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恩公。”張銘朝孫思邈一拱手,道:“多謝一路的顧念,在下身系要事需得即刻進城今番便與諸位作別,請!”
張銘先是朝孫思邈一禮,然后又朝宇文霸雷氏四兄弟分別拱手作禮,眾人也還了禮張銘隨即勒轉馬頭直往城門口奔去。
“哥哥。”雷老四有些擔心的輕喊了宇文霸一聲,宇文霸微微擺了擺手,道:“事已至此,便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時再說。”
本來打算搶在這張銘之前弄走房彥謙,可現在張銘將先一步去到那房彥謙府上,也只能是到時視情況而定了。
幾人到的茶店里,尋了位置坐下,小二的立即將茶水送上,因為是這樣的城角邊小店,皆是以一些行腳商們歇腳所用,也沒甚檔次可言,就那么一種茶水,是以小二的見客人進入店內直接就給按每人一碗送上了茶來。
“孫兄長,請。”宇文霸朝孫思邈略微抬手,孫思邈也趕緊向宇文霸略微作禮,幾人直到一碗茶水下肚后方才長出了一口氣來。
隨后,小二的送上茶壺,雷老四逐個的給大家添茶,幾人說了會閑話后,蒲勁松也已經回來,到的城邊一眼就望見了宇文霸等人,隨即進來稟報,原來那房彥謙果真是病重的厲害,已經有近半月時間,可是這半月時間以來此人卻依舊在縣衙內處理事務,從未懈怠!
“大隋有此等賢良之才,卻也這般白白用作一縣之令,怎能不亡也。”孫思邈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是為那房彥謙的愚忠嘆氣,也為那大隋皇帝嘆氣也。
“今番我們不談天下不談誰家。”宇文霸也是頗覺心緒不太爽的感覺,道:“只要救人便行,救了人我等也便離去,甚話都不說,甚話也都不留。”
“哥哥,你這般做確是要讓那房縣令記得你甚好來?”孫思邈不禁為宇文霸感到有些不值。
宇文霸淡然搖了搖頭,道:“這天下如此戡亂,難得能有房縣令這般的忠直且清明之官員,就算為百姓留得一點希望吧。”
幾人喝完壺中茶水后,便也立即起身隨著蒲勁松一起入了城,然后徑直往縣衙而去,到的縣衙時,見進出縣衙的人是來去匆匆,一個個的都愁眉不展樣子,還有不少的百姓跪在縣衙外似是在祈求蒼天一般。
而那縣衙外地面上更是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吃食也罷,床褥被子也罷,還有神像等物件,總是應有盡有,若是沒事先問的清楚沒有那衙門的門楣,還真的難以讓人相信此處乃是縣衙直當做一散貨集市來也!
“這些都是涇陽縣以及附近百姓送來的,他們也沒甚貴重的物件,可人人都想為房縣令出一份力。”蒲勁松早已探的一切,此時也是深深的搖了搖頭,道:“可那房縣令恁是一分一毫不取,百姓們也不敢直接將物件往縣衙里送,怕污了房縣令一世的清白官聲,故全都放在縣衙外,只祈求房縣令能接受他們的心意。”
“如此好官,真是世界少有也。”宇文霸也是再次嘆息一聲。
其實,這次涇陽縣之行宇文霸除了確是有心要救這房彥謙一命之外,也有另外的目的,那就是看能否撞見房玄齡。
這個時候的房玄齡已經已經去渭北了的,也正是在渭北投的李世民,不過這次李家自從起兵后連戰連敗,根本就沒有出兵到渭北去,所以,那房玄齡當前究竟在不在大唐軍中還未曾可知也。
這房玄齡比長孫無忌可大多了去,只比高士廉小四歲,如今高士廉和長孫無忌已經在大信國瓦崗山上了,要是能再將這房玄齡也弄上瓦崗的話,那么這次自己不遠千里而來也就聊以了。
“孫兄長,蒲兄弟。”宇文霸眉峰微微一皺,看向兩人,道:“此番便你二人入內去看看情況吧,盡力要為房縣令診治才好,至于別的千萬勿要說才是。”
“是。”蒲勁松回應一聲,而孫思邈則立即轉身進了縣衙,立刻便有衙差上前來詢問,當得知是遠來的大夫時,衙差面色有些遲疑,當蒲勁松一問之下才知,遠來問訊而來為房縣令診治的大夫已經前后數十人,開出什么藥方的都有,后來房縣令也就下令不再見大夫了。
“身患有疾,又怎能不讓大夫診治呢。”孫思邈神情比誰都著急的樣子,看著衙差,道:“這樣,請小哥你入內請見一下房縣令••••••”
“實在是無能為力也,縣令早有吩咐,凡是大夫到此一律擋住。”衙差最后懶得再跟二人折騰,直接喊來兩個衙差將兩人趕出了縣衙來。
“怎么回事?”宇文霸把一切看得清楚,連忙上前來,蒲勁松將經過一說,宇文霸不由苦笑了一聲。
“便這般也。”孫思邈看向宇文霸道:“請哥哥準允在這縣衙旁起一義診臺來,給來往路過的百姓免費看診,或許這般方能讓那房縣令相信我等也。”
“看診得有名姓。”雷老四有些擔憂的道:“哥哥明言此番不可漏了身份,又該如何?”
“無妨。”孫思邈微微一笑,道:“吾有一弟子,年歲與吾相差不多,今番便用其名,想來無差也。”
“孫神醫那弟子可真是有福也,竟然得師傅的為他傳名。”蒲勁松不由在一旁調侃了一句。
孫思邈又是苦笑兩聲,雙手一攤,似是在說,當前這般情況除此外又能做何來?
宇文霸立即吩咐雷氏兄弟去辦理此事,也就片刻功夫,在縣衙旁豎起了一個義診臺來,孫思邈高坐其上,雷老二跟雷老三兩人立在身后,在診臺一旁掛出一副字來,上面書寫義診百人,贈醫贈藥分文不取。
并且在那義診臺的一側還赤果果的放著一包打開的金銀來,以顯示所言無假,立即引得來往過路之人駐足,那議論聲更是很快傳遍了開去,縣衙里的衙差們也一個個的朝這方望來,當瞅見俺義診臺上之人正是之前要進縣衙的孫思邈時,其中一個衙差不由徑直往后衙去見房彥謙去了。
不一會,隨在那衙差身后走出一個漢子來,正是那張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