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怕惡人是啥意思,說的不會是我吧?
我招誰惹誰了!
薛仁貴很無辜的摸了摸頭,張嘴想要說點什么。
李昊卻在此時打斷了他:“行了,該講的都講完了,大家應該也都做好思想準備了,現在我宣布,貞觀三年冬,第一屆衛國公府團建活動……開始。”
眾人面面相覷。
“少爺,啥……啥是團建?”鐵柱蒙頭蒙腦的問道。
“所謂團建,就是團隊建設的簡稱,其目的是為了增加員工的團隊意識和協作精神。”李昊單手叉腰,擺出一個偉人的造型:“機會難得,大家要踴躍報名,并且在這次探險活動的過程中,要充分發揮團隊協作精神,絕不允許個人英雄主義的情況出現,都聽明白了沒有?!”
眾人一臉懵比。
團隊意識,協作精神,這個大家都懂。
可探險是什么鬼?不是說團建么!
程音音到底不似一般的女子,或者說戀愛中的女子腦回路都跟正常人不大一樣,明明之前還怕的要死,這會兒卻第一個開口:“德謇哥哥,我,我能參加么?”
與小姑娘期待的目光對視一眼,李昊點點頭:“可以,不過行動上要聽指揮,不能離開團隊太遠。”
“嗯嗯!”程音音小腦袋點的飛快,還沒有出發,人就有點嗨起來了,拉著兩個不怎么情愿的侍女跑到一邊去準備去了。
鐵柱顯得有些猶豫,扭捏了一會兒,不安的說道:“少爺,要不然咱們還是等明天白天再去吧,這大晚上的,萬一出點什么事可啥辦。”
“白天去還有什么意思,一點都不嚇人!”李昊翻了個白眼:“鐵柱,我可告訴你啊,這是咱們第一次團建活動,很有紀念意義的,你可不能拖后腿。”
鐵柱無言,總覺得什么團建之類的說法都是扯蛋,李昊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嚇唬人。
小半個時辰之后,一行人收拾停當。
李昊換上了一套黑色勁裝,頭裹黑巾,臉蒙黑布,甚至就連隨身的橫刀都被他用炭灰抹了一層,站在陰影處,如果他不開口說話就算近在咫尺,也很難被人發現。
再看薛仁貴與鐵柱,這兩位雖然同樣是一身的勁裝,不過顏色上就差了許多,一個是黃色的,一個是藍色的。頭發沒包,臉也沒擋,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相比之下,立刻就顯示出了李昊的專業素養。
嗯,這貨不去做賊真尼瑪屈才了。
而與他們相比,隨行的三十個護衛則顯的中規中矩,一水的戰術迷彩作訓服,黑巾蒙面,背上背著強弩及箭筒,后腰綁著橫刀,胸口位置是兩把倒插著的匕首。
再看程音音與她那兩個侍女……。
誒?!人呢?
李昊在人堆里找了半天,最后才滿頭黑線的發現,程音音還沒從房間里出來呢。
說好的團隊精神在哪里?說好的服從指揮在哪里?
出去探個鬼屋罷了,至于收拾大半個時辰么?
這烏漆嗎黑的,就算收拾的再漂亮,給誰看?
鬼啊!
又半個時辰之后,李昊腿都有些站麻了,程音音終于帶著兩個畏畏縮縮的侍女趕了過來。
小姑娘長發披肩,一身淡粉色長裙,眉眼如畫,嬌俏可人,黑夜之中是那樣的耀眼。
“德謇哥哥,我收拾好了,我們出發吧。”
李昊能說什么呢,讓這妮子再回去換衣服,等換好估計天都亮了。
算了,就這樣吧,探險而已,又不是真的去做賊,擺擺手,李昊當先走出院子:“出發!”
劉家大宅前面的院子里雜草叢生,因為長期無人打理的原因,這些雜草的長勢十分喜人,行走其間如果稍微彎點腰的話,整個人就會被雜草所淹沒。
當然,鐵柱這樣的除外,就他那大個子,就算最高的雜草,也只能到他的腰。
李昊站在大門內的臺階上,目光掠過整個院子,抬起右了幾個手勢:三人一組,間距十步,搜索前進,行動。
悄無聲息間,隨行的三十名護衛迅速分成十個小組撲進了院子,消失在雜草中間,整個過程沒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程音音的眼睛里放著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昊。
將門出身的她很清楚,讓普通士兵作到令行禁止容易,但要想做到訓練有素,絕非易事,更不要說李昊之前這一套命令在下達的時候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幾個簡單帥氣的動作,便能讓那些士卒聽令行事,而且絲毫不亂。
好厲害,好強大,原來正經起來的德謇哥哥是這樣子的。
十月的太原早已經入冬,蕭瑟的寒風掠過四處透風的建筑,發出陣陣如鬼哭般的嗚咽之聲,給夜色中的劉家大宅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李昊在眾軍士撲入院中的同時,帶著鐵柱和薛仁貴等人一同邁下了臺階,順著縫隙中雜草叢生的石板路走向前院的大廳。
一路前行,直到進了破敗的正廳里面,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此時,那些軍士也都從紛紛從雜草中走了出來,每個人手中或多或少拿著一些東西。
破爛的銅錢,腐爛的布料,退了色的符紙,零零散散堆成小小一堆。
李昊蹲下身子用刀鞘在那一小堆東西里翻了翻,拿起一枚臟兮兮的銅錢放在眼前認真的打量了片刻,隨后丟給身后的薛仁貴:“仁貴,看看這個。”
“這是……”薛仁貴接過銅錢看了看,捏在手里用力一掰,隨后搓了搓:“是血,這里似乎有過一場搏殺。”
李昊點點頭:“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如果我沒猜錯,今晚我們應該能逮到一條大魚。”
程音音有些緊張:“什么大魚?是……是黃仙么?”
“小小姐,子不語怪力亂神,之前的話都是將軍為了渲染氣氛故意那么說的。”薛仁貴無奈嘆道。
經過這么長時間,他算是徹底反應過來了,李昊這家伙之前就是在故意嚇唬人,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妖怪,真要是有的話,那么多為富不仁之輩為何還能活的如此瀟灑。
“假,假的?”程音音有些蒙,以求證的目光看向李昊。
李昊聳聳肩膀:“我也就是為了渲染一下氣氛,給大家增加一點緊張情緒,否則就這么一座破宅子有啥看頭兒。”
程音音滿頭黑線,頓時不想搭理剛剛還讓她無比崇拜的德謇哥哥了。
“德謇哥哥,你怎么可以這樣,虧我還……”話說到一半,程音音俏臉陡然變色,突然發出一聲驚叫:“啊……,鬼!德謇哥哥,有鬼啊!”
與此同時,她的兩個侍女也同時發出一聲驚叫:“鬼啊!”
毫無防備的李昊著實被嚇了一跳,不過,不是被鬼嚇的,而是被程音音這一嗓子給嚇的。
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將小姑娘護到自己身后,擋住她的視線,隨后轉頭對薛仁貴問道:“怎么回事?!”
薛仁貴搖搖頭,表示自己剛剛什么都沒看到,他之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中的銅錢上面,并未發現什么不妥。
再看其他負責警戒的護衛,護衛也是一齊搖頭,表示什么都沒看到。
這就奇怪了,正廳里里外外三十多人,沒道理只有程音音和她的兩個侍女能發現異常,而自己這些人看不到吧。
又或者真的有鬼,自己這些人身上陽氣重所以看不到,而程音音身為女子所以才能看到?
扯特么蛋。
李昊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哪怕是穿越了,在他看來那也是屬于量子物理范圍內的特殊案例。
轉身扶住瑟瑟發抖的程音音,李昊和聲道:“音音,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人傷害到你的。”
程音音艱難的點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德謇哥哥,你,你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里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不管去哪都帶著你。”見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程音音被嚇的梨花帶雨,李昊多少也有些心疼,再怎么說這也是他的女人,要欺負也只能自己欺負。
安慰了一陣,待程音音情緒緩和了一些,李昊這才問道:“音音,你告訴我,剛剛到底看到什么了?”
“一,一顆人頭。”程音音伸出手,指著一扇窗子已經塌掉的窗口說道:“就在那里,剛剛垂下來一顆人頭,然后又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人頭?消失不見了?
李昊瞥了那一人多高,裝飾作用居大的窗子一眼,對著護衛們再次打出手勢:上去兩個人看看,小心警戒。
護衛們訓練有素,雖然不能像武俠小說里的人物那樣登萍渡水,但互相配合穿屋過脊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下,四人手持強弩由屋內屋外掩護,再有兩人在外面墻下疊起人梯,三兩下便將兩個身材小巧的護衛送上了窗子上方的屋頂。
隨后不長時間,有護衛提了一條顏色略灰稍微有些彈性的繩索進來,呈到李昊面前。
“繩子?”李昊雙眼微瞇,嘴角向上翹起:“這么說,這宅子里還真有人存在。”
“只有這根繩子么?還有沒有什么其它發現?”薛仁貴問道。
護衛答道:“這是其中的一根,上面還有很多,不過大多都是橫著懸掛的,我們一時間也摸不透掛點都在什么地方。”
薛仁貴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轉頭看向李昊。
“看我干什么,叫人吶,今兒晚上老子要是不把這只老鼠給逮住,就特么不姓李。”
一聲令下,立刻有護衛站在院子里對著天空射出一支響箭。
夜半三更,尖厲的哨聲遠遠傳了出去。
正所謂,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時間不大,留在驛館中的剩于護衛全部趕了過來。薛仁貴在門口對眾人傳達了李昊的命令:“一半人上墻,另一半人,搜索整個大宅,不管是人是鬼,反抗者格殺勿論。”
“諾!”黑甲護衛都是原來翎府里出來的,參與過百濟、突厥、吐谷渾之戰,不說個個殺人不眨眼,那也稱得上滿手血腥。
在得到薛仁貴的命令之后,立刻有五十來人攀上圍墻,拉開強弩警惕的注視起四周。
余下的三十多人與之前隨著李昊前來的眾人匯合,三人成一個戰斗小組,迅速在整個大宅里搜索起來。
這邊動靜鬧的如此之大,很快便驚動了四周的鄰居,幾家與劉家大宅相鄰的宅子更是涌出無數家丁,手舉刀劍與墻上立著的黑甲護衛對峙,個別人還會對他們吆喝一聲:“你們是什么人,速速下去。”
“衛國公府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退開。”黑甲護衛自然看不上那些狗屁倒灶的家丁護院,只冷冷回了一句便看都不再看他們一眼。
囂張、霸道。
劉家大宅左近住著的盡管非富即貴,卻也惹不起堂堂衛國公府,最終只能忍氣吞聲,暗道只要這些黑甲軍士不進自己家便當成無事發生。
而此時劉家大宅中,李昊早已經終止了這次夜探鬼屋的行動,燃起火把坐等手下的搜索結果。
程音音這會兒也已經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站在李昊的身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順便問道:“德謇哥哥,你這樣搜會有結果么?萬一沒有搜到人,會不會影響不好?”
“肯定能搜到一些東西的。”李昊笑了笑,給程音音解釋道:“人只要在一個地方生活,不管他如何小心,都會留下一些痕跡。所以這次就算我們找不到人,也一定會找到他生活的地方。”
“可是……,你怎么能確定這里一定會有人生活?難道是因為那些繩子?”
“不,繩子只是一個方面。“
李昊指了指剛剛曾經上過屋頂的護衛:“你看他的身上,他是上過屋頂的,可身上卻沒有一點灰。你要知道,這里已經好多年沒有人來過了,屋頂就算再干凈也不可能一點灰都沒有,所以……。“
程音音眼前一亮,接口道:“所以這就說明他剛剛上去的位置一定經常有人在那里經過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