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道寫的是周洪元,百里狂犯過命案的手下。
雖然這些家伙不在通緝令上,但抓了一樣會有俠義值。
陸乾寫的是密信,給青陽郡鎮撫司李峰的密信。這么大的動作,自然是要提前告知一下,順便請求支援。
他可不是愣頭青,萬一有人敢魚死網破,跟他同歸于盡,那豈不是搞笑了?
不用半盞茶時間,陸乾寫好密信,用金漆封好,直接閃射出院子,直奔獸院的大樓。
“拜見陸大人。”
頂樓獸室,一個白袍大漢聽到腳步聲,立刻起身開門。
“嗯!你騎上神鷹,拿著我的令牌,去郡城里,將這封密信交給李峰大人。記住,是親手交給李峰大人!”
陸乾走進樓里,隨手便將手中密信交給大漢。
隨后,走到那只三人余高的大力神鷹身旁,輕輕撫摸幾下它順滑堅硬的羽毛。
大力神鷹認得他,低下頭,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臉。
陸乾微微一笑,輕輕撓撓它的下巴。
這大家伙看著大,其實也就五歲左右,很是膩人,跟貓貓狗狗差不多,有空的時候,都是他過來喂肉,順便擼幾下放松心情。
“去吧。”
“是!”
大漢穿上捕快衣服,打開頂樓大門,拉著大力神鷹走出去。
隨后,大力神鷹一扇翅膀,揮起狂風,便沖天而起,消失在冰冷黑夜之中。
站在頂樓邊緣,陸乾吹著冷冷寒風,并沒有立刻回去睡覺。
約莫等了一盞茶,他頭也不回地問道:“大晚上的,你不用睡覺么?還是喜歡帶著面具到處裝鬼嚇人?”
“咦,你怎么知道我來了?”身后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
回頭一看,剛才遇見的神秘女子,正穿著一身碎花白裙,戴著一個修羅惡鬼面具,眸光笑吟吟的。
“放心吧,剛才飛出去的大力神鷹,是我交給鎮撫司李峰的密信,不是九蟬不滅金身勁。”
陸乾并沒有直接回答,轉過頭來,抬頭望天。
此時,黑云散開,顯露出云后一輪銀色的彎月,清寒月光撒下來,投射在陸乾的銅盔甲上,反映出如冰的冷光。
“你不怕我?我可是大幽余孽呢!”
神秘女子盯著陸乾背影,眸中浮現出一絲好奇。
“大幽,大玄,其實又有什么不同?只不過是當年的明月,換了一波人看而已。”
陸乾望著天上的冷月,輕哼一聲。
這一句話,讓神秘女子渾身微微一震。
片刻之后,她突然一笑:“我真是好奇呢,你這腦袋是怎么長的,十八歲而已,居然能夠說出這般有哲理話來?”
“見得多而已。”陸乾冷冷回道。
撲哧。
神秘女子情不自禁笑出聲來:“你才十八歲,你見過多少朝代更迭?裝得這么老氣橫秋,乍耳一聽,還以為你是個老古董呢!”
陸乾嘴角微勾,沒有回話。
這時,神秘女子輕笑道:“你是個足夠聰明的人,這次算你過關了,把虎紋印章還給我吧。”
陸乾反手一甩,金葉激射如電,直刺神秘女子面龐。
“你果然打開了!”神秘女子玉指一夾,輕松夾住金葉,笑道:“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幽安插在鎮撫司的臥底。乖乖聽話哦,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別怪我沒告訴你。”
“呵!沒有好處么?”陸乾不屑問道。
“好處當然有。不過,得你真的幫我大幽做事之后,才能得到賞賜。再見了,聰明的小家伙。”
神秘女子足尖一點,倒飛出去,直接融入黑暗之中。
陸乾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堂堂鎮撫司,居然讓大幽余孽如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這讓他以后還怎么安心睡覺,修煉?
更難受的是,那個神秘女子果然是來收服他的,讓他暗中為大幽辦事的。
這倒沒有問題。
問題是居然不給好處?那豈不是相當于打白工?
修煉!
日后報仇雪恨!將這神秘女子抓起來,吊起來狠狠的打!
陸乾冷哼一聲,轉身一下縱躍,跳下高樓,直接返回自己的院子修煉。
第二日,天清氣朗。
北風弱了不少,氣溫一下子回暖七八度。
陸乾醒來,照例吃過早飯,指點周十一等人修行。
經過昨夜一戰,周十一他們對陸乾敬佩不已,修行很是努力,唯一不協調的是沈紫霜。
這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親戚來了,整個早上都氣鼓鼓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渣男拋棄了。
“你這是怎么回事?昨夜有采花賊進了鎮撫司,奪了你的紅丸?”練武場中,陸乾眉頭緊皺,冷冷問道。
“哼!陸大人,你似乎還沒有道歉呢!”沈紫霜一臉不忿。
“道歉?道什么歉?”陸乾歪了歪頭:“你腦子終于壞掉了么?可惜了十八歲,如花似玉的年紀才壞掉腦子,真是慘!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太子嫌棄。”
這一句話,簡直是火上澆油。
沈紫霜雙眸一瞪,咬著銀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陸大人,你昨夜裝醉酒的時候,似乎占了我的便宜!”
周十一幾個不小心聽到這話,瞬間神色一變。
“陸大人,我去巡邏了!”
“那個陸大人,我去看看馬廄。昨夜馬廄好像進了老鼠,生了十幾個小老鼠,我準備找出來給你泡藥酒。”
“今天天氣不錯,陸大人,我去幫刑獄頭打掃一下大牢。”
話落,三人滋溜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陸乾搖搖頭,收回目光,冷笑道:“沈姑娘,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占你便宜?你覺得一馬平川有什么便宜可占?再說了,我可不想跟賴錢不還的女人扯上關系!”
“誰誰……誰一馬平川,誰賴錢不還了?”沈紫霜瞬間滿臉通紅,滿臉不服。
但是結巴的話語,還有心虛的眼神,都說明她在死撐。
“哼!說那么多干什么?來與我一戰!”
陸乾冷哼一聲,手中木劍電射而出,直刺沈紫霜眉心。
這一劍,他只用了三成的力量。
也就是五千四百斤的力氣,比沈紫霜還弱。
“哼!打就打,怕你作甚!”
沈紫霜一咬嘴唇,手中木劍往上一斜,宛若驚鴻飛雁,撞在陸乾的劍上,順勢刺了出去。
這是劍云宗玄階劍法,落鴻飛雁劍,輕巧靈動,縹緲不可捉摸,打在敵人身上時,力道爆發,很是迅猛。
“來得好!”
陸乾手中長劍一轉,使了一招金蛇上樹,與沈紫霜纏斗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用那種迅如疾風驟雨,干脆利落的殺法,而是用金蛇奪命劍,一招一式,跟沈紫霜打得不分上下。
“唉,這傻姑娘終究還是被套路了。陸乾這小子是在偷學劍云宗劍法呢!”
隱藏在無人處的蘭姨輕嘆一聲,頗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的無奈。
偏偏,沈紫霜還不自知,覺得自己力壓陸乾,是越打越興奮,將自己學過的劍法通通使出來,什么厲害用什么。
這一打就是一個時辰。
終于,沈紫霜力氣枯竭,香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勉強靠一根木劍支撐著。
“不打了!不打了!”
她連連擺手,表示求饒。
“行!明日再來!”
陸乾收獲頗豐,一拋木劍,飛入旁邊武器架中,轉身心滿意足地離開。
這時,蘭姨才出現,扶住了沈紫霜。
“傻丫頭,你又被他騙你!剛才你用的劍云宗劍法,恐怕已經被他偷學去兩三成!”
蘭姨搖頭嘆道。
“啊!我又被騙了?”
沈紫霜猛地直起腰,雙眼瞪得咕嚕圓。
隨即,她臉色羞紅,慚愧道:“蘭姨,都是我不好。我剛才只想將陸乾那個家伙打敗,狠狠揍一頓,沒想到……”
“不怪你,蘭姨也沒有阻攔你。”蘭姨搖頭輕笑道。
“啊?為什么?”沈紫霜楞了一下。
“當然是因為你啊!你沒發覺,你跟陸乾對戰一個早上,劍法精進了不少?這樣持續下來,說不定你可以順利突破罡氣境。再說了,幾套玄階劍法,他學去了又如何?”蘭姨溫柔笑道。
“多謝蘭姨。”沈紫霜笑眸如月,一把抱住蘭姨。
蘭姨沒有掙開,一臉慈愛的撫摸著沈紫霜的烏云秀發,轉頭望著陸乾離去的方向,心中暗嘆道:
“紫霜,最重要的,是你開心便好。你跟這陸乾幾日,活潑了不少,不再似以前那般冷冰冰的。可這些日子,過一日少一日,日后你嫁給大玄太子,作那籠中雀,恐怕再也活潑不起來了。”
想到這,蘭姨眸光微微黯淡,浮現出一絲哀傷。
這一切,她懷里的沈紫霜自然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