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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零章 上眼藥

  閻婉?

  李昊隱約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不顧身邊正在玩耍大過撕打的堂兄弟二人,略一回憶,便想起似乎在岐州與閻飛白聊天的時候聽他提起過,好像是將作監少匠閻立德的閨女。

  閻立德此人在李昊的印象中一直就是個特別有名的畫家,后來熟悉了之后才知道,敢情這這位畫家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

  早年前。

  嗯,大概也就是幾十年前吧,人家爺爺那也是當過皇帝的人物,名叫宇邕。

  至于閻立德本身,聽說李淵的墳就是他修的,除了這些,聽說還有玉華宮和翠微宮這兩項大工程也是由他負責的,目前正在施工當中。

  如此人物的閨女,說實話,李昊覺得跟李泰還是蠻般配的,互相之間應該能有共同語言。

  想到這里,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決定,伸手將正把李泰壓在身下欺負的長孫沖拉到一邊:“四殿下。”

  “姐夫。”李泰衣衫凌亂,眼淚吧差,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姐夫,你得替我做主啊,表哥他欺負我。”

  李昊瞥了一眼正得意的向李泰做鬼臉的長孫沖,回過頭笑著說道:“四殿下,長孫沖就不是個好東西,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泰一聽這話便知道李昊沒有替自己出頭的意思,癟癟嘴道:“姐夫,你怎么還叫我四殿下,父皇都已經給你和堂姐賜婚了,你現在應該叫我四弟。”

  四你大爺的弟。

  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要是真認了你這個四弟,將來豈不是啥事都要幫你出頭。

  李昊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四殿下,陛下賜婚歸賜婚,但只要一日沒有成親,我與你堂姐便是兩家人,豈能亂了稱呼?今日沒有外人在還好,若是他日有外人在,傳揚出去怕是對你堂姐的名聲不利。”

  “那好吧。”李泰的小心思沒有得逞,郁悶的點點頭,旋即說道:“那李候,之前你答應我的事情。”

  李昊一臉懵逼:“我答應你什么了?”

  “就是給我在教化司謀個差事的事兒,你剛剛明明答應了。”李泰眨巴著眼睛,委屈的看著李昊,大有你不點頭我就哭的意思。

  呦呵,這小屁孩兒還威脅上老子了,撒潑打滾耍無賴這一套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盯著小屁孩兒李泰,李昊臉一冷:“閉嘴,不準哭,否則小心我削你。”

  李泰果然閉上了嘴,眼淚汪汪的小眼睛與李昊對視著:“那,姐李候,你是答應我了?”

  李昊虎著臉:“嗯,答應了。不過,我這都是看在你堂姐的面子上,別以為你小子真的能威脅我。”

  “嗯嗯,我知道,謝謝姐夫。”李泰化悲為喜,就在眨眼間又變的生龍活虎起來,端著架子走向主位,哪里還有剛剛小受的樣子。

  李昊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瞅那小胖子怎么不順眼。

  想他堂堂三品候爺,啥時候被人威脅過,還是用撒潑打滾的方式。

  越想越氣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李泰的背影叫道:“四殿下放心,你跟閆婉的事情保在我身上,明日我便去閻立德府上替你說親。”

  之前長孫沖雖然嘴巴大了些,但好歹說話的聲音比較小,僅限于身邊幾人能夠聽到。

  但李昊這一嗓子可是當著一群人的面喊的,沒留半點余地,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李泰身上。

  得意不過片刻的李泰如遭雷擊,震驚的回過頭,表情簡直比吃了粑粑還要難看幾分。

  完犢子了,這下消息算是徹底泄露了。

  怎么辦,萬一被父皇和母后知道了怎么辦?晚上回宮不會被打死吧?

  李泰心灰若死,只覺得幼小的心靈遭到了無情的踐踏,心理陰影面積直接向正無窮發展。

  小婉,我對不起你。

  李德謇,你這個大嘴巴,嘴上說的好好的,轉臉就不認人,虧老子還那么信任你。

  在場的眾人基本都是人精,安靜片刻之后,喧鬧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本著不摻和,只吃瓜的原則,喧鬧的聲音比之剛才猶有過之。

  只是,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沒有人在心中八卦一些東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喪考妣的李昊最終還是走了,準備回宮去面對暴風驟雨亦或篾片炒肉。

  李昊在李泰離開不長時間之后,也跟著走了。

  難得小胖子會喜歡一個人,甚至肯為這個人向自己這個外人低頭,看在他這么有誠意的份上,閻婉這小丫頭,必須給他安排上。

  隨著李泰與李昊的離開,余下的眾人放的更開了,打亂了原本的坐次,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伏順更是直接提壺湊到長孫沖身邊,一邊親自給他斟酒,一邊說道:“小公爺,在下在吐谷渾便對小公爺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實乃三生有幸啊。”

  伏允父子入京請罪之后,李二非但沒有為難他們,還給伏允賜了西平公的爵位,同時赦封伏順為吐谷渾國主,并承認吐谷渾永為大唐藩屬。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伏順的國主之位是他老子伏允用后半生的自由換來的,從今以后吐谷渾再難有往日的輝煌。

  長孫沖作為長安城的頂級紈绔之一,雖然明知其中的門道,卻也不會在伏順面前戳穿此事,也不會讓他感到難堪,起身扶著酒盞笑道:“國主何必如此自謙,長孫沖區區薄名不足掛齒,讓國主見笑了。”

  “小公爺如此說倒是讓順無地自容矣。順自一出生便在吐谷渾長大,從小便羨慕外面的世界,仰慕大唐的英雄人物。得知小公爺跨海遠征,打的百濟、新羅片帆不敢下海,更是向往之極。”

  伏順的一番話正好搔到長孫沖的癢處,樂得他哈哈大笑,舉杯與伏順一碰,假模假式道:“國主過獎了,跨海遠征亦有德謇、處默等人的功勞,我可不敢占全功啊。”

  “小公爺過謙了!”伏順客氣了一句,順勢與長孫沖碰了一下杯:“飲勝!”

  “飲勝!”

  一杯酒下肚,酒氣上涌,長孫沖放下杯子,拉著伏順坐到桌旁:“國主且先坐,等下沖給你介紹幾位好兄弟認識認識,以后大家同殿為臣,也好有個照應。”

  伏順本就有意與這些大唐的紈绔結交,故而長孫沖的提議正中他的下懷,當下笑道:“如此正好,多謝小公爺了!”

  從表面上看,伏順就算年輕,就算再慫,好歹那也是吐谷渾的國主,按理說不應該如此低三下四。

  可實際上,不管是他伏順還是其它來自西域的各國王子,這會兒都顯得挺低調的。

  尤其是高昌國的鞠智盛,都特么上臺獻舞去了。

  做為一國的王子,給別國的一些個官二代跳舞,若是傳出去的話,這人怕是要丟到姥姥家了。

  可是,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跟著程咬金的右武候衛走了一路,這些人對大唐的實力那是有目共睹。

  吐谷渾、高昌,于闐、龜滋,這些來到大唐朝貢的國家算一算都屬于西域的頂尖強國。

  平時吹牛逼的時候敢喊,老子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可在來大唐的路上,大唐一比,說實話,他們那點錢和人連屁都算不上。

  要說有錢有人,太極宮里那位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財大氣粗。

  不信?

  不信就比比。

  在他們自己的國家,除了最精銳的國王衛隊擁有全鐵制的武器和全套的皮甲之外,其它的普通軍隊所用的武器簡直可以用可憐來形容。

  所謂的刀大多是石頭的,所謂的槍,最多槍基本也就是在木頭上綁塊鋒利些的石頭。

  至于護甲什么的,上戰場能有件衣服穿已經不錯了,還想要護甲?

  想什么呢。

  而就這,還是建立在他們自己國內軍隊數量不過萬的情況下,若是過萬。

  不好意思,沒有過萬的可能。

  首先是人口基數不夠,其次是真的養不起那么多兵啊。

  轉過頭再看看大唐。

  光一個右武候衛就有八、九萬人,其中戰兵五萬左右,輔軍也有三萬之多。

  更不要說這樣的軍隊還有十五支,人數加在一起光戰兵就達到了六十萬。

  若是再算上邊軍和各州府軍,大唐的常備軍人數接近兩百萬。

  兩百萬常備軍啊,整個西域的人口加起來有沒有這么多。

  除去兵員數量,再說裝備。

  大唐的軍隊就連最普通的輔兵,也就是普通有把子力氣的農民都有屬于自己的紙甲。

  嗯,雖然打起仗來紙甲起不到什么真正的防護作用,可輔兵真的需要打仗么?

  除去那些輔兵,十六衛里最普通一卒身上都穿著皮甲或者竹制的扎甲,武器更是五花八門,只有使不動的,沒有配不齊的。

  戰刀更是配備兩把,一把橫刀,一把障刀,全鋼所制,不帶摻假的那種。

  更有甚者,大唐皇帝還燒包到給每把刀都配了個刀鞘。

  你說這刀本來就是殺人用的,你給它配個鞘有個毛用,打仗的時候還要費勁巴拉的抽出來,這特么不是瞎耽誤功夫么,有那個時間砍倆人好不好。

  觀察了一路的西域各國國主們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直到進了長安,所有人才得出一個統一的結論,那就是:大唐有錢,大唐皇帝不差錢兒。

  比是肯定比不了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正所謂人敬有的,狗咬丑的,西域諸國一看這情況,立馬找準了自己的定位。

  我低頭,我認慫,我心甘情愿當小弟,求大哥不,求大爺打賞。

  于是乎,便有了今日晚間的一場宴會,來自西域的各國頭腦們極盡吹捧之能,把長安的這些紈绔子弟陪的是心花怒放,一個勁的表示,有要求盡管提,大爺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天色微明,旭日東升。

  熱鬧了一個晚上的紈绔們各自打道回府,各回各家,各吃各渣。

  西域諸國的頭頭腦腦們也是喝的酩汀大醉,不過索性目的答到了,也就滿不在乎的各自尋了房間睡了。

  李昊并不知道昨天這幫紈绔子弟們熱鬧了一個晚上,一大早他就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一番直接進了東宮。

  李承乾這個時候才剛剛起來,正用著早膳呢,見李昊來了,便讓人添了碗筷,邀請他一起吃點。

  對此,李昊自然是不會推辭,事實上他之所以這么早來東宮,目的就是想要混頓早飯。

  每年要支出二十萬貫的助學金呢,目前家里進項不多,能省一點都是好的。

  一刻鐘后,吃喝已畢,李昊端起茶水漱了漱口,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弟弟青雀有媳婦了,閻家的閻婉。”

  同樣正在漱口的李承乾一驚,漱口水咽了一半噴出去一半,眼睛瞪的溜圓:“你說啥?”

  李昊似乎早有準備,早在李承乾噴出水霧的同時已經抬起袖子護住了頭臉,待他開口之后,才將手放下,一字一頓道:“你親弟弟,李泰李青雀,看上閻立德家的閨女閻婉了。”

  “這不可能。”李承乾這回算是聽明白了,斷然搖頭:“青雀才多大,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思。再說閻立德家那閨女我見過,瘦的跟柴火棍似的,風大點恨不能把她吹飛嘍,青雀怎么可能會看上她。”

  “這我哪兒知道啊,怎么會看上閻家那丫頭你得去問你弟弟。”李昊聳聳肩,幸災樂禍道:“而且你還別不相信,昨天晚上伏順辦的宴會上,你弟弟親口承認的這兒,為此他還跑來朝我討主意呢,希望我給他安排一點正經事。

  哎呦,你是沒看到昨天晚上你弟弟那可憐的樣子,拉著我說什么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啦,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啦,上有老下有小。

  嘖嘖,那場面,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哦對,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長孫沖,他一直在我邊上,可以替我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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