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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愁啊愁

  “今冬無雪,明春恐有大災?”李淳風松了口氣。

  只要不涉及改朝換代之類,其它都是小事。

  “不錯,淳風兄,不是小弟夸口,這天象之學我也有些涉獵,很多事情略做推演也能知曉一二。當然,拋開那些怪力亂神之說,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釋就是今年冬天是個暖冬,再加上久不下雪,地表下的蟲卵必然大量繁殖,等到明年破土……會有什么樣的后果,相來淳風兄應該會有自己的判斷。”

  跟李淳風說這些,也是出于無奈之舉,畢竟術也有專攻,這種預測方面的東西,還是由神棍來跟李二說比較合適。

  這也是為什么李昊開始要答應幫助李淳風的原因。

  李淳風見李昊如此肯定,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李侍讀,你該不是想讓我去跟陛下說明春會有大災吧?”

  李昊正色點頭:“不錯,而且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會是一場蝗災,席卷關中的蝗災。”

  李淳風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以他太史令的身份來說,他的確能夠幫上這個忙,可有能力幫忙是一回事,萬一越幫越忙則是另一回事。

  久在朝堂的他深知禍從口出的道理,說話容易,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禿嚕出去了,可后果呢?萬一明年沒有蝗災怎么辦?一個妖言惑眾的帽子扣下來,就算他有十個八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更不要說他還有道士的身份,做出決定之前不得不考慮對道門的影響。

  見李淳風猶豫,李昊想了想道:“這樣吧,淳風兄如果不信,明日我們去郊外走走,實地看看如何?”

  “看?”李淳風不解的問道。

  “對,把土翻開看。”李昊答道。

  按照史書記載,貞觀二年初的蝗災面積極大,造成的后果極為嚴重,根據這一點來判斷,李昊認為此時城外的土中,應該已經有大量的蟲卵在等待孵化。

  李淳風本不準備答應此事,但李昊的執著讓他不得不答應。

  畢竟剛剛人家還幫了他一個大忙,他總不能翻臉不認帳。

  回到家中,老頭子不在,估計是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嗨皮去了。

  這段時間因為大家都在搶著裝地曖,李昊年齡太小老貨們不待見他,所以老頭子就成了被拉攏腐蝕的對像,三天兩頭就有人找他出去浪,看架式老頭子似乎還有些樂不思蜀。

  攤開為修繕太極宮準備的圖紙,李昊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同時在心中計算工程量和工程造價。

  但因為心中有事的原因,總是靜不下心來,不知不覺就會想到明年年初的蝗災,餓殍遍野的畫面總是不知不覺在眼前浮現。

  “嘭”,重重一拳刨在桌面上,李昊郁悶的直想罵娘。

  這尼瑪叫什么事兒啊,當好人怎么就這么難呢。

  “少爺,您怎么了?”門外傳來鐵柱憨憨的聲音。

  “沒事。”李昊對著門外吼了一嗓子,想了想又叫道:“柱子,你去玄都觀一趟,把袁天罡找來。”

  “哦。”門外的鐵柱答應一聲,腳步聲過后,再沒了動靜。

  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后,房間的門被推開,袁天罡在鐵柱的引導下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李昊不等他開口,直截了當的道:“給你們一個拯救蒼生的機會,你敢不敢賭一把。”

  袁天罡皺了皺眉,沉聲道:“說說看。”

  “明年春天會有一場蝗災,會影響整個關中,你信不信。”

  房間中安靜的出奇,甚至能夠聽到聽跳的聲音,良久,袁天罡問道:“世子的意思是……?”

  “你們不是精通卜算和星象么,利用你們的優勢,提醒陛下。而且我今天跟太史令李淳風溝通過了,明天我們會去城外驗證一件事,等驗證好了,他也會跟陛下說明此事。”

  李昊此舉等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道門身上,與佛門相比,道門畢竟是本土宗教,濟世救人也是他們一貫的宗旨。

  另外玄奘西行帶給道門的壓力其實也是很大的,基于這一點,李昊相信道門應該不會放棄擴大自己影響力的機會。

  袁天罡很快理解了李昊的意思,有些狐疑的盯著他問道:“你怎么確定這件事一定會發生?萬一明年春天沒有事情發生怎么辦?”

  李昊道:“所以我才問你敢不敢賭一把。”

  袁天罡再次沉默了。

  他不是不相信李昊,而是不得不考慮萬一。

  假如明天真的會發生一些事情,道門固然會因此而名聲大噪,可萬一什么事都沒發生呢?一個妖言惑眾的帽子扣下來,對道門來說無異雪上加霜。

  不知過了多久,在李昊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袁天罡終于開口了:“世子,此事我要回去找人商量一下,三日之后給你答復如何?”

  “三天……沒問題,但你們最好能夠快一些,如果你們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我還要進行一些其它安排。”

  送走袁天罡,李昊回到房間。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屋子里沒有點燈,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房間,將他的影子印在地上。

  面對數月后將要發生的蝗災,囤積大量的糧食只能解決餓肚子的問題,真正讓人擔心的還是民怨的問題。

  抓了抓頭皮,李昊懊惱的罵道:“艸,掙著吃糠咽菜的錢,操著普度眾生的心,老子到底是圖個啥。”

  “本公主也很好奇,你到底圖個啥。”悅耳的聲音傳來,金勝曼邁步走進房間,盯著李昊看了一會兒道:“真沒想到,聰明絕頂的開國縣伯也有愁眉不展的時候。”

  李昊翻了個白眼:“少在那里說風涼話,有事就說,沒事兒該干嘛干嘛去。”

  金勝曼絲毫不以為意,自燭臺邊拿起火折子將燭火點燃,又探手將窗簾掛好,最后施施然在李昊斜對面坐好:“到底什么事讓你如此發愁,能跟我說說么?”

  “不能!”李昊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這年頭,人心隔肚皮,鬼知道這娘們兒到底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跟她說實話,老子又不是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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