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只是湊巧了而已。
楊廣死,對于當前大信國也好,還是天下眾反王也罷,都是一件有著大利的事,當然,這個大利只相對于大勢力而言,因為皇帝一死,各家反王下一步自然是相互吞并或是相互聯盟了,再相互廝殺直到最后剩下的那一家成為又一個新皇。
“唉。”宇文霸突然深深的嘆了口氣,這時,有牛進來稟報說馬德來來見,宇文霸點了點頭,有牛出去后一會馬德來就進到屋里,見了宇文霸的面色略感詫異,道:“信王還有何憂慮,難不成是前來接應的渭州水軍不能及時趕來?”
宇文霸搖了搖頭,隨手將探報遞給馬德來,馬德來拿過來一看,當下面色大喜,狠狠的一拍大腿,道:“此乃好事也,當今皇帝橫征暴斂,任用奸臣不然怎來天下眾多反王都要反他大隋朝。”
宇文霸只靜靜的看著馬德來,沒有說話,馬德來一個人興奮的宣泄著自己心中的想法,最后一把抓住宇文霸的手,道:“信王,可否讓俺隨你一起前往四明山共同圍殺那皇帝?”
宇文霸聽了心中一樂,前世這馬德來就是受的程咬金那個混世魔王的邀請去的四明山,后來也是第二個戰死的反王,第一個就是其的同盟兄弟羅鐵漢。
宇文霸點了點頭,馬德來隨即歡呼一聲,不過很快,馬德來似是也察覺到宇文霸情緒不太高,不由皺了皺眉,道:“信王難不成還擔心此番眾王圍殺皇帝會有甚差池否?”
在馬德來看來,此次竇建德召集天下反王一同圍殺皇帝,且還是在四明山那樣的地方,皇帝身邊也就只有一些隨船的護衛隊,雖然也號稱十萬之數,可是天下眾反王同聚的話又豈止十萬?
難不成還拿不下那皇帝么?
“當今皇帝橫征暴斂是不假,窮兵黷武也是真。”宇文霸深深的盯著馬德來,對于這個馬德來宇文霸想試著挽救一下此人的命運。
如果自己此番沒有經過寧夏就不會遇見馬德來,沒遇見馬德來馬德來就不會知曉此次四明山之戰,那么馬德來就有可能會改變自己前世的命運,因為這一世程咬金已不再是瓦崗的混世魔王也就不可能再給馬德來送來邀請了。
如果這事跟宇文霸無關,或許宇文霸不會這樣的心重,但是卻都因自己而起,自己做了當年程咬金做的事,而這些天的相處,宇文霸真的很想改變一下這個馬德來的命運。
而有些事僅僅只是一兩句話是說不清楚的,所以不如從根本上談一下自己對于此次四明山的想法,或許能讓這馬德來有所領悟也不一定。
打定主意,宇文霸這才又接著自己的話繼續道:“可是兄長你想想,以前吐谷渾經年累月的襲擾我們邊關,便是你寧夏也是常年與其廝殺,百姓何時得到過安寧?如今可還有吐谷渾犯邊?征討契丹,擊敗突厥,征高句麗,這一件件在如今看來確實是勞民傷財,但是兄長,你試想一下,在今后的五年,十年,甚至更長久的時間內,這些地方還會不會再有戰事?沒有,因為他們的青壯都已經在那些戰事中被殺或是被俘,也就是那句話: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也。”
“••••••”馬德來一張大嘴巴張了又張,最終也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只是瞪大雙眼驚詫之極的盯著宇文霸,或許馬德來沒有想到,當今這個天下第一號的反王卻是如此的看待當今那皇帝的,既然如此,那么你大信國還造反干嘛,而且你大信國還是所有反王中聲勢搞得最大的那個存在。
“那••••••那開河道可是累死餓死無數百姓,信王,這你又做何說得。”馬德來終于是找到一個很好的事實來反駁宇文霸。
宇文霸聽了也是一聲嘆息,道:“若說開河道皇帝無罪卻也眼瞎,不過若要我看來,皇帝是操之過急了些,河道還是應該開,只是不應該在開河道與征伐重疊的情況下進行,這樣兩者所導致的負面效果也就不會疊加產生出一加一大于二的這種嚴重后果了。”
“啊什么••••••”馬德來沒有聽明白宇文霸那些話的說辭,但是卻記得宇文霸的意思是對于開河道也贊成,當即陡然變色,一把推開宇文霸,冷喝一聲,道:“天下皆言你信王大義,大善人,可此番看來你卻對那暴政的皇帝諸多恭維,若是真讓你做的了今后皇帝,怕還不得比那更暴政不成?”
“你真這樣看我?”宇文霸沒有任何反駁,只是直接盯著馬德來相問。
“便是••••••你就是這樣的意思!”馬德來話聲也頓了頓,對于宇文霸,絕對是馬德來的偶像,當這一刻,馬德來發現宇文霸跟自己想象的似是有些不一樣的時候,心中是很失望的,可是打心底里還是在期待著宇文霸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人,是以,一時語塞了。
“兄長,你能聽我細說否?”宇文霸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道:“開河道是對,你沒見自從河道開通后,這南來北往的商船,還是朝廷運糧的船隊,都輕省了不少,無論是耗費還是路程時日都是以前無法想象的,也不說今后,便言當前那些開河道最先的地方,你走出寧夏去看看,幾乎都是一片繁榮的景象,沿岸百姓生活的都比以往富余不少,當然,這只是少數,因為天下畢竟是那么的混亂,就是有人想安頓下來也是安頓不了,但,還是那句話,等再過些年天下穩定后,河道周邊定然將成為整個天下最為繁榮富庶之地,兄長可敢與我一賭?”
“這••••••”馬德來就像是墜入了云霧之中,對于宇文霸的一大串理由出口,馬德來沒怎么聽得明白,可是卻也隱隱的感覺到宇文霸這個人似是不是胡言亂語,一時間,馬德來有些的迷茫了。
“雖說皇帝這些舉措都是利國利民之舉,但是卻因為其太急功近利不顧天下百姓景況而強行為之,也確是不算的明君。”
“對對!就是個昏君。”馬德來終于是找到一個可以開口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