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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小小的憂慮

  “站住!”

  一路緊趕慢趕,剛踏入小碭山山脈,便聽的路旁茂林中響起一聲大喝,自林中跳出十來個漢子將宇文霸四人困在其中,一個少年似是一個小頭目,肩上扛了一桿長槍,看樣子分量不輕,嘴中叼著一根枯草狂傲之極的走上了兩步來,用一種仿若長在腦門頂上的目光望著幾人道: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爺爺是小碭山英雄,識相的快快交出你們的身家來,否則爺爺這桿槍可不留情!”

  少年說著話,一雙賊眼睛又直往四人馬匹上的包袱望來。

  我擦!

  宇文霸在心里面暗暗的罵了一聲,老子千里萬里的終于趕回了小碭山老子的地盤,沒想到卻在家門口遇到了劫道的,什么地方的?

  剛才這個小子是說小碭山?

  宇文霸有點糾結,其余幾人也皆是一楞,此人是冒充我小碭山人還是真是我山上新上山的兄弟?

  若是山上頭目,怎會不知自己所立的規矩?

  這徐世績是腫么搞的?

  “你果真是小碭山上英雄?”宇文霸盯著少年,沒有急于表露自己身份,又道:

  “我可聞說小碭山只殺富濟貧,懲惡揚善,從不劫掠無辜,周遭百姓都甚為擁戴,你等賊人好大的膽子,竟然冒充小碭山英雄壞其名聲!”

  少年聞言一怔,把長槍插在地上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宇文霸一番,道:

  “看你等幾人也似道上行走之人,可何曾聽說過響馬不劫道,山賊不剪徑的事?那宇文霸鳥寨主就是一棒槌,等我二叔回寨后便取了這寨子自家坐了,也就沒那什么鳥破寨規了!”

  “你這廝······”張大寶見此子竟敢侮辱宇文霸,心中怒火陡起,手中鐵棒一揚就要沖上前去卻被宇文霸攔了下來,只又望向少年,心一動,問道:

  “你可是翟摩侯,小碭山三當家翟讓便是你二叔?”

  少年聞言著實一驚,宇文霸見其臉色便知自己沒有猜錯,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一聲。

  想那翟讓之所以會被李密用鴻門宴計殺,起始原因便是因這個翟摩侯和王儒信竄唆翟讓從李密手中收回指揮權來,因為李密量功而賞,按過行罰,這些個只知道貪圖享樂的翟讓裙帶關系自是生活越來越難,便萌發了干脆讓翟讓重新收回軍權來的想法。

  這個翟摩侯的老爹就是翟讓的大哥翟宏更是傻不拉幾的到處發狠話,逼得李密不得不提前動手,只是可憐了那翟讓,從一開始其實翟讓都是無心于此的,對自己心腹以及大哥的話都是從不理會,只是李密一向謹慎,沒事便罷,只要事起了一些苗頭,那么就不會管到底是怎么個情況了,把一切先扼殺在萌芽狀態里再說!

  宇文霸知曉這些個人的嘴臉心性,所以上到山后也沒有主動提及過說讓翟讓把自家人都拉上山來,可是沒想自己還是沒有避的開去。

  不但上了山來,竟然還跟以往一般無二,竟然也想竄唆翟讓奪取自己的寨主之位?

  難道是這些人見山寨最近打下的其他山頭全都是翟讓一人之功,而所有兵馬也是全歸翟讓統領,所以才有如此大膽的妄想么?

  這事倒還奇了,難道冥冥中真是早有注定?

  當年李密是將這些人全部擊殺,以絕后患,自己又要怎么做呢?

  凌敬瞧著宇文霸沒有出聲,他現在只想知道宇文霸究竟會怎么做,這事看來翟讓是不知情的,那翟摩侯說等二叔回來,想必翟讓此時應該還不在山上,那翟讓可是這人費盡心血籠絡來的一顆重要棋子,殺了他的侄兒這明顯是下下之策,可是若不殺,人家可都說了要篡位的,這就是個不安定的因素,到時簍子更大。

  他究竟會怎么做呢?

  宇文霸嘴角一翹,顯出一絲笑意來,轉頭望向山娃子道:

  “山娃子,你說以下犯上該當何罪?不守山寨規矩私自帶兵下山劫掠又是犯了寨規那一條?這些加在一起該如何處置?”

  山娃子一聽旋即明白了過來,朝著翟摩侯冷哼一聲,道:

  “立斬!”

  翟摩侯聽的兩人說話心中不由一凜,他沒見過宇文霸和山娃子,可是卻聽說過山娃子是宇文霸的親隨,此時心中陡起一股冷寒之意,莫不然眼前這個漢子真是寨主不成?

  身后那些嘍啰此時也是紛紛驚變,一個個身子直往后縮,那些寨規他們可都是知曉的,跟山娃子說的不錯,他們所犯的罪就算不累加起來,任一條也就都那么一個字:

  “翟摩侯雖犯死罪,但念其是我山寨三當家至親面上便活其命,只斷其雙足,六當家的以為如何?”后半句話宇文霸是朝著張大寶說的,張大寶早已經等不及了,見說立刻揮起鐵棒就朝翟摩侯當頭劈去。

  “山上三當家是我親二叔,你敢不問問他便處罰于我!”翟摩侯慌忙的大叫起來,見張大寶對他的言語毫不理會,只把手中鐵棒朝自己劈來,當下心中也是一凜。

  翟摩侯在山上可是聽說過張大寶神力無匹的本領,哪敢硬接,插在地上的長槍都來不及去拔起,身子就直往一旁閃去,卻沒料那張大寶似是早有預判,鐵棒看似下砸之力巨大,原來力道并未完全灌注于棒中,此時見翟摩侯往一旁閃去,心中暗笑,手腕轉動處鐵棒輕易的隨之一變,實實在在的就劈在了翟摩侯的左臂上,立時那條左臂就跟翟摩侯的肩膀分了家,翟摩侯慘叫聲剛起,鐵棒又已經從下盤橫掃而至,再聽兩聲碎響,翟摩侯的雙腿自膝蓋以下又被打斷,兩根小腿骨‘嗖嗖’兩聲直飛了出去,鮮血狂灑!

  一眾嘍啰看的是心驚膽顫,見張大寶提起鐵棒朝自己等人望來這才想起該跑,可是此時直恨自己那無用的雙腿不爭氣,只發軟根本無法邁開步子去,一個個的干脆趴倒在地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主犯已嚴懲,從犯可適當從輕發落。”亂世需用重刑,所以宇文霸才對這翟摩侯以如此殘忍的手法懲處,不過對于這些嘍啰卻自當網開一面,畢竟所謂責不罰眾,如今已經嚴懲了這領頭之人,對于這些唯命是從的嘍啰自當要緩和一些。

  宇文霸的話讓一眾嘍啰心中長出口氣,紛紛哭喊著拜謝寨主大恩。

  “你等起來,將翟摩侯抬上山去醫治,然后自到二當家前領罰!”宇文霸揮了揮手,其實這些嘍啰宇文霸一個都看不起,但是此時宇文霸卻不得不將其留下,因為他需要這些嘍啰來做見證,也算是給翟讓一個交代。

  至于那山上的翟宏,王儒信,相信見了翟摩侯的下場也會明白自己在山上的身份了吧,他們若是就此要離開的話那就更好,若是還愿意待在山上,那么也希望這件事能夠成為他們一生的警醒長鐘,最好是老老實實的給老子待著,不要想給老子玩什么花樣出來。

  只是不知道翟讓回山后知曉了這一切又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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