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本的顏面溫度急速上升。只差沒有七竅生煙。順道一提,我想我已經七竅生煙了。我的臉龐非常滾燙,活像是罹患熱病。
總之多虧白石,我起碼得救了,記錄上記一次暴投。我的嘴唇貞操差點被奪走,這種情境未免太過愚蠢。
「好,第二回合結束。看來這場比賽是我贏了。」
女仆顯得得意洋洋。
雖然我已經搞不清楚勝利的概念,不過回頭想想,白石贏了也好。不知是不是因為連續兩天沒睡、疲勞累積之故,我的身體十分疲憊。拜托,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吧!
「所以,有資格留在這個家里當傭人的是我。奈奈未,依照約定,請你離開。」
「唔……」
聽見白石的話,橋本低下頭。她似乎很不想離開我家,或者只是不愿意回白石家而已。
「哎,你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咦……」
橋本大吃一驚,猛然抬起頭。
「為什么,為什么連龍越都這么說!」
「唉!我是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想回去啦,但那是基于你個人的理由吧?」
橋本總不能永遠住我家。她需要的是契機,而我覺得現在正是個好機會。
「難道你打算一直住在我家?」
「我……我……」
橋本變得結結巴巴。
「你是白石的管家吧?那就、快點、回去、宅邸……」
咦……
奇怪。
我的舌頭怎么突然打結?
「……龍越?」
橋本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但是,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她的臉。剛才的寒氣和頭痛在我的體內撒野。
好熱。
身體好熱。
活像是真的被熱病侵蝕一般……
「龍越……你沒事吧?」
一個不安的聲音傳來。
我沒事。
我努力試著回答——然而當我發現之際,我的意識已經完全停工。
好熱。
我因為這個感覺而醒來。
朦朧的視野中映出熟悉的天花板,我似乎睡在自己房里的床上。
我看了房里的時鐘一眼,頓時大吃一驚,因為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
天啊!我居然睡了大半天嗎?
「唔……」
我戴上枕邊的眼鏡。正要起身的瞬間,一陣不快感包圍身體,教我忍不住吐出一口氣。
好累。
我的身體萬分沉重,連要起身都相當困難,非但如此。腦袋也痛得像是被緊緊捆住一般。從前媽逼我暍燒酒時就是這種感覺,我現在活像是宿醉一樣。
而且……好冷。
我的體內明明像蒸熟的螃蟹一樣滾燙,身體卻又冷得猛打顫。這種戚覺是怎么回事?我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面對來襲的惡寒,還是忍不住將棉被拉過來——
我不禁倒抽一口氣。
橋本。
是橋本。
身穿管家服的橋本奈奈未居然倚著我睡覺。
呃,這是怎么回事?我不記得買過這么可愛的抱枕啊!這是提早送來的圣誕禮物嗎?如果是。圣誕老公公從事人口販賣的駭人事實可就昭然若揭……
「……嗯……唔……」
橋本一面喃喃夢囈,一面窺窺寧寧地抱住我的腰。她可能是把我當成布偶吧?
這下可糟了。
苗條的身軀和細長的手腳,端正的輪廓和飄來的幽香。
——女生。
現在睡在我身邊的橋本是個不折不扣的女生。若不快點離開她,我又要噴鼻血。
啊,不過——好溫暖。
這就是人體的溫度嗎?雖然隔著衣服,緊緊相貼的肌膚仍帶來暖意,包圍著我冷得直打顫的身體,感覺十分舒服。
維持這種狀態也不錯。
燒得模模糊糊的腦袋做出如此判斷后,我便像摟抱枕一般,緊緊抱住她嬌小的身軀!!
「哥,我進來啰!」
突然,房門「喀」的一聲打開。
「紅、飛鳥?」
沒錯,近衛飛鳥。
妹妹連門也不敲就踏入我房里。她看見我們在床上抱在一起,不禁瞪大眼睛。
「不、不是的!我什么事都還沒做!這個姿勢是不可抗力造成的……」
蒙朧的思緒在一瞬間清醒。
嗚嗚,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我不快點解釋會有生命危險。
我的雙臂試圖推開橋本,但我渾身疲軟,根本使不上力。喂,快點離開我啦!不然不知道飛鳥又要怎么誤會我……
「哥!」
拼死的抵抗只是徒勞無功,飛鳥展開了行動。
她的身體飛舞在半空中。
飛鳥不知有何打算,居然挺身朝我飛撲而來。她的模樣讓我聯想到向美軍發動自殺攻擊的零式戰斗機,動作足以媲美NFL的達陣。
「唔喔!」
我努力撐住,但重如鉛塊的身體拒絕承受,結果我的身體被飛鳥推回床上。
換作平時,慘劇就是從這里拉開序幕。沒錯,由飛鳥一手主導,名為摔角游戲的殘虐宴會即將展開!
可惡,如果我的身體處于健康狀態就好了。
正當我渾身僵硬地面臨步步逼近的恐懼之際——
「……傻瓜……哥是大傻瓜!」
等著我的居然是這句出人意料的話語。
「飛鳥?」
我訝異地反問,誰知飛鳥竟然將臉埋在我的胸膛,抽抽噎噎地開始哭泣。
唔哇啊啊啊!這個狀況是怎么回事?繼昨天之后繼續充電嗎?就算是這樣她也哭得太夸張了,我看比起能量,她更需要補充的是寶礦力。
「我、我真的……真的很擔心耶!」
飛鳥一面嗚咽,一面用力抱住我。
……糟糕。
妹妹對著自己嚎啕大哭固然糟糕,但更糟的是現在有兩個女生緊緊抱住我。我的鼻腔開始發酸,顯然是女性恐懼癥發作的前兆,得快點離開她們才行。
「你終于醒啦!」
一個凜然的聲音傳來。
仔細一看,原來是白石麻衣。
仍穿著女仆裝的干金大小姐佇立在房門口。
「白、白石……」
我用嘶啞的聲音求救,朝她伸出手。
由于恐懼癥狀發作。我的視野就像超人力霸王胸前的能量計時器一樣閃爍不定。再這樣下去,我的精神會和死神手牽著手一起去天國度蜜月,我得在失去意識前向裁判表達棄權之意——
「…………啊哈!」
然而,糟糕透頂的是,白石以觀察人體實驗對象的眼神端詳我一番后,便揚起嘴角、露出賊笑。
……阿門。
我詛咒自己的愚蠢念頭。雖然不是基督徒,卻開始向上帝祈禱。
映入眼簾的是正打算來個豪邁跳水的女仆。
我是白癡,才會向這個大小姐求助。
就在我開始后悔的那一瞬間,隨著一陣侵襲臉部的柔軟觸感,我的意識墜進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