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敘話一邊漫游于宇間倒也愜意。
便是那向來話少的紅拂女也是與兩個兄長說的很投緣,轉了大半個道觀走到一僻靜處,眼前一個破舊小院上寫止步院三字倒讓幾人略覺詫異,這倒還頗有書院高雅之趣味。
可眼前那景致卻讓三人不失口一笑。
只見那院子里門房破門半掩半閉,而院子當中胡亂的堆放了些破爛的桌椅門板酒壇,原來這止步院是一廢料堆砌處也。
這時候小道士來問與三人是否還將留宿觀內,言語間顯著些不耐,李靖又摸出一錠五兩的銀子來塞到小道士手里。
小道士這才笑嘻嘻的朝三人拱手作禮,便又自去了。
“這甚道觀,比那俗世還俗!”紅拂女雖說對于各種江湖事都是早有所聞,但畢竟都是僅限于耳聞這一點上,從楊素府里出來也就才這么幾個來月時間,真正自己所經歷的絕沒有自己所知曉的那么多。
所以,此時見了這一幕也是恨恨的罵了一聲。
“三妹勿怒。”李靖望了紅拂女一眼,又道:“便這五兩銀子可換的我們三兄妹于此歡聚一也便值當了。”
“二弟確是直爽。”虬髯客看樣子像是想拍拍李靖肩膀手抬起一半又落了下來,只是無言的一笑。
虬髯客雖說心里擔心瓦崗之事,卻也不太著急因為那登州離著瓦崗還遠著便是兵馬行進也得十來,沒有靠山王的強兵那山東的唐壁怕是還不敢自己就攻打瓦崗。
于是,三兄妹在道觀內這一留就是足足五。
本來第三時虬髯客就要走卻被李靖苦苦勸住,只得又留了兩,這五里來三兄妹白天吃酒說話,較技拳腳槍棒,晚上各自回屋休息,倒是過的快樂逍遙。
只是那小道士每一早就來取五兩銀子,那李靖也是每次都直拿出,一點也不遲滯,這份豪爽讓虬髯客和紅拂女也是看在眼里。
便是那小道士也是深深望了李靖好幾眼。
到第六天三人前去與那觀主道別,那觀主留三人午時吃過水酒再走,三人本也有著離愁見那觀主相留也就順勢都應了,再遲半也無妨。
觀主將三人請進雅苑里閑聊,那觀主博古通今言談間氣度不凡,直讓三人暗暗稱奇,便相問觀主何以做的道士,那觀主卻也不瞞,言自己乃是落榜秀才,且師從當今數位名家。
三人也才恍然大悟,沒想這樣的深山道觀內還藏著這樣的大才。
午時。
一桌極其豐盛的酒席擺在三人面前,那觀主更是親自作陪,并言這桌酒席所費花銷就是三人五來的那二十五兩銀子,一時間,讓三人頗為動容,紛紛與觀主敬酒,那觀主也是酒中君子,每吃一杯便回敬一杯,席間說話又將話題扯到當今朝堂,與三人暢談起來很是快活。
心好吃嘛嘛香,這酒喝起來也是爽快。
待酒喝完菜吃盡時三人都有些微醉意,唯見那觀主依舊神清氣閑,又讓三人覺的那觀主海量。
李靖一把拉過觀主來道:“觀主大才,數來確是我們心想誤了,今再奉上五十兩小錢與觀內花銷用度,還請觀主別拒才好。”
說完話,李靖又摸出五十兩的銀子來遞上,卻見觀主微微搖了搖頭,李靖只以為觀主不肯收,卻突聽觀主無來由的嘿嘿笑了兩聲,再輕輕吐出句話來,道:
“五十兩卻不是少了些。”
“不多,相比觀主今的盛這些那里還多。”李靖把話聽差了,微醺的目光回轉望著虬髯客和紅拂女也是笑了笑,卻見自己大哥和三妹面上有警惕之色不由一愣,這時又聽那觀主道:
“我不是嫌你給的多,我是嫌你還給少了你這醉漢。”
至此,李靖也才聽得真切,而那虬髯客紅拂女也是確定剛才自己沒有聽差,這怕是一個賊道觀!
此時那觀主一聲大喊,只見從外面跳將出十來個道士,這些個道士卻早已不像先前那小道士一般的瘦弱皆是一些強壯漢子,那眉眼間更有殺氣,一看便是常做兇惡勾當的存在。
“啊呀,入的賊觀也!”李靖大叫一聲丟了銀子就拔劍許是突然用力過猛竟覺頭暈,再轉眼望向虬髯客紅拂女時,只見兩人也是雙手撐在桌面像是醉酒無力的樣子。
“著道也。”虬髯客悲憫的吐出三個字來。
自己的酒量虬髯客清楚,雖說今番這桌酒先前吃的爽直卻也還不足以讓自己醉酒的程度,必是酒里有藥,思及此不由狠狠的捶打了一把桌面,直將那碗盞酒杯給震落好些在地,傳出噼啪噼啪一陣碎響。
“幾里來見你們舞劍耍槍的果然個個都有手段,若不用此計較如何能擒的你等。”觀主笑意盈盈的自顧自坐著沒動,又飲下一杯酒,頗為玩味的掃了三人一眼,最后將目光落在紅拂女上,砸了砸嘴唇:
“這樣絕世貌美的小娘子便是貧道在俗世時也未曾見過,沒想今番竟就這般的自己送與上山來了,這豈不是天賜良緣。”
“你敢!”虬髯客又是一聲大吼。
“三妹!”李靖也是一雙虎目含淚,使勁甩了甩頭朝紅拂女望去卻見紅拂女神竟顯著淡然。
三妹怎會這般神態?
她那無動于衷的目光是已放棄一切了么 李靖最終失去知覺趴在桌子上,子又一縮倒在地面,而此時,虬髯客也是頹然的仰躺在椅子上昏沉過去。
“小娘子,沒想你定力還這般了得,嘖嘖本打算將來留你在邊伺候,此時看來與你洞房過后就得把你給除了。”觀主撐起朝紅拂女走近一副十分舍不得的樣子連連嘆息:
“你這什么色彩都沒有的眼神卻比那兩人要吃我的眼神看起來還讓人瘆得慌。”
言語間,觀主從上摸出一顆小藥丸來一把塞進紅拂女嘴里,又在紅拂女后背猛地一拍,紅拂女本能痛哼一聲,嘴里藥丸順著喉嚨滾下。
常年侍候楊素的紅拂女怎會不知這藥丸是干什么用的,那楊素年老體邁幾乎每次與自己或是與別的美人做事都會吃藥丸,有時候也會讓女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