鏢、謀士,幾乎是他身邊全能型的人才。就是依仗著她的保護和幫助,嬴政才跌跌撞撞的,一路坐上了秦國的王位。

  隨后,也是這女子一番出謀劃策,順利誘殺了謀逆的嫪毐逼死了在秦國獨掌大權的呂不韋。

  因為這一段歷史就連蘇秦都不知道的關系,所以蘇秦在一旁插嘴插得很起勁,幾乎是尋根問底的追尋其中的詳細。張儀沒奈何,只能用很隱晦的言辭點出了其中的關鍵。于是蘇秦知道了這一段歷史的真實面目,勿乞也就知道了,甚至勿乞知道得比蘇秦更多,因為蘇秦所在的年代比嬴政更早,他知道的史料還不如勿乞呢。

  嬴政得到皇后的幫助,順利的掌控了秦朝,然后在皇后的輔佐下,興師征伐,順利的一統天下,成就大業。功業成就的嬴政冊封這女子為大秦皇后,并擁有和嬴政完全相同的權勢地位。

  可是這女子如此神異,她的志向根本不在權柄之上。輔佐嬴政統一天下后,這女子就一心一意的隱居清修,習那長生之道。最終,在某夜一陣雷陣雨時,這女子留下了一封親筆信后不知去向。

  至此嬴政心性大變,開始親近術士丹師,一心一意的尋求長生之道;還派遣徐福出海尋找長生不老之藥,所求的根本不是為了自己的長生,而是要找到自己的皇后而已。甚至他巡游天下,不斷的四處尋仙訪道,四處冊封山澤龍王、各方仙靈,也是為了找到自己的皇后而已。

  就因為長生無望,心中思念過甚,故而嬴政晚年變得越來越兇殘暴虐,短短時日,將大秦朝的基業徹底淘空。

  蘇秦仰面嘆息,為了嬴政而嘆息。

  勿乞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張儀,一代雄主嬴政,原來還是一個多情種子。只是要什么樣的女子,才能讓嬴政都變得如此的癡情,如此的刻骨銘心,如此的千年不易。兩千多年了,嬴政還將她的遺物隨身攜帶,日夜把玩。因為勿乞偷走了這遺物,嬴政還萬里迢迢的出動麾下大將和大秦國師,就為了討還這口箱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干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昨夜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隨意剽竊了一首悼念亡妻的詩詞,勿乞面露一絲惆悵的望向了窗外冉冉落下的白雪。蘇秦、張儀卻被勿乞這‘信手拈來,的絕妙好辭弄得目瞪口呆,兩人翻來覆去的念叨著這首剽竊之作,眼睛里一陣陣的放光。就連李信都呆呆愣愣的,舉著酒缸傻看著勿乞,渾然忘記了缸中的美酒。

  “想不到,當日蒙山中所見嬴政陛下,那等蓋世天驕,居然還是這樣的多情之人。勿乞佩服,佩服!”舉起酒罐,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酒,勿乞重重的吐了一大口酒氣。

  看著還沉浸在那首詞中的張儀,勿乞嚴肅的說道:“小子很是傾慕嬴政陛下和大秦皇后之間的深情厚意。但是,這個,所謂交情歸交情,買賣歸買賣。勿乞雖然如此的傾慕嬴政陛下萬古不易的深情,但是小子怎么也是在大秦眾將的圍追堵截中,好容易將這枚戒指偷到手的。”

  干咳了一聲,勿乞將箱子塞回了黑龍靈戒,異常鄭重的說道:“沒有好處,哪怕是蘇秦老先生幫忙說項,想要勿乞交出這口箱子,也是不可能的!坦白的說,這既然是嬴政陛下皇后的遺物,想必勿乞將它送給鄣樂公主,也是拿得出手的重禮。陛下如果知道勿乞將嬴政陛下皇后的遺物送給了自己的孫女佩戴’想必也會是很高興的,說不定還要給勿乞再一次加官進爵。”

  張儀剛網還沉浸在那首凄婉無比的詞中,猛不丁的就聽到勿乞如此無恥的話語,他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戰,憤怒的叫道:“你就不怕大秦的報復么?”

  勿乞1咕嚕,一下站起身來,大聲笑道:“怕,但是這里是大燕朝的國都!就算嬴政那老不死的當面,我照樣這么說!要拿回他老婆的遺物,可以,我也不占死人便宜,但是好處呢?給我好處,沒有好處,一根毛都別想從我這里帶走!信不信我大叫一聲,薊都城內數百個地仙沖出來把你?成肉鄲”

  李信目露兇光的剛剛站起身來,聽到勿乞的威脅,他又悻悻然坐了下去。

  蘇秦在一旁干笑道:“鎮定,鎮定,不要動怒。師弟啊,你能拿回嬴政他老婆。不,大秦皇后的遺物就不錯了,不要太小氣,不要太小氣啊!我只能收容你在這里住幾天,這是不成問題的。這小子真的放聲大叫,把薊都城內的人招惹出來,師兄我拍屁股就走,別想我給你頂缸!”

  張儀暴怒,他瞪著蘇秦怒道:“不夠義氣!我們還是同門師兄弟!”

  蘇秦慍怒,他瞪著張儀哼道:“義氣值幾個錢?你如果夠義氣,當年在鬼谷學藝,你就不該在后山比我多吃了那半條狗腿!那條狗是我打來的,那半條狗腿,應該歸我才對!”

  張儀怒道:“這種小事你還記得?那你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三枚大錢沒還?”

  蘇秦義不容辭的說道:“忘了!我只記得你還欠了我一雙靴子!”

  兩人怒視對方,然后同時怒罵了一句:“無恥之尤,斯文敗類!”

  勿乞急忙大叫起來:“喂,喂,兩位老夫子,慢點說你們這種幾千年的雞毛蒜皮的勾當,先說我的條件!不給我足夠的好處,這大秦皇后的遺物,我就拿去送人了!不送鄣樂公主也行,我拿去送給青樓里的姑娘!”

  蘇秦嘎嘎狂笑,張儀則是怒吼道:“你敢!小子,你等著,大秦不會放過你!你,你,氣煞我也。

  好處在這里,你自己看著辦!”隨手一翻,一柄通體寒氣森森的飛劍從張儀手中噴出。

  “一百三十年前,陛下率領我等在蒙山深處大央嶺發現一仙人遺留的洞府,從中得到了這柄下品靈器級的飛劍‘雪越劍,。”張儀冷笑道:“下品靈器,你娃娃聽說過這種寶物么?”

  “下品靈器?”勿乞大笑了起來:“他奶奶的,真當我是傻子啊?

  奇珍大會上,那一團寶貝是先天戍土精氣,我準備弄來煉制法寶的,你真以為我把它當做后天己土精華了?啊呸,下品靈器!勿乞大爺先天寶物都有一件,你想用下品靈器交換嬴政老婆的遺物?做夢吧!”

  轉過身,勿乞一腳踢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張儀一愣,急忙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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