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乞沒驚動任何人回到了原地,瀝血魔神分身融入本體,他大大咧咧的卷起了袖子,輕輕的呼了一口氣。鄣樂公主向勿乞看了一眼,抿著嘴笑了笑,掏出手絹給他額頭擦了擦汗水。畢竟是擊殺了一個太乙,雖然修為比起如今的勿乞不怎的,但是要將其一擊必殺,這耗費的心力也不小。
畢竟到了‘道’境,類似天仙、金仙那樣絕對的壓制情況就不復存在,若是領悟的天道法則相互克制的話,太乙境界的存在也能將大羅境界的大能吃得死死的。故而勿乞一舉將那道人的仙體損毀,還擊潰了他的仙魂只留他一條本命元靈逃竄,這其中對于力量的把握和運用都是耗費了極大的力氣的。
笑著向鄣樂公主點了點頭,勿乞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低聲告訴了她。鄣樂公主嬌嗔的斜了他一眼,然后突然又笑了起來:“若是紫璇出手,現在就回去裝成道人將那禿驢一刀給剁了,同樣留下他一顆本命舍利逃命,這樣會更加熱鬧呢。”
勿乞無奈的聳聳肩膀,他苦笑道:“熱鬧倒是熱鬧了,就怕被人盯上,到時候可就看不成熱鬧了。”
鄣樂公主沉吟了片刻,她低聲問道:“那幾個老不死的,真有這么厲害?”
勿乞的臉抽搐了幾下,他沉默良久,才緩緩點頭道:“真的非常厲害。當年他們的修為就壓過我好幾等,像敖不尊這樣的混沌魔神更是被他們壓制得喘不過起來,也就是他們墊定了如今道門和佛門的基礎。無論是心智、手段還是修為,當年的我不是他們對手,現在的我么,嘿嘿……”
吧嗒了一下嘴,勿乞低聲說道:“我們還得仔細行事才行啊!”
鄣樂公主有點不服氣的瞇了瞇眼睛,但是她知道勿乞不會故作虛言聳人聽聞,所以她只是咬咬牙,將一肚皮的不快活全部發作在了那些倒霉的外域來人頭上。
經過了好幾天的配合,勿乞和玉鴣他們已經逐漸習慣了掠奪人口的各個步驟。現在他們不是亂糟糟的一窩蜂上去胡亂掠奪人口,而是每個人分配一個來自外域天境的國家,擊潰他們的祭司,擊潰他們的軍隊,俘虜他們的國王和所有官員后,再將整個國家的百姓打包擄走。
這些國家基本上都是一個國家控制一個星球的那種,他們多的有百億人口,少的也有數十億上下,他們的軍隊動輒都是以千萬計,只要將他們的高層徹底瓦解,剩下的軍隊和子民都是任憑他們接手。
那些皇帝官員勢必都是要被滅口的,用來做血祭的犧牲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但是那些軍隊略微訓練一下,給他們裝備上足夠的軍械,用來做炮灰軍隊是很不錯的選擇。而且因為是整個國家打包擄走,這些士兵的妻兒老小都在勿乞他們掌握中,根本不用擔心他們不會用心辦事。
外域星空降落一塊陸塊,勿乞他們就宛如餓狼一樣撲上去分食一塊。一如那一僧一道所言的那樣,當勿乞他們瓜分了絡繹降落的七十幾塊外域天境上的軍隊和子民后,逐漸有越來越多的通天祭司從良渚巴巴的趕了過來。大虞的那些王爺、世家對這些憑空落下的子民也都動了心,這些平白得來的人丁,不論拿去做苦工還是做祭品都是極好的,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啊。
就在勿乞他們忙著吞并這些來自外域天境的人類時,良渚城內一些事情發生了。
這是勿乞他們在瘋狂分割第兩百九十七座降落在盤古大陸上外域天境的子民時,這一天良渚上空的天氣很不好。黑沉沉的云團遮住了天空圓月的半張面孔,略帶紅色的圓月附近毛拉拉霧蒙蒙的,帶著幾絲陰森之氣的月光灑在良渚城上,平rì里端莊威嚴的良渚城今rì給人的感覺卻和亂葬崗沒什么兩樣。
信山王姬嶼和禮山王姬嶅在皇宮內快步的行走著。
姬嶼是當今人皇昊尊皇的第七百九十八子,也是昊尊皇存世的兒子中年紀最大的一位。姬嶼的那些兄長出生得太早,他們沒能熬到昊尊皇陽壽斷絕的那一rì,早早的就撒手歸天。姬嶼是昊尊皇在一個元會前和寵妃生下的王子,初生就被封為信山王。
禮山王姬嶅和姬嶼是一母所出,至于他是昊尊皇的第多少個兒子,怕是昊尊皇和姬嶅自己都記不清。反正他是昊尊皇的兒子沒錯,一生下來也被封為禮山王。
只是身為人皇之子,信山王和禮山王是沒有什么實權的,和陽山王這種議政親王不同,他們沒有封地,沒有私軍,沒有dúlì的收入,只有一個王爺的虛名。他們最多有兩三處皇家園林供他們享用,有數百親兵護衛保護他們的安全,每年昊尊皇給他們一筆零花錢,打賞一些歌姬舞姬吃喝用度的物品,一切僅此而已。
在大虞,生為人皇之子是最悲哀的事情,他們的壽命有九成九比不過自己的父親,一輩子都沒有接掌皇位的希望。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朝臣耳目中,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不能違背大虞祖傳的各種清規戒律,否則他們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他們必須像泥胎木雕一樣活著,而且還得有滋有味的活著。
只是這一次有熊軍生變,人皇詔令衛山王姬岙統轄有熊軍離開良渚駐扎,如今負責良渚安全的,是新組建的飛熊軍。而飛熊軍的正副大司軍,就是信山王和禮山王兄弟兩。
在幾個內臣的帶領下,信山王和禮山王悄無聲息的在皇宮內急速穿行,他們面色嚴肅,周身帶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那幾個帶路的內臣身體微微哆嗦著,當夜風吹過他們的身體,他們更是渾身抖成了一片。
今天的夜色,今天的月色,還有今天的信山王和禮山王都是那樣的古怪,古怪到這些內臣打心底涌出了一股寒氣。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們趴在一口積年的棺木上,里面有幾頭僵尸正張牙舞爪的要將他們拖進棺木里去。
順著由那條太古燭龍盤成的高峰快步向上行走,耗費了不少的時間,一行人來到了高峰之巔的大殿外。一排全副武裝的龍伯國人擋住了眾人的去路,這些身軀高大皮膚發黑的龍伯國人目光不善的盯著信山王和禮山王,他們的手按在佩劍的劍柄上,若是兩人有絲毫的異動,這些龍伯國人會毫不猶豫的斬殺兩人。
信山王望著大殿,低沉有力的喝道:“父皇,兒臣姬嶼有緊急軍情奏上。”
大殿內沉默了一陣,昊尊皇的聲音悠悠響起:“進來罷!”
信山王和禮山王大步走進了大殿,大殿沉重的門戶在兩人身后關閉,隔絕了內外的所有聲響。昊尊皇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大殿盡頭的寶座上,幾個衣衫不甚整齊的美貌婦人正小心翼翼的為他整理衣衫,她們涂成淡紅色的指甲輕輕的掐過昊尊皇的袖口,將袖口修理得挺直無比。
一座巨大的云床正慢吞吞的沉入大殿的地面,云床上的錦緞被臥亂得一團糟,隱隱還能看到一些斑斑血跡。
極少有人知道似乎從來不出這座大殿的昊尊皇實則每天夜里都在這大殿中和后宮妖嬈歡好,修為強悍精力充沛的昊尊皇每天都要在這大殿中寵愛幾個最得自己歡心的妃子,更會享用幾個嬌嫩少女青澀的。只是出于某種古怪的習慣,昊尊皇極少離開這座身為整個良渚防御系統核心的大殿。
森冷的目光掃過信山王和禮山王,昊尊皇輕輕的拍了拍手,那幾個美貌婦人悄無聲息的向他屈身一禮,然后邁著慢悠悠的宛如云端行走的步伐遁入了后殿。
昊尊皇輕輕咳嗽了一聲:“什么重要軍情?”
信山王和禮山王同時跪倒在地,信山王沉聲說道:“飛熊軍有變!”
昊尊皇呆了呆,他兩只手臂下的寶座扶手驟然化為烏有,他咬牙切齒的低聲喝道:“飛熊軍有變?是誰在里面搗鬼?你們,你們,當rì是如何交代你們的?這飛熊軍,怎可能有變?”
信山王低下頭艱難的說道:“兒臣也沒有查出是何人起了異心,只是在營房中無意中找到了這些東西!”
禮山王背著一個青布包裹,信山王伸出手,禮山王急忙將這個包裹遞到了他手中。信山王打開包裹,露出了里面一團米斗大小好似用白玉雕成,花瓣上隱隱鑲嵌了佛門七寶的白蓮花。
昊尊皇怒喝一聲,他手一抓,那朵白蓮花徑直飛入了他手中。大片星光從昊尊皇眸子里噴出射在了白蓮花上,打得白蓮花發出‘嗡嗡’巨響,一層氤氳的霞光從白蓮花內冉冉涌了出來。
昊尊皇咬牙怒道:“果然是佛門法器,這群賊禿,他們又想做什么?這幾rì東海王和玉鴣已經送來了軍情,外域天境正不斷侵入盤古大陸,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蓮花中一片靈光閃過,一尊通體呈青銅色的古佛突然從靈光中縱出,劈面一道金剛杵轟在了昊尊皇的眉心。‘當啷’一聲巨響,金剛杵反彈而起,那古佛狼狽的向后急退了數十步,他驚呼道:“好硬的頭!”
昊尊皇冷笑著一把將那白蓮花掐成粉碎,他咬牙道:“逆子,果然有今rì的事情!當年吾繼承人皇之位時,那時的司天殿大司天就說吾將死于自家孩兒之手,今rì果然應驗!”
信山王和禮山王同時抬起頭來,他們的身體已經同時轉化為佛門佛陀特有的三頭六臂金身,他們齊聲喝道:“既然如此,還請父皇束手就擒,兒臣不愿背負弒父惡名!”
昊尊皇只是仰天長笑,他鎮定自若的一拍手,就要發動良渚的防御禁制。一旦這座大陣發動,他就和有熊原靈穴連為一體,修為立刻提升到破道巔峰境界,任何敵人他都無所畏懼。
但是,大陣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