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山之前的風云翻涌態勢逐漸歸復于平靜下來的時候,在另一個地方卻暗中急流洶涌,李淵正在跟達曼可汗會面。
李淵扯旗幾乎是眼前的事了,就等著四明山之戰的結束李世民帶著李元霸回到太原就會即刻起兵,這與前世李淵是一直隱忍到了皇帝被宇文化及搞死后才起兵略有不同。
李淵起兵最膈應自己的非北秦政權莫屬了。
北秦政權在蘭州府,離著太原府不遠不近,再就是北秦政權兵馬強壯,尤其是狄去邪以及自己的十二個半神將,真的不是很好對付。
再加上之前大信國突然出兵攻下了鳳翔,然后派出王君廓領重兵扼守,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淵不干貿然從鳳翔突破,畢竟剛起兵就跟大信國翻臉結下仇怨這絕不是李淵愿意看到的。
除了外間會說自己恩將仇報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大信國這塊骨頭太硬了,從四明山源源不斷傳回來的訊息李淵也清楚的知道了自己三兒元霸原來也不是無敵的存在。
據說,在那瓦崗山上,還有一個什么羅總教頭更是被大信國兵馬稱之為定海神針,貌似還聽說那跟元霸戰成平手的羅士信都還敵不過的呢。
是以,李淵只能從另外一條道打主意。
突厥分東突厥和西突厥兩個部分,不過在這兩個部分之下還有著不少的獨立小部族,這一點在東突厥一方體現的更為明顯,而西突厥因為是達曼才翻身做主不久,麾下幾乎都是自己的心腹人馬,是以要說戰力,這個時候的西突厥勢力完勝東突厥。
李淵想要借道從西突厥繞過從靈州攻擊北秦政權,而西突厥也想借助李淵的兵馬從一側協同自己一道攻擊東突厥,所以,這一次兩者的會面都是極具期待性。
不過,最終所有問題都集中到了大信國的身上。
能夠參與這次會談的人不多,只有丘行恭一人,而達曼可汗身邊也只留下了薛華明。
隨著殿門的掩上,沒人知曉四人在里面會說些什么,達成些什么樣的協議,不過這件極為秘辛之事卻被一個人給探得了來。
賈潤甫自從擔任探視營另一營的頭領后便展現出極為天賦的一面來,本來之前在歷城賈潤甫就是干的客店吃住買賣,就善于跟人打交道,可謂是江湖三教九流都門清。
還有一點就是人家賈柳店一直就是干黑道買賣的,是以在探聽消息這方面簡直是深入骨髓里的一種本領,再加上有柳周臣的輔佐和大信國早已成型的密探組織,是以賈潤甫柳周臣二人可謂是如魚得水。
也正是因此不久前才探聽出李淵與二妃那不恥之事來,也還陰差陽錯的促成了伍云召半道折返改投了大信國的事來。
其實,對于招募伍云召宇文霸一直都有這種想法的,但是心里面也是門清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伍云召絕對是那種忠義之人,不可能棄李子通不管不顧的。
只是沒想到伍云召沒棄李子通而李子通還先有棄伍云召的打算,這直接導致伍云召心灰意冷,而就此伍云召也是想要去太原投李淵的,所以說,當宇文霸見到伍云召這反而回后更是直接投于自己麾下時,那種驚喜之情絕對是無可言喻的!
而這一切的結果卻都有賈潤甫的影子在內。
當賈潤甫得到屬下的訊息時立即感到此事重要之極,因為大信國與西突厥可是一直處于聯盟狀態下的,如今這西突厥看樣子是要反水了。
雖然賈潤甫無法得知大殿密室之中四人究竟談些什么但是卻也明白,大信國與西突厥的聯盟已經碎裂。
這消息得緊著傳于哥哥知曉才是!
賈潤甫抹了把額頭冒出來的隱隱汗漬,這時柳周臣推門進來,賈潤甫一把抓住柳周臣,目光中射出來的神情似是兩把利劍要穿透柳周臣的心腔一樣。
“二弟!”賈潤甫重重的搖了搖柳周臣的雙手,道:“此事關系重大,恐得勞煩二弟親自前往與哥哥說才是。”
“兄長!”柳周臣自是明白這件事的重要,要是哥哥不知曉西突厥的變臉極有可能在呼酉縣的事情上做出錯誤的決定,那時候一切可就都晚了。
“兄長放心,這件事弟定將親口傳于哥哥之耳!”
“二弟要知。”賈潤甫突然神色變得暗淡下來,道:“現在的太原城風聲鶴唳,自從前次陳義兄弟成功出城去后整個太原城就被監視的密不透風,二弟只要一離開這個院子可就是兇險萬分!”
“兄長勿需顧念,這些弟自是明白。”柳周臣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的夜色,雙眼似是在回想些什么,道:“想當初弟與兄長在歷城做得一個客店迎來送往過的倒也逍遙,可是卻也就那么一點的快活而已,直到后來被哥哥賞識,帶著咱們做下這么大的一番事業來,想想從離開瓦崗下山后咱們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關系著天下人命運的大?這才是亂世中吾輩應該做的也,故,若是此番弟有甚不測,便是死了也不覺得冤,也覺得比以往在柳州店安享一生要來的更實在也!”
“二弟”賈潤甫雙眼癡癡的盯著柳周臣,兩兄弟在一起已快近二十年,可謂是知根知底,但是,賈潤甫還真不曾知曉在柳周臣的心底里竟然還有著這樣的一種豪情存在!
“兄長!”柳周臣重重的朝賈潤甫點了點頭,最終賈潤甫也下了最后的決定。
“好!”賈潤甫又拍了拍柳周臣肩膀,道:“如今太原府城內招兵買馬,打著旗號是增強兵力欲tsxsw支援四明山受阻的皇帝,四面八方都有來投軍之人,弟可扮成百姓混跡其中,若弟見到哥哥,除了告知西突厥之事還得讓哥哥知曉李淵那昭然若揭之心,扯旗恐也近在眼前,吾料西突厥與李家談妥之時恐也就是李家扯旗之日。”
“兄長放心,事不宜遲,弟這就連夜趕往四明山見哥哥!”柳周臣說完話也不再遲疑,與賈潤甫拱手做別,然后又迅速的出了屋去,帶了兩名隨從便隱于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