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圈,可視的視野中只有一那面墻壁,仔細聽傳來的聲響,那些響動似乎是什么人在清洗什么,他看了一眼那些流淌下來的水,剛剛在紅色的光線下沒有注意,現在仔細看,才發現那些都是血水。
悄悄的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陳武沖兩女打了個手勢,佳莉亞會意,扶著石壁悄悄的挪了過來。
腳下不可避免的踩踏出一些水聲,讓佳莉亞有些緊張,她走到那片灑下的光下,一只腳已經邁出光照的范圍,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咣”的一聲,一個布滿了恐怖獠牙的血盆大口大口頂在了下水口上,尖銳的牙齒狠狠的咬住銅質的金屬條,嘎吱嘎吱的聲響伴隨著“呼呼”的低吼。
佳莉亞的驚叫聲還在喉嚨里打轉,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嘴,陳武一伸手將她拉了過來,艾達兩只小手捂著嘴,瞪大眼睛看著陳武,陳武向他搖了搖頭。
“沃特?”
一個人聲傳了過來,伴隨著鞋底踩到水漬的啪啪聲。
陳武沒聽清那人喊的是“what”還是“walter”,他一手扶著佳莉亞的后背,一手捂著佳莉亞的嘴,不敢動彈,情況不明,上面人不知是敵是我,還是謹慎點好。
那血盆大口應該是一只巨型犬,呼嚕呼嚕的不斷的撕咬著那些銅條,還不時用鼻子嗅兩下。
“又是那些老鼠?”上面的人走到了下水口旁。
“滾開!”
“啪!”的一聲,那血盆大口終于離開,陳武看到了它的頭,有點像牛頭梗,但更大,更猙獰。
只是現在卻沒有了剛剛的兇惡,正嗚咽著后退,一只腳踩上了下水道,隨后是喝罵和鞭子的抽打聲。
“滾進籠子里去!你這個只知道抓老鼠的蠢貨!”
“巴爾德!”另一個聲音傳來,似乎在房間外。
“什么?”
砰砰的關門聲和鎖鏈聲。
“讓那些大塊頭安靜點!還沒輪到它們上場呢!”
“為什么不是你來干?”那人狠狠的淬了一口,不滿的嘟囔著離開了下水口。
陳武向后縮了縮,離開了光線能夠照到的地方,看到他似乎拿什么東西套到了那只狗的嘴上,還在脖子上拴上了一條鐵鏈。
“那些老爺們腦袋進水了嗎?喂飽了它們,還怎么上場?”
“那不是我們的問題!”另一個人聲靠近。
“弄干凈了?那就快點走,剩下的一會兒老不死的人會過來干,艾維斯正在召集人手,連蛆蟲都已經放出去了。”
“有大活?”聲音興奮起來。
“嗎的,老子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去過地面了!”
“不清楚,不過二層的那些人也被派出去了,除了克莉絲玎和派克,聽說他們要負責保證那些老爺們的安全。”
兩人的聲音又漸漸離遠。
“那個婊子?她……”
“閉嘴!如果再管不好你的嘴,老子就先弄死你!省的連累老子和你一起被丟進水牢!”
“呸……”
“咣當”
似乎是關門聲,但陳武沒有動,聽了片刻,確定上面只有一些狗弄出來的聲響后,才松了口氣,手離開了佳莉亞的嘴。
佳莉亞低著頭一聲不坑,蹲在那里像個木雕,艾達小心的走過來,看著陳武,歪了歪小腦袋,用眼神詢問陳武接下來怎么辦。
他打了個手勢,指了指前面,示意先離開這兒再說,艾達點了點頭,佳莉亞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陳武輕輕的推了她一下,佳莉亞的反應嚇的陳武差點又上去捂住她的嘴,她猛的抬頭,似乎是看了陳武一眼,又猛的低下頭,然后又慢慢的抬了起來。
陳武指了指前面,佳莉亞默默點頭,他轉身扶住墻壁小心的向前移動,佳莉亞和艾達跟在身后。
走了一段,前面正好有個拐道,陳武拐過去停下來,在長袍上擦了擦手,手上似乎是沾上了水,濕乎乎的。
艾達一直在佳莉亞身后奇怪的看著她的脖子,那里紅彤彤的,這讓她差點撞到佳莉亞身上。
佳莉亞蹲在陳武身后,正好看到陳武擦手的動作,一時間耳朵根子都有些發燙。
“看來我們又走回來了。”陳武苦笑一聲,低聲說道。
“那……我們怎么辦?”佳莉亞的聲音低的像蚊子哼哼。
“你沒事吧?”陳武也發現了她的異常,不過隨即反應了過來,他的身體和思維可不是一個年齡。
“呃……我們只能向前走。”他趕緊轉移話題,避免佳莉亞更尷尬。
“希望阿爾薩斯王子殿下的援軍有辦法找到我們。”
佳莉亞和艾達沒有說話,一切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別人身上了。
“走吧,我們不能等在這里。”陳武能看出佳莉亞和艾達臉上的疲憊,佳莉亞還不時的有吞咽的動作,必須想辦法先給她們搞點一點水。
三人繼續前行,四周開始出現更多的岔口,但都只有很短的一截,上面覆蓋著下水口,似乎都是一些公共區域,有些能看見墻壁,但大部分似乎都是街道,偶爾有人經過,大都是衣不蔽體,看過了十幾個下水口,最大的也不能讓人通行,而且全部都是銅條封口或帶著縫隙的石塊,看厚度和堅韌程度,即使可以人為破壞,也會搞出太大的動靜。
“咳咳~”佳莉亞咳嗽兩聲,她的嗓子越來越干了。
陳武示意她們停下,前面有三個岔口,最近的一個似乎有特別明亮的光源,光線已經透到了主道上,而且有嘈雜的人聲。
他拐進那個岔口,白色的光照的里面明晃晃的,透到主下水道里的光線是下面流淌的水反射的,水還算干凈。
很好,看來不是廁所。
不斷的有水從上面流下,但流量不大,淅淅瀝瀝的,有人就站在下水口不遠的地方,聽聲音像是在清洗什么,有嘩啦啦的撩水聲,一下一下的很有規律,陳武等了片刻,不到十秒,撩水聲換成了“噌噌噌”的聲音,他對那聲音很熟悉,有人在打磨金屬。
是個鍛造工坊?可是沒有鍛造發出的聲響。
“嘩啦”一大股水突然趟了下來,陳武雙腿叉開,看著那股水流過,看起來就是清水,沒有什么雜質。
“蓋文!下一個是你嗎?”
“嗯。”
打磨金屬的聲音停了下來。
“聽說下一場是吉爾尼斯戰犬,那玩意可不好對付。”
“我更不愿意面對一只銀松棕熊。”
“你真應該看看之前那家伙被撕成碎片的場面,那些老爺們在像娘們一樣的尖叫!”
“那個伊夫力?”
又一個新的聲音。
“聽說他原來是暴風城的騎士,怎么成了奴隸?”
“呸!狗屁的騎士!那家伙是個逃兵,第一次戰爭時他沒有響應國王的征召,而是跑到了洛丹倫!”
“他倒是挺能打的。”
“再能打現在也是一堆碎肉!”
“別害怕,伙計,我們還有二十枚金幣好賺,夠你買個小農場了,只要能活著出去!”
“活著出去?狗屎!!老子就不該來這里!那些招募者說根本沒有什么危險!只是演演戲取悅一下觀眾罷了!那些該被扔到糞坑里溺死的老鼠……”
“二十枚金幣顧你來演戲?你當你是布爾街的名媛嗎?別抱怨了伙計,我們起碼比那些奴隸強多了。”
“你呢?有把握嗎?”
沒有回答。
“我見過那玩意狩獵時的景象,四條吉爾尼斯戰犬,只有四條!輕易的就干掉了一頭銀松棕熊,圣光在上!我可不想面對它們!它們可不光光是足夠兇狠!”
“閉嘴吧埃爾!圣光可不會幫助你這種應該下地獄的雜種!”
“哈!這里有誰不是嗎?”
“哈哈哈哈!”
“贊美地獄!”
“贊美金幣!伙計們!”
一陣哄笑聲中,陳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前面,將手中的棒子插到腰間,確定不會掉下來后吸了口氣,輕輕向前一躍。
墻壁是圓形的,他無法停留,但可以借力,左腳落地,再次一躍,右腳再點,猛的向前一沖,跨過下水口,雙臂向前一稱,再一收,卸掉沖力,陳武貼到了盡頭的石壁上,小心的轉過身,陳武松了口氣,一切都無聲無息。
抬頭看了看,他估計的沒錯,這個視野上面的人看不到他,但他能看到一點上面的景象。
“咣啷”一聲,上面的哄笑聲嘎然而止。
“蓋文!”
“頭?”
“外面的家伙就剩一條腿了,該你了!你用什么武器?”
“投矛和劍盾!”
“那些雜碎規定每人只能選擇一種武器。”
“什么?”
一頓嘈雜的喝罵。
“閉嘴!我們沒的選!”
又安靜下來。
“二十枚金幣,兩條吉爾尼斯戰犬,喂飽的,你自己選!”
“沒問題!”
“他們沒有清理角斗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頭!謝謝你!”
腳步聲和“咣啷”一聲,陳武伸出頭掃了一眼又趕緊貼上墻壁,他看見了一道鐵門和兩個男人,又看了一眼那個下水口,是帶縫隙的石板。
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剛剛那個生硬,好像有點熟悉啊……嗯……就是不久前聽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