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
巴克瞪了一眼街上那個距離他最近的小孩,對方在巴克那強大的壓迫力之下,直接灰飛煙滅。
“他有皮!”
小孩的同伴突然尖叫了一聲,那聲音穿得極遠,極具穿透力,似乎能飛到世界的盡頭。
“他有屁!”
這是路邊的一個大人,他也同樣大聲尖叫了起來。
“他有皮!”
“他有皮!!!”
“他有皮!!!”
一百句、一千句、一萬句,乃至十萬、百萬句相同的話語匯聚成了一句話,巨大的聲波在城市中不斷沖撞,將大樓崩塌、將地面撕開,將人體震碎。這十萬、百萬句相同的話語變成了此刻天地間最有力的武器,以無匹的氣勢沖向了巴克。沖向了安納培。
世界陷入了到了徹底的寂靜當中。這座城市里所有的居民們,它們的動作都在喊出那句話以后停了下來,就像是失去動力的人偶,一動也不動。四周的大樓維持著坍塌的過程,但那些崩落的碎片也與城市中的居民一樣,被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它們停留在半空一動也不動,似乎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停止了。
巴克重新恢復了人形,旁邊的安納培也解除了防護罩。看著他那酷炫的防護罩,巴克老爺的心里越來越不平衡了。這家伙該不會是主角吧?怎么技能都這么酷炫?他一個上校級戰斗力的菜鳥憑什么技能這么酷炫????
但腹誹歸腹誹,工作還是要繼續的。巴克和安納培兩人離開了地面上出現的巨大黑色空洞,走到一家書店的門口站著。十幾顆從書店里面伸出來的腦袋正死死地盯著巴克他們之前所在的位置,巴克一腳將這些腦袋踢了個稀巴爛。看來這兒的時間也沒停止下來嘛?
巴克老爺從自己的懷里摸出一個水壺,擰開蓋子喝了一口。這似乎是某個特殊的信號,在他喝下那口水之后,被“定格”住的畫面又重新開始了流動。城市里的居民們開始崩裂,大樓與房屋繼續倒塌,地面上的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這是很多高等學院里都會教授的一個技巧,叫做“置身于事外”。在非物質世界當中執行任務的時候,這個技能是非常之好用的,它能夠讓使用者規避很多很多的危險。
以巴克老爺的實力,這種等級的攻擊他自然是能夠硬接的,不過沒有那個必要。與安納培一起站在路邊,巴克和他正冷眼看著這個世界的毀滅。
目前所經歷的一切也只是虛幻罷了,雖然它們都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東西,都是確確實實發生的事情。在這樣的“影子世界”,城市往往是重疊在一起的。當這一出“戲”結束之后,下一出“戲”便會開始。
城市中的一切都變成了碎片散去,在新出現的黑暗中,巴克和安納培靜靜地等待著。
“你今年多大了?”
巴克感到有些無聊,便找旁邊的安納培聊起了天。
“二十九歲。”
安納培沒有看他,估計是還在為那一腳生氣。雖然他是有點磨蹭,可這家伙也不能直接一腳就把他踹下來吧?以前搭檔的姑娘們可從來不會這么對他!
“這么年輕呢?”
巴克的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袋子,袋子里裝的是香噴噴,還冒著熱氣的烤餅。烤餅是北方的特產,南方這邊很少有正宗的北方烤餅。阿卜李斯學院里這一批的北方學生有不少,但是會做烤餅的恐怕就只有巴克一個人。
見安納培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手上的袋子,巴克又把手伸進懷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一個同樣的袋子,拋到安納培的手中。
“你……?”
安納培的手里捧著滾燙的油紙袋,滿臉都寫著震驚。巴克的這個“百寶袋”他之前在學校里也是早有聽聞了,但沒想到的是這家伙的百寶袋居然是真的?他媽的,他還真的是什么東西都可以放到懷里去啊???
“小意思,一點小花樣罷了。”巴克三下五除二把手上的烤餅吃完,然后將油紙袋隨手一丟。嚼吧嚼吧將食物全部吞下去之后,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還打了個嗝兒。
“這是我的獨門絕技,一般人學不會。”
“怎么做到的??”
看著仍舊一臉震驚,但是已經麻利地拆開油紙袋,吃得滿嘴油的安納培,巴克老爺不屑地哼了一聲。除了不屑,還帶著些許的自傲。
“只是對于衣服空間的優秀管理罷了,不是什么真正意義上的特殊能力。但就是這種一點也不特殊的特殊能力,你們這種人是永遠也學不會的。”
自討沒趣的安納培不再說話,只是在那里摸摸地吃著餅。巴克的手藝確實好,怪不得每次出任務的時候總是有一群人搶著要當他的搭檔。跟他搭檔,是有嘴福的啊。
巴克拿著紙巾擦著嘴,看著這座趁他們倆吃飯聊天的時候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新世界。還是和之前差不多的畫風,只是在這暗黃色之中,又多了些許象征著更深層腐爛的黑色。
這是一座以腐爛為主題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地腐朽不堪。
“呀,還挺漂亮的呀?”
巴克指了指街邊的一個雌性居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安納培差點沒把嘴里吃的東西吐出來。“媽的,這叫漂亮???”
“這怎么不漂亮嘛?”巴克看著安納培,一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就算是已經爛掉了,但是你得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呀!你看看這姑娘,看看這身材,估計沒腐爛的時候絕對是個大美人兒!”
安納培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自己的進食速度。調查員們的承受能力都是很強的,雖然那個腐爛居民長得很丑,但這也不會影響他的食欲。他剛才想吐只是因為巴克的特殊審美把他給惡心到了。
這家伙有點饑不擇食。不過看他長得也不丑,按理說品味也不至于這么……
算了,這種事情沒有深究的意義。可能他確實是如他所說的那樣,有著一雙“善于發現美,能夠欣賞特殊美”的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