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個人?
明知道我老子不想讓我從軍的。
興致闌珊的長孫沖郁悶的將箱子交給身后長孫家的護衛:“德謇,你這樣聊天是會沒朋友的。”
李昊滿不在乎:“沒辦法,因為我嫉妒嘛。”
“呸,老子懶得理你。”長孫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又對李昊比了根‘大拇指’。
隊伍繼續前行,轉過一個彎道之后,前面出現龐大的迎接人群。
使團歸來總是要有迎接儀式的,不過,這次李二沒來,來的是太子李承乾。
一翻索然無味的儀式過后,唐儉作為使團最高長官登上了李承乾的馬車,李昊等人在眾老貨挾持下,老老實實跟在馬車后面進宮面圣。
畢竟立了大功,出使突厥拉攏了突利可汗不說,還不費吹灰之力將朔方城拿到手中,若是不去見見皇帝,吹吹牛逼總覺著缺了點什么。
而相比于李昊等人的泰然自若,長孫沖卻在自家老頭子平靜如水的目光中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數次開口最后都強忍了下去。
沒辦法,老頭子積威太過,不想回家被揍還是從心一點的好。
一路無話來到皇宮,李二早已經準備好的一頓大餐,就等著他們回來呢。
什么?你說不合禮儀?
開玩笑,皇帝就是天,皇帝想咋地就咋地。
老子就喜歡邊吃邊聊,誰同意,誰反對!
席間,李二與唐儉相談甚歡,李承乾趁著沒人注意,悄悄溜到李昊身邊,不好意思的說道:“德謇,不好意思啊,沒照顧好你的生意。”
“啥生意?”李昊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承乾道:“就是你養豬的生意,前些日子陳叔達那老貨彈劾你,現在父皇已經把你收購蝗蟲的生意停了。”
“哦。”
那生意停就停了吧,老子不在乎,反正也是賠錢買賣。
對于李昊的反應,李承乾有些好奇:“你不生氣?”
李昊伸出一根手指,笑著說道:“別問,問就是不生氣。”
“呵呵……。”李承乾猥瑣的笑笑:“對,我忘了你這人從來就不會說實話了。”
李昊:“……”
咋那么不喜歡跟你聊天呢。
老子難道還要跟你說老子要半夜拿磚頭拍他?要打那老頭兒悶棍?
開什么玩笑,老子是正經人好吧。
“哎,德謇,跟我說說草原唄,我聽說草原上都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真漢子。”見李昊不愿提生意上的事,李承乾拉著他聊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李昊詫異的問道:“你聽誰說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那說的是山賊好吧!草原上那幫窮鬼別說大碗喝酒,平時能喝上一杯都算是有錢人了好不好。”
“啊?可是……可是……”李承乾啞然。
李昊無奈嘆道:“我的殿下,早就跟你說過,千萬別人家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跟你講,草原上的那些牧民比咱們大唐百姓可慘多了,吃肉喝酒的有,但都是貴族,普通牧民根本沒這待遇,否則你以為他們為啥總要到咱們大唐來打草谷,搶東西。”
“那不是習慣么?”李承乾眨著眼睛問道。
“屁的習慣,誰會放著安定的日子不過去當強盜,你要知道,打仗可是會死人的。”
李昊覺得自己應該改變一下李承乾那種天真幼稚的想法,否則這小子總以為草原好,將來早晚會干出那種活活拿自己祭天的事情。
李乾承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當中,聽到李昊如此說喃喃自語道:“這么說,書里寫的都是假的?”
李昊挑著桌上青菜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拍拍李承乾的肩膀:“有人說盡信書不如無書,也有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要我說啊……,殿下你就是目光不夠長遠,只盯著宮里那一點點東西是不行的,這個世界也不僅僅只有草原。
在大唐的西面還有西域,過了西域再往往是茫茫大海,而過了大海還有另外一片大陸,那片大陸有兩個大唐那么大,那里有可以畝產幾十石的土豆,有香可口的玉米,還有可以辣死人的辣椒,那里還是未開化的土地,征服了那里,我大唐百姓就是再多十倍也養得起。
在大唐的南面,遠渡重洋之后,也有一片大陸,大概也相當于一個大唐那么大吧,那里有可愛考拉和袋鼠,關鍵是那里還有沒人。
殿下,這個世界很大很大,大到我們一輩子都走不完,相比于整個世界,區區草原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一片草場而已。
哦對了,忘了說,西域的西邊還有一片更大的草原,那里有多數不清的野牛,足夠我大唐百姓天天吃肉吃到死也吃不完。”
李昊說著說著,覺得大殿上異常安靜。
抬起頭才發現,老貨們已經全都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
自家老頭子臉黑的跟鍋底似的,估計若不是場合不對,這時候已經過來削自己了。
上面,李二手指哆嗦著,嘴角直抽抽,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口水流出老長,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咋,咋的了這是?”李昊被看的渾身發毛,結結巴巴的問了句。
李二的聲音有些嘶啞:“李德謇,你剛剛說有畝產幾十石的糧食?”
“呃……”李昊回憶了一下,最后點點頭:“對啊,土豆,畝產幾十石,還不挑地。”
“此物在哪里?”得到李昊的確認,連杜如晦都不淡定了,急吼吼的問道。
李昊道:“美洲大陸唄,不過就眼下來說,以我們的造船技術根本到不了那個地方。”
“等等,既然我們到不了那個地方,你又是從何處得知那個什么美……大陸的?又是如何知道那里有畝產幾十石的糧食的?別告訴朕又是從書上看到的。”李二很快找出李昊的語病,明確提了出來。
每一個地球來的穿越者都知道,可我就是不能說。
李昊眨巴著眼睛,撓撓頭帶著尷尬又一不失禮貌的微笑道:“呃……,還真是從書里看到的。”
“胡說,既然船不能至,那必然沒人去過,既然沒人去過,又如何能記到書中。”
“陛下,我沒說寫書的人是坐船去的啊,他們那些人是從陸地過去的。”李昊絞盡腦汁的編著故事:“大概是先秦之前吧,有那么一批人從中原出發,越過漠北草原進入更北面的北極圈,再越過北極圈之后,繼續向北便可進入那片美洲大陸。”
說到這里,李昊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連忙又開始補救:“不過,他們那批人出發的時候近兩千人,等到了美洲大陸已經剩下不足五百,等他們再從原路回來的時候僅余兩人。”
“嘶……”大殿中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兩千人出發,回來兩個,由此可見這一路的艱辛。
沉默中,李昊的聲音繼續響起:“那兩人回來之后也是疾病纏身,只來得及將自己這一路的經歷和一些猜測寫下來,便一命嗚呼了。”
李二沉默了,作為皇帝,他清楚不管那回來的兩個人帶回了什么,對于整個國家來說都是杯水車薪,這還是不考慮李昊所說那些的真實性的結果。
李昊也沒想到,自己給李承乾畫大餅竟然會畫出這樣一個結果,早知這樣就特么什么都不說了。
良久,李二咳了一聲:“好了,既然此事眼下沒有頭緒,那就先放一放吧,宴會繼續。”
繼續?還繼續什么?誰還有心情繼續吃?
呃……,你別說,還真有。
聽到李二說宴會繼續,李昊立刻又繼續對桌上的青菜發起進攻。
草原上的日子真是太苦了,每天除了烤肉就是煮肉,吃到尿尿都是一股羊膻味。
現在見到青菜,比見了親爹都親。
是夜,衛國公府,李靖書房。
“逆子,給老夫跪下!”從皇宮便黑著臉的李靖終于暴發。
李昊很無辜的眨著眼睛躲到門口,傻子才跪呢,站著逃跑多容易啊。
紅拂心疼兒子,攔在李靖面前:“夫君,您這是怎么了,德謇剛剛回來,你便忍心如此吼他。”
“夫人,今日你別攔我,為夫非把這逆子的腿打斷不可。”李靖氣急敗壞的指著李昊,完全忘記了就在月余之前,他還站在同樣的地方,對紅拂說過;得子如此夫復何求的話。
李昊站在門口,做出隨時拔腿就跑的姿態,只露出半個腦袋對著老頭子辯道:“爹,那也不能怪我啊,我就是吹個牛·逼敗敗火而已,誰知道陛下會當真。”
“孽畜,你這孽畜,你吹……,你說大話難道不分場合么,皇宮那是什么地方,豈能任你信口胡言,你想拉著我李家給你陪葬嗎!”
李昊估摸自己與老頭子的距離應該沒有什么危險,梗著脖子嚷了回去:“我沒胡說,美洲大陸就在那里,去不了不等于沒有。”
李靖的聲音更大:“去不了就等于沒有。”
李昊的聲音有些尖:“月亮也沒人上去過,可它還不是掛在那里,這就證明,到不了不等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