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陳棱心中怒不可遏。
這次是自己走出平縣的最佳機會,糧草絕不容再有失!
點燃這二十來個糧垛便是你等今夜的極限了也!
陳棱隨即指揮兵馬不過卻并沒有即刻的加入到戰圈之中,而是在隔出了十來個糧垛的距離布下層層弓箭手,弓箭手之后則是重兵把持。
顯然,陳棱是打算將已經燃燒起來的二十來個糧垛以及中間的幾個糧垛完全的放棄了。
就像燃燒起火的森林,你要是想將火熄滅來救活剩下的樹的話,恐到最后一棵樹都救不下來,與其直接投進混亂之中搶回已經燃燒起火的糧垛,真的不如放棄掉更好。
這樣自己有充足的時間和位置來布置新的防守兵馬,只要剩下的這大部分糧草能夠就此保住,那么這一戰就不算自己輸!
陳棱不愧是一個將才,在最關鍵時刻懂得分析局勢懂得取舍。
在很快的將后面的糧垛完全的布置好防守兵馬后,陳棱這才抬眼朝亂軍之中望去,只見混戰中有一白袍小將使一桿銀槍沖進沖出勢不可擋,凡是遇阻皆是一槍挑殺,幾乎就沒有在一個人身上用上兩招來。
且看那小將不但自己勇猛無敵還臨陣指揮兵馬變陣沖殺,小將還是一個領軍之人!
卻不知是羅成還是蘇定方也?
因為兩人年歲本就差不多,再加上也都是使長槍,且都很是驍勇善戰,是以,陳棱還真分不清來。
不過這不重要,擒賊擒王!
只要先將這小將給拿住,那些沖營兵馬自當群龍無首也,倒是一切也就都迎刃而解!
“呔,那白袍小將,可敢與本將一戰否!”陳棱朝那小將大喝一聲隨即拍馬而前。
那白袍小將正是羅成,拼殺之中陡聽喝喊,回頭望來時,只見一匹快馬直奔自己而來。
馬上之人甲胄鮮明,一看就是軍將身份,當下也隨即撥轉馬頭雙腿一夾馬腹,挺起長槍直往陳棱迎來!
“來得好!”陳棱或許沒想到羅成竟然這般爽快,當下再大喝一聲再次催馬狂奔而至。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羅成的長槍可是比之陳棱的落星錘長出一大截,是以,在兩匹馬兒即將迎面的剎時,落星錘還無法對羅成構成威脅時羅成的長槍已無限接近陳棱。
羅成率先一槍刺出,陳棱身形在馬背上一側身落星錘往前一擱。
二馬交錯而過的同時爆出兩聲響來,待得二人回轉馬頭時,只見羅成的槍尖上正掛著一綹碎布屑,而這時,陳棱也才猛然發現自己胸前甲胄上被挑破了一道口子!
好凌厲的槍!
陳棱心中頓起一陣寒意。
在自己用落星錘格擋在了長槍槍頭上后此小將竟然還能將自己給刺中,可是是如何刺傷自己的呢?
對于羅家五分槍,陳棱腦子里沒什么概念,雖然也同為大隋軍將,不過陳棱與羅藝也實在是差的太遠了,且無論從任何一方面來說兩人也沒有交集點,再加上這之前,陳棱可是被父親陳謂之給可以說是禁足在了平縣的,是以,對于外間很多的事陳棱也都僅僅只限于聽聞過的層次。
“好凌厲的槍也!”陳棱心中不由再次的暗暗喝了一聲,暗付道:“看來自己也必須得使出殺招了。”
若不是自己身著甲胄,剛才那一槍可是都已經穿破自己心腔了,自己不能再輕敵了。
‘咕咕’
陳棱瞪大雙眼盯著羅成,再次吞咽了兩口口水。
或許是先前程咬金的輕松被擊敗讓陳棱有些許的托大,不過在與羅成這一交手后,陳棱再次變得沉穩起來,上下打量羅成一眼,道:
“你是那蘇定方還是羅成也?”
羅成那傲然之極的眼神淡淡的掃了眼陳棱,嘴里只發出一聲冷哼來,當下再次拍馬而至。
“好一個冷面寒槍!”雖然羅成沒有道出自己的姓名來,可是陳棱也當即判斷出了羅成的身份:“如此冷傲,定是那羅成了吧。”
至此,陳棱又想起先前被自己捉拿的那個黑面賊來,如此那黑面賊豈不是混世魔王程咬金?
那程咬金可是大信國信王的結義兄弟,卻不知這次靠山王會如何的獎賞與自己呢。
陳棱不由沉浸在對即將到手的功勞憧憬之中,卻聽羅成終于開口,卻也僅短短幾個字,道:
“既知我名,還不下馬歸降!”
臥槽!
老子說你胖你還真的就喘上了是吧?
你羅成是很有名氣,但就那么一個回合你就認為自己吃定老子了?
陳棱心里也很是不爽起來,當下怒火逐漸填充,也不再言語,再次拍馬直往羅成而去,羅成也拍馬迎來,二馬再次接近時,羅成正欲借助長槍優勢搶先出手挺槍刺出時,陡然陳棱先一步將落星錘朝自己打來。
羅成眉峰一挑。
那落星錘這般短小且輕,尚還隔著這般遠便做這樣一擊,便是整個錘身加上一條手臂也沒有自己的銀槍長啊!
此人之舉豈不是自尋死路?
雖說心中驚異,羅成卻也沒有就此不管不顧那落星錘,反而在那一瞬間更為的謹慎。
就在羅成即將刺出長槍時,陳棱那握落星錘的手腕猛地一抖,只見前端那銅錘突然脫離熟銅棍飛射而出,直撞羅成面門,那速度真可謂是疾若流星!
“啊呀!”驚呼聲中雙方馬匹早已奔近根本就不容羅成回槍格擋,只得勒馬的同時猛然將身形往下一縮趴在馬鞍上。
而就在羅成伏身馬鞍的一瞬間,那銅錘自頭頂飛過,掠起一股冷寒涼風吹襲的羅成渾身都一顫,隨即整個背脊似都發麻了的感覺一僵。
好在這時,雙馬已再次錯身,就當羅成以為危險已過正欲撐起身來時卻陡覺身后似乎隱隱有勁風,偷眼回望時,卻見那反方向奔馬中的陳棱竟然將那落星錘倒著打回來。
而這倒打回來的位置正是自己撐起身來的后心處!
好手段!
這一刻,羅成心中也是一緊,好在自己聽辨力道尚且,否則要是不辯身后勁風撐起身來時,豈不是正好被那回擊的銅錘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