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
借著夜色的掩映,路邊一棵大樹下兩個鬼祟的身影不停往城門口張望著,似是有甚打算。
“恩公往哪去?”尚義明試著問道:“莫不是要入這潼關否?”
說話間,尚義明都咽了口口水。
開玩笑啊,這潼關守將魏文通號稱九省花刀將,面紅似關公,手中一柄青龍刀使開來那可是有萬夫不當之勇!
便是老大王嘴邊常夸贊的存在,怕恩公也非對手也。
“最好是繞城過,也就多一兩天路程。”
“許是那魏文通尚不知我事也。”秦瓊不想繞路,掃了眼尚義明隨身的旗牌令箭道:“有此令牌瞞天過海或能過關!”
一兩日對平常而言無甚緊要,可對戰時那就是勝與敗生與死的差別,靠山王圍點打援的計策或許瞞不住丹陽城中群雄,但城外各方勢力又豈有不去救主?
所以耽擱不得!
雖說自家與那些個反王也沒甚交情,但若是今朝眾反王全被剿了我秦家大仇又可借助于何人?
尚義明聽的是滿腦門冒冷汗,知曉恩公是鐵心要穿潼關而過,當下皺眉苦思道:“我有個母舅在曹州,喚做孟海公,如今思想去那里相投與他,恩公與我一同前往豈不更好?”
說話間也解下旗牌令箭遞給秦瓊,顯然,尚義明也明白秦瓊不可能聽自己的勸。
果然,秦瓊伸手拿過令箭揣在身上也不再多話,朝尚義明再一遏首,轉身就往潼關城門口而去。
尚義明嘆息了聲,隨即下了小路。
城門口,秦瓊扣關大喊:“我乃老大王賬下十三太保秦瓊是也,速速開的門來!”
城頭守將一聽這喊,立時一驚,打眼往下看卻看不太明,于是下了城樓令軍士開了一旁小門,只見夜色中一挺拔漢子傲然而立,一身鮮明鎧甲氣宇非凡。
秦瓊抽出旗牌令箭一亮,守將當即拜下,道:“小人不知十三爵主爺駕到,還請贖罪!”
秦瓊十三太保的身份可不是吹的,靠山王在朝中的威信那就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義子也都是經當今皇上認可過的,也就是真正的小王爺。
誰敢得罪?
何況聽說這個新近收納的十三太保武力值更是狂暴。
“無須多言,本將身令重命得立刻出關,你速速與我備些吃食再親送我于北門而出,待事成回來定將記你一功!”秦瓊說話間就進了城。
守將先是一喜,吃食不打緊,可聽秦瓊還得即刻出北門,當下為難道:“十三爵主爺有所不知,旗牌令箭進城可以,出城則還需得帥府令牌。”
秦瓊回眼一瞪守將,嚇得守將慌忙又跪倒在地。
“也罷,給我牽匹快馬來,再往元帥府帶路,待本將完成老大王之事也算你小助本將之功!”秦瓊自是很清楚現在反王四起,任一處都是進關容易出關難。
自己要是強行闖關的話,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既然這守將尚不知自己反離老大王那深在元帥府的魏文通想必也是不知曉的了。
再讓這守將隨我去元帥府,那么即使之后有朝廷旗牌官來通報自己之事那守城軍士也做不得主,這便又能空出些許時辰。
守將一聽,絲毫不曾懷疑,更是大喜。
如此一來這十三爵主爺出關與否自己都沒了責任,也就帶去元帥府一遭還能賺些小功,自是高興的緊。
也不懷疑為何秦瓊連夜趕路竟沒馬匹。
守將親自給秦瓊牽來匹馬,自己又騎了馬,不待秦瓊催促就直往元帥府而去。
到的元帥府,秦瓊翻身下馬,那守將正欲去扣門卻見秦瓊直接拿起鼓槌把大鼓一頓亂敲,立時,鼓聲震響,隨即,元帥府內燈火通亮。
守將看的瞠目結舌,也就這十三爵主爺敢這般了。
片刻后,府門打開,兩排軍士魚貫而出,將兩人圍在中間,然后一個面紅似棗身高體壯漢子全身鎧甲的出現在眼前,那下巴一撮胡須被夜風吹拂,恍若直有關公之態。
當今天下傳有二人頗具關二爺形態,一便是那綠林道上北路瓢把子王玄王君可,再就這花刀帥也稱九省花刀將的魏文通了。
秦瓊自是知曉此人為何會有這九省花刀將的稱號,當年此人曾跟隨昌平王邱老將軍東征西討連續打敗各地英雄,于是便得了這個名號。
后邱老將軍卸甲留在京城王府享清閑便將此人推薦給了靠山王楊林,那楊林也是喜愛的緊,若非此人年歲已頗大,怕十三太保就不是秦瓊的了。
隨著此人出的府門,身后更是跟隨出數十名著鎧甲握刀槍的大小將領,還有軍士牽出各自馬匹,儼然一副即將上陣殺敵景況。
啊呀!
秦瓊心中猛地一驚,難不成我反離老大王之事此人已先得知消息?
秦瓊卻不知這魏文通有別于其他將領,此人將手下一些重要將領都帶在元帥府,為的就是遇事能最快的處理解決!
這也是楊林之所以將潼關這重鎮交于此人的一個因素。
當秦瓊見魏文通沒有異樣舉動時這才略微安下了心,摸出旗牌令箭交于那守將,守將急忙拿給魏文通,魏文通當下驗看后面色一驚,隨之又是一喜。
對于秦瓊,魏文通是早就聞得其名,就像單雄信對于秦瓊的賞識一般,雖未見過卻是神交已久。
新近又聽得老大王納了此人做十三太保,這再見了老大王帳下旗牌令箭自是不再懷疑,當下也如那守將般一拜在地,道:“潼關守將魏文通迎接爵主爺!”
秦瓊長舒出口氣來,伸手做攙扶狀道:“將軍免了吧。”
魏文通撐起身來,掃了眼秦瓊身后,問道:“爵主爺因何單槍匹馬一個跟隨也無?”
“反了山東,父王令我先與那唐壁去處議事,我的馬快,老大王大兵在后就快來了。”
魏文通點點頭,此人之前便在唐壁處做將,老大王派他先去,倒有可能。
正欲摸出令牌又見秦瓊馬匹無轡鈴,又是微怔,道:“緣何爵主爺所騎馬匹沒有轡鈴?”
要知,這轡鈴關系可重,尤其遇急事趕路更是很有必要。
秦瓊掃了眼騎來的馬,心中一驚,此人一再詢問,莫道是已生疑心,卻也只得道:“路上跑死兩匹快馬,這剛小將從城中牽得。”
魏文通才又點點頭,道:“馬沒有轡鈴,便無威風了,小將有一金鈴送與爵主爺。”
“多蒙賢藩厚意,可就與我掛了這便出城!”秦瓊見魏文通本心并無懷疑自己,也就不再客氣,說話間翻身上馬,大有一副十三小王爺的派頭。
那魏文通聽秦瓊改口叫自己賢藩,心中也是一喜,若是能夠與此人就此有些來往他日在老大王跟前也便更好處也。
取了金鈴魏文通更是親自給秦瓊馬匹系上,又道:“爵主爺可還需甚別的物件?”
“先前那小將已備了些吃食,倒不再需甚。”秦瓊恐橫生枝節,催馬道:“賢藩將軍也可前去迎接老大王,此時怕也快來了,我要緊先著出關去!”
“是!”魏文通見秦瓊著實著急,也不敢再耽擱,摸出出關令牌交給親兵。
親兵頭前帶路,秦瓊緊跟在后,直奔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