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茉德拉的賭局并非是一瞬間的頭腦發熱。
從獲得進去圖書館的授權就能看出來，他要是扮豬，他這會兒連看“秘籍”的資格都沒有。
況且他了解茉德拉，換做是克爾蘇加德，他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他呼了口氣，把注意力收了回來，茉德拉已經離開，他正坐在一個小小的，只有一個放桌的房間中，只要在圖書館念出特殊的法咒，就會被傳送到這樣的房間。
這就是魔法，它的神奇并不單單只是搓個火球和冰碴子那么簡單。
翻開書，陳武首先看了一眼系統。
靈魂強度漲了2，經過一些實驗，他發現靈魂強度會在多次釋放法術后有所增長，但程度非常微小，同時它也會隨著時間推移自然的增長。
三個月的時間，他的靈魂強度增長了2，可刻錄的符文則增加了20個，兩者之間正好是整數倍的關系。
除了基礎符文，他刻錄的最多的是防護系的符文，超過13的防護系符文被刻錄，有一些他現在甚至都用不上。
這是他贏得賭局的基礎。
翻開安東尼達斯的筆記，陳武開始了“學習”。
掌握一個閃現術并不難，對于他來說半天時間就足夠了，即便沒有這個系統，他相信那也并不是一件多么艱難的事情，他這個系統，說是外掛，事實上更像是一個輔助，最有作用的其實就是那些數據，剩下的不過是他本身的“能力”。
況且學習魔法并不是點技能，不可能隨隨便便學一大堆的法術，然后就開始號稱什么法神，出門見人就沖臉扇。
那可能會很爽，但他怕臉沒扇到，自己先涼了。
他搖了搖頭，把雜七雜八的念頭趕出腦海，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面前的書本上。
直到懷表發出清脆的弦音，他才抬起頭，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之前還是小看了魔法師們對整個世界的認知，看看這個筆記，它由安東尼達斯在50歲時撰寫，筆記中不僅詳細的描述了閃現術的法術模型，甚至還描述了它的作用機制，這其中包含了大量他對“空間”這個抽象概念的理解，其中有一些引用了古代精靈帝國典籍上的說法，更多的則是他個人的理解。
上面寫道 “所謂空間，是無數個層層疊疊的“膜”組成的，這些膜相互交疊，像是水一樣組成了一個“水池”，這個“水池”便是空間。”
“但膜有很多種，不同的膜是無法交疊的，所以，不同的膜在一個巨大的水池里形成了不同的水層，它們彼此緊靠，但在沒有外力的干擾下，又不會互相影響。”
“這些不同的膜形成的空間被稱為“位面”，不同的位面存在著完全不同的自然規律，他們通常所熟知的，也是他們生活的位面，被叫做物質位面。”
“而閃現術正是利用的這一點，來達到瞬間移動的效果。”
在寫到這里時，安東尼達斯引用了盜賊的“潛行”來舉例。
他寫道 “最蹩腳的盜賊利用人的視覺死角來隱藏自己，但真正的盜賊可以在強光下突然消失，那是因為他們通過特殊的手段進入了另一個位面，也就是所謂的“陰影位面”，這是一個與現實空間最為相像的空間。”
“它與物質位面緊貼，且空無一物，但如果進入陰影位面，仍能夠感覺到自己站立在大地之上，除了整個世界變成了灰色之外，人們不會感覺不到它與物質位面有任何不同。”
“但事實上，那里的所有東西都只是物質位面的倒影，那個世界中所有東西都是被位面之間的膜隔開的，這種位面之間更加“厚”的膜就是所謂的“空間壁壘”。”
“空間壁壘極其堅固，如果暴力的打破它，需要付出極大的能量，盜賊之所以能夠進入陰影位面，是“取巧”的結果，當然，本書并不是為了研究盜賊是如何進入陰影位面的。”
“只是，我認為法師們有必要知道，為什么盜賊無法一直保持潛行狀態去攻擊別人，因為他們無法打破空間壁壘。”
“還有一小部分盜賊能進入更“深層”的暗影位面，那里沒有時間的概念，或者說時間概念與物質世界不同，進入暗影位面的人或物起初仍會保留物質時間的時間狀態，，但很快就會被暗影位面所同化。”
“所以盜賊只能短暫的停留，但當盜賊跨越暗影位面時，物質世界的時間還未流逝，或者只流逝了他人幾乎無法感知的短暫瞬間，所以當他再次出現時，在他人眼中他就進行了一次瞬間移動！這就是“暗影步”的原理！”
“而閃現術也利用了相似的原理，但施法者不是進入其他位面，而是短暫的進入空間的夾縫，實現瞬間移動。”
“位面之間看似緊靠，但它們之間依然存在縫隙，法師們對位面之間的這個夾縫知之甚少，而且法師們也并不能真正的進入空間夾縫中去研究它。”
“位面之間的夾縫并不是一個不同的“位面”，而是一種“狀態”，這可以從閃現術的法術模型中看出。”
安東尼達斯在筆記中對閃現術的法術模型進行了詳細的拆解，他認為相比于傳送術，閃現術的法術模型更接近于附魔法術。
閃現術會把施法者瞬間包裹在一種特殊的奧術能量中，然后施法者就會跌入空間的夾縫，在一個幾乎無法感知的瞬間內，施法者又會被踢出“夾縫”。這是因為夾縫中沒有“物質”的概念，即便是光也無法進入其中。
但特殊形態的奧術能量卻可以，這種能夠影響空間的奧書能量包裹著施法者，“欺騙”了空間壁壘，認為施法者是被“準許”進入夾縫的。
而在夾縫中，空間是沒有意義的，雖然短暫的瞬間不能讓施法者邁步前行，但意識卻能在夾縫中發揮作用，所以施法者只需“想”著移動到某個地點，他就會被移動到那里，但移動的距離與“意識”也就是魔力的消耗成正比，為了保護施法者，奧術閃現的模型中有三分之一都是用來限制魔力輸入的。
“但請觀書者注意，傳送術與閃現術的原理完全不同，請不要試圖用閃現術的方式去研究遠距離的空間跨越，那將是在災難性的！”
這就是閃現術！
陳武不得不感嘆，不論這樣的理解它是不是客觀正確的，但安東尼達斯顯然已經在摸索這個世界的存在性的“本質”，并總結出了一些“規律”。
他似乎在12歲時就發布了一篇有關時間的“論文”，那本名字非常長的書，似乎是叫做《將時光回溯旅行理論應用于精確魔法實踐的分枝法》。
嗯……正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所以他不會認為自己學了多少魔法就能如何了，你搓出個大火球，人家說不定會搓出個小型核聚變核心仍你臉上……
學會一個法術，最多不過是知其然，而魔法師真正的追求與前世的科學家們一樣，是知其所以然，知其然者使用的永遠只能是“閃現術”，知其所以然者卻能脫離那個束縛。
想想前世對那些非人的存在們，他們戰斗時是這樣被描述的伸手一指，就在敵人胸口召喚了一個小型黑洞，或者法杖一揮，一片音波掃過，像一把大掃帚掃過戰場，敵人紛紛倒地……
陳武估計他們早就脫離了魔法模型的束縛了，簡直就是無招勝有招魔法版……
想要做到打破體系束縛，升華到更高層次，首先你要做的不是藐視體系，而是在這個體系中達到頂點，這也是前世老頭子的追求，前世的他曾在心底認為老頭子的夢想永遠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沒想到他現在也走上了老頭子走過的路。
合上安東尼達斯的筆記，陳武認為自己下回應該把筆記本帶過來，抄錄之后再回去慢慢研究，對比一下自己前世那些知識，說不定能有一些新的啟發。
前世的那些知識仍然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蓋因他目前并未發現這個世界與前世有什么基礎規則上的不同，除了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神奇能量”外，萬事萬物似乎并沒有其他的什么不同。
水里游的仍然需要腮，路上跑的仍然需要肺，魔法制造的燃燒現象也需要助燃物，艾澤拉斯也是個球，人沒有掉進虛空仍然靠的是引力，魔法也需要實實在在的“相互作用”才能讓東西飄起來，物質仍然能夠被在肉眼可見的程度上無限再分，小孔仍然能成像，聲音仍然是一種機械波，就連那個讓前世物理學家們頭疼不已的干涉條紋，在這個世界也會照常出現。
這些都是他三個多月來利用空閑時間做出的驗證，宏觀的物理規則更加容易去驗證，而干涉條紋似乎也能部分驗證微觀的物理規則，起碼能證明艾澤拉斯的光也存在波粒二象性，那么……
“叮叮叮……”
陳武愣了一下，拿出懷表，已經快要6點了，他還約了布萊斯和艾達。
書合好放在桌子上，圖書管理員會收拾，將茉德拉交給他的傳送寶珠掏出來，將上面的金屬環調整好位置，輸入魔力啟動了寶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