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到根源性沖突......”
什么聲音……
“未檢測到其他能量污染......”
“靈魂強度鑒定通過,可以進行α7型改造......”
誰在說話……
“計算力不足......停止日蝕計劃演算……調用17%計算力......”
“開始肉體重組......”
手雷,閃電,我死了嗎?
“根源性沖突開始消減......”
“細胞端粒改造完成......神經改造完成......骨骼生成開始......”
誰在說話?好疼......好癢......
“未檢測到污染性寄生體......”
“α7型改造完成......純潔鑒定通過......”
“靈魂頻率調整完成......能量親和上升......”
“打開物質通道......”
“時空坐標鎖定......準備投放......”
“錯誤......發現污染性能量侵入......立即啟動Kate級隔絕協議......”
“開啟能量隔絕......空間穩定性下降......更改時空坐標......安全檢測通過......重新啟動投放程序......”
混亂,腦子里響著各種聲音,大腦卻無法分辯哪怕一個音節,斷斷續續的思維根本無法鏈接形成清晰的思維,也許過了一秒,也許是幾個小時,或者說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陳武一下子從無比的混亂跳了出來,就仿佛清晨被生物鐘叫醒,他就那樣睜開了雙眼。
光線有些刺眼,陳武想要伸手擋一擋,卻發現自己有些動彈不了。
虛弱,饑餓,這些感覺驀地一下闖進腦海,陳武瞇著眼,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沒死?被救了?那手雷,還有那閃電,是錯覺?
眼睛已經適應了光線,陳武虛弱的抬起手,擦了擦被刺激的有些淚朦朦的雙眼。
木質天花板,木質墻壁,一個單人床,一個木質的小圓桌,一個小木凳,還有一個復古的鑲訂木箱。
房間很小,被幾樣家具填的滿滿的,木桌上的一個木質圓柱形物體讓陳武眼睛一亮。
那東西上有一個彎出來的把手,應該是一個水壺。
陳武有些艱難的撐起身體,半靠著坐在床頭,伸手拿起了那個木質水壺。
還好,桌子緊靠在床頭水壺離他只有不到半臂的距離,水壺中也只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水,這個動作陳武完成并不算艱難。
雙手端起水壺“咕咚咕咚”狂灌一汽。
“呼~”
陳武舒服的出了一口氣,身體和思維似乎都恢復了一些。
剛要仔細檢查一下自己的狀況,木質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高大的棕發女人端著一個木質水盆走了進來,嘴里似乎還在嘟囔著什么。
“你......你好......呃......”
陳武想要打個招呼,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有些恍惚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咣當”
那女人仿佛也被他嚇了一跳,一個激靈,手里的木盆就掉在了地上,木盆里的水飛濺,陳武的臉上甚至都濺到了幾滴。
然而兩人卻像是同時被施放了定身的魔法,一個定定的看著對方,一個定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足足十幾秒后:
“風暴在上!”
女人打破了默,聲音尖銳的大喊一聲,轉身就跑,后邊帶著一連串的喊聲。
“布萊斯......歐文......不管是誰......那孩子醒了!”
陳武被那女人一喊,也一個激靈,有些惶急的掀開自己的毛毯,原本的衣服被換成了一身某種麻布制作的寬大衣衫,他拽住麻布的褲子,拉開,往里看了看,合上褲子搖了搖頭。
“不會不會......一定是被炸懵了.....”
再拉開,看了好一會兒,終于認命的松開手,一臉懵逼的張嘴發出兩個音節。
“臥槽?”
大兄弟沒了,變成了小兄弟,兄弟身上穿的毛衣也沒了......
“看,布萊斯,他真的醒了!”
一個女聲將陳武從愣神中喚醒,他有些精神恍惚的抬起頭,剛剛跑走的那個“高大“女人正用手指著他,一臉興奮的和他口中的布萊斯說著什么。
那布萊斯跨進門,過于高大的身材讓他只能微微貓著腰,臉上帶著驚異的表情打量著陳武。
陳武也有些回過神,看著那男人,心底不由自主的蹦出四個字:彪形大漢。
這人身高幾乎是現在陳武的兩倍,一雙肌肉虬蟠的雙臂比陳武的腰還粗,手指骨節寬大,指節與虎口處能隱約看見厚厚的老繭,即便是自然捶于身體兩側,也保持著半握的姿勢,這是常年保持握持姿勢造成的,站立的姿勢則有些怪異,似乎總是刻意的保持著一腿微微在前的姿勢,尤其是現在貓著腰,讓陳武覺的下一刻他就會撲上來。
慣用雙手武器,從肌肉形狀看,顯然不是個樣子貨。
突然出現的想法讓陳武嚇了一跳,他觀察這彪形大漢時自然而然就出現了這些想法,仿佛雙眼就是一個掃描儀一樣,雖然從前他就專門訓練過在短時間內觀察和總結一個人的生理與行為特征,但從未如此細致和條理清晰過。
自己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好。”
低沉的男聲打斷了陳武的走神,他看向那壯漢,臉上帶著由心的迷茫,事實上他現在不僅僅是迷茫,他的腦子已經快要亂成一團漿糊了。
“我是布萊斯,布萊斯-普羅德摩爾。”壯漢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英語?而且還是純正的英國口音,經常跑海的陳武很輕易的就能辨別出來......等等,陳武心底打了個突,普羅德摩爾?怎么這么耳熟。
“布萊斯,你好像嚇到他了。”女人拉了拉壯漢,悄聲說道:“還是我來吧。”
“咳咳.......呃.......你好啊,小朋友,我叫艾達,你還好嗎?我是說,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艾達露出自認為最和善的微笑,對著面前這個有些怪異的小孩子說道。
布萊斯看著毫無反應的小孩皺了皺眉,拉了艾達一把,讓她不要過于靠近那個孩子。
“艾達,我覺得我們還是叫奧爾瑟亞祭祀過來比較好,他似乎有一些精神上的問題。”
“可奧爾瑟亞大人......”
艾達的話剛說道一半,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抱歉。”陳武開口了,臉上的迷茫隱去,雙眼也恢復了清明,他強迫自己放棄了搞清那些現在不可能搞清楚的東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更值得的地方,那個名字,也許是聽錯了嗎?
“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陳武用他那特有的英語口音說道,臉上還帶著一絲苦笑。
布萊斯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一旁的艾達捅了捅他的腰。
“布萊斯布萊斯!他會說通用語誒!”
艾達一臉興奮的看著陳武,鼻頭兩側淡淡的小麻子都雀躍起來,似乎陳武會說所謂的通用語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似的。
布萊斯沒有理會艾達,這個好奇心過剩的小姑娘總是很容易興奮,她這幾天一直都認為,這個長相稍稍有些怪異的小男孩是從娜迦手里逃脫的奴隸,那怪異的長相是受到了娜迦的詛咒......天知道她是怎么想到這些的。
“艾達,他也許需要一些食物和水。”布萊斯看著陳武床頭明顯被動過的水壺說道。
“啊!”艾達一驚一乍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轉身就要跑,跑了兩步又轉身撿起了自己丟掉的木盆,沖著陳武咧嘴一笑又噔噔噔的跑掉了。
“是艾達救了你。”布萊斯笑了笑,自顧自的搬過那個小木凳,坐在了陳武的對面,彎著腰說話可不舒服。
“我會感謝她的。”陳武勉強笑了笑,遲疑了一下接著開口問道:“我......發生了什么?”
“你不記得了嗎?”布萊斯一愣。“我們經過思里爾島時發現了你,你就飄在淺灘上,看起來沒什么外傷,但是昏迷不醒,直到現在......”
“你的運氣不錯,思里爾島是一個荒島,并非我們的必經之路,是艾達在眺望海面時說她看見了一道詭異的光,我們以為是娜迦在搞什么鬼,才派了一艘巡邏艦過去看看。”
娜迦?陳武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他常年跑海,有時還會執行互送外國商船的任務,英語水平并不差,何況這個詞的發音很怪異。
“我好像......”陳武捂住腦袋,表現出有些痛苦的樣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我叫武......陳武,我不記得我來自哪......我......好痛......”
“放松,孩子。”布萊斯嚇了一跳,連忙安慰。
陳武喘了口氣,苦笑了一下。
“抱歉,我想我這里出了些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您剛剛說您是......?”
“布萊斯,布萊斯-普羅德摩爾。”
果然沒聽錯嗎?真的是那個名字,是巧合?
“這里是......?”
“無盡之海,距離南海鎮不到三天海程。”
娜迦,無盡之海,普羅德摩爾,南海鎮,這些似乎已經足夠明確一個事實了。
再加上布萊斯頭上那顯眼的,綠色的,中世紀風格的船長冒,和身上棕色夾雜著綠色的衣物上那顯眼的船錨徽記作為佐證。
他似乎,穿越了?魔獸世界?陳武還是不能,又或者說不敢確定。
陳武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開口道:
“我似乎對您的姓氏有些模糊的記憶。”陳武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但很模糊。”
“我想,這個世界很少有人類沒聽說過庫爾提拉斯和他的統治者吧?”布萊斯對此很有信心,但這孩子的長相他從未見過,世界很大,誰又知道在未知的土地上是不是有未知的人類國度呢?
“啊!”一聲驚叫打斷了想要繼續開口的布萊斯。
艾達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個木盤,似乎是差點摔倒,一臉的心有余悸。
“誒呀,布萊斯,快來幫忙,好重......”
布萊斯微微有些無奈,起身接木盤放到了圓桌上,確實不輕,這冒失的姑娘端了整整一壺羊奶和一大塊的羊角面包,還有一些奶酪和青豆土豆泥。
“吃些東西把,不過面包就算了,你昏迷了五天,慢慢來比較好,我建議你只喝一些奶。”
陳武點了點頭,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他確實很餓,但也知道不長時間未進食,暴飲暴食很可能會被撐死,所以只是端起那壺奶,在艾達新奇的注視下一點點啜飲起來。
奶的味道并不好,帶著一股濃烈的羊膻味,洛丹倫好像沒有牛這種生物,少有的牛奶應該屬于奢侈品,乳制品大都來自羊或者馬和鹿,不過現在可不是挑撿的時,他需要補充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