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敘述,略做思考,楚新蒲說道:“衛署長調查房東了嗎,他將房子租給了什么人,有照片嗎?”
這方面,日軍是有管制條例的,租房子的人,需要提供安居證給房東查看,確認身份才能將房子租給他。
安居證上是有身份信息和照片的,還有簽訂合約,名字是沒有辦法隱藏的。
“這個我查了,房東將房子租給了一個叫齊一農的人,根據房東提供的信息,我們查過了,這個齊一農在租房子時,使用的安居證是假的。”
“沒有照片?”
“房東手里沒有照片,根據他的描述,畫像也畫的似是而非,用處不大。”
“安居證都是假的,那么這個齊一農的名字,恐怕也不是真的。”
“對,我們在江城確實找到了一個叫齊一農的人,但是年紀都已經五十多歲了,房東看過,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楚新蒲覺得這些人不專業,可是在租房子這件事情上面,表現的還算是中規中矩。
那么只能說他們這群人,專業性參差不齊,有高有低。
“被抓的人呢,我能見見嗎?”楚新蒲問道。
“當然可以。”衛康起身,要帶著楚新蒲去見被抓的人。
在審訊室,楚新蒲見到了被抓的人,現在已經被打的有點不成樣子。
楚新蒲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和衛康說的沒有什么區別。
問了一些問題,楚新蒲就從審訊室出來。
看來這個人確實是抗日分子,不然沒有人會承認的,畢竟這個罪名太大。
但是他的專業性確實不行,看起來沒有受過任何的專業訓練,普通的訓練都沒有接受過,更加不要說刑審訓練了。
在從審訊出來之后,衛康在一旁說道:“警署內的內鬼,還望楚新蒲多費心。”
這句話,是衛康不著痕跡的提醒了一句。
他提醒楚新蒲,你來的任務是負責找警署內的內鬼,而不是找抗日分子。
現在這些消息,警署也知道,如果能利用這些消息找到抗日分子,那么功勞是警署的,是衛康的,而不是楚新蒲的。
楚新蒲是來做什么的?
是來調查警署內內鬼的,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不能因為你是來調查內鬼的,你就能調查抗日分子,那么到時候內鬼沒有找到,抓到了抗日分子,衛康能樂意嗎?
看似衛康熱情,態度很友好,但是他有他自己的利益,你不能觸碰。
如果你觸碰了,那么這些熱情和友好,也就蕩然無存了。
楚新蒲收到這樣的暗示,笑著說道:“衛署長放心,我只會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如果有其他發現,一定第一時間通知署長。”
聽到這句話,衛康笑著拍了拍楚新蒲的肩膀說道:“楚班長年輕有為,日后定當不凡。”
“借您吉言。”
衛康自然開心了,楚新蒲的意思是不僅不會和他搶功勞,有消息了還會提供給他,幫他立功,他能不開心嗎?
至于調查警署內鬼的事情,衛康也會全力配合楚新蒲,畢竟他自己沒有問題,他當然不愿意自己手下的人有問題。
抗日分子潛伏在自己手底下,早晚會是麻煩。
能揪出來,衛康當然是比任何人都支持,畢竟他自己署長的位置,想要坐穩,就不能要這些不安定的因素。
楚新蒲來調查,他意見也不大,畢竟上面的擔心是正確的,自查的話確實可能會出現包庇的問題。
可能誰和誰關系好,根本就不查,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
讓楚新蒲負責調查警署,衛康自己負責追查抗日分子,兩不耽誤。
“衛署長,我能知道,在行動前,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消息?”
“不多,只有三個人。”
“三個?”楚新蒲還以為有很多人,沒有想到居然只有三個人。
“當時安排了這三個人盯著那個房子,他們三人換班,所以只有這三人知道。”
“之前審訊的人呢?”
“審訊是我和一個警員負責的,這個警員也被我安排去盯著房子,畢竟擔心知道的人太多,容易泄露消息。”衛康說道。
衛康工作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經驗,知道行動前要保密,不能弄的人盡皆知,不然也就不需要行動了。
所以現在說白了,就是調查這三個人。
衛康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上面都沒有懷疑他,楚新蒲自然是沒有調查他的資格。
三個警員其中一個是內鬼?
楚新蒲要做的,就是調查清楚這件事情。
就目前來看,還不能用寧殺錯不放過的處理辦法,畢竟你都還沒有調查,就這個態度,那不是讓下面人心惶惶嗎?
但是楚新蒲覺得,三個警員而已,如果自己真的調查不出來,日本人是不介意全殺了的。
所以問題又回來了。
楚新蒲不調查出來,那個人同樣要死,自己還會在星野清川面前落得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弄不好,還是鹿野健次郎的圈套,自己跳了進去。
如果楚新蒲調查出來,這個人還是會死,但是卻避免了前面所說的情況。
但是楚新蒲卻親手殺害了一個抗日分子,一個自己的同胞。
這是一種很難的抉擇,楚新蒲現在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說道:“衛署長放心,我一定會盡快調查清楚。”
“上面讓楚班長接手,自然是看中楚班長的能力,我也是相信的,就全權交給楚班長了,那三人的資料,我會就讓人給楚班長送來。”
“多謝衛署長。”
很快,衛康就派人送來了資料,只是楚新蒲沒有看,順手交給了陳望。
然后就離開了。
三人是來警署調查,可是也不能一直在警署懶著不走,楚新蒲要回去看看資料,分析分析案情,再展開調查。
衛康很熱情的將他送了出來,兩人在警署門口分別,楚新蒲帶人回去憲兵隊。
回去的路上,陳望在一旁說道:“班長,就三個嫌疑人,應該不難調查吧?”
當然不難,可是楚新蒲不想調查啊。
所以說道:“不好說,衛康認為只有三個人知道,說不定這三個人,無意間已經將消息透露出去了,就比如抗日分子開會這件事情,他們也無意間透露給了這個被抓的人。”
陳望一聽,確實有這個道理,覺得楚新蒲思考問題更加全面,也不再認為這個任務簡單了。
之前他還覺得簡單,完成之后能證明他們憲佐班的價值,現在看來并不是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