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臉人?”余娥不止一次聽吳比提起過此人,脫口而出。
“嗯……這人極為奇怪,現在我能猜到的,大概就是他跟歡喜境有仇。”吳比攤攤手,“娥兒你可小心點……”
吳比說前半句的時候,余娥眼中閃過一絲戾色,但聽到后半句馬上便煙消云散:“娥兒知道啦……”
吳比見余娥聽了進去,便也不再多說訾星律有多強大,以便過于長他人士氣:“所以我現在想知道一下,此戰的源頭到底是因何而起?”
“我知道!”狐來騰地一下跳了起來,“就是乘鶴樓往北面送貨,被九里坡和八方湖……”
狐來說了一遍雙方恩怨,吳比、許何和余娥三人好整以暇地聽著,都沒有打斷,直到他說完,吳比方才輕輕點了一句:“所以那批貨是導火索,但這消息是誰透露出來的?乘鶴樓跟殷國做了那么久的生意,怎么偏偏就在這次被劫住了?”
“然后好巧不巧的,凌云頂有人落地,刀氣魔也從天而降……”吳比下意識地把這些線索往厄普曼身上穿。
“那娥兒斗膽,就要問問恩人到底是從哪里來咯?”余娥抬抬眉毛,“你也是一樣地從天而降,難不成跟那不死之人……和刀氣魔都一樣,是從漏中來?”
“說實話,那刀氣魔我認識,我與她……的確是從一處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吳比也便不再隱瞞自己和荒木沙羅的糾葛,不過當然也沒說得那么細。
“我認識刀氣魔的師父,現在我懷疑……整個這件事,都與他師父脫不開干系。”吳比正色說道,“他師父名為‘上人’,我想問問小余有否聽過這個名號?”
“什么上人?”
“沒聽過?”
“紅蓮上人、紫煙上人……總歸要有個名號吧?”余娥問的是另一碼事。
“那我也不知……”吳比一拍腦門,才知道二人說的是兩件事情,于是連連搖頭。
“那這上人目的何在?有什么手段?”許何補了句。
“怎么說呢,這個上人手段不少,煉出許多刀兵,分發其門徒行走世間……”吳比喃喃道,“目的嘛,是淘汰弱者,遴選強者……”
“哈,那聽起來是與恩人有分歧了。”余娥笑了一聲,有意無意向著坑底那邊瞟了一眼,“像恩人這般把人當人的仙家,真的少見。”
“所以我想問問你們……這個思路對不對。”吳比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碎臉人見到歡喜境便抓,那這豈不也是在遴選強者?所以我懷疑上人與訾星律有種共識,想借此戰之機,收攏更多強者。”
吳比一邊在說,其實也是一邊在給自己捋順思路:“畢竟像黃曈老祖這種老烏龜,不真的戳到他們的痛處,肯定是沒法引蛇出洞的咯?那這一戰關乎此地靈寶靈藥的歸屬,自然也能引出更多埋著頭的老王八,你看看狼蠻不就是被抓走了么……”
“等一下,我沒太聽懂。”許何皺皺眉頭,打斷了吳比的話,“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合著你們這一脈……都是舍己為人型的?先是屈南生,再是刀氣魔?”
“那你要這么說……還真不算錯。”吳比也沒辦法否認,“總之我與上人目的相同,手段有異,這么順著猜下去的話,這一戰有沒有可能是他撩撥的?”
“拉倒,都是胡猜,沒必要想那么多。”許何搖搖手指,“反正吳兄弟的目的……也只是讓南生成為英雄,猜得那么多作甚?還是說你跟那上人有仇?”
“有仇,不共戴天之仇。”吳比答得不假思索。
“那吳兄弟是也想趁此一戰,收拾掉那上人唄?”許何幫吳比把話說完。
“正有此意。”吳比點頭應是。
“恩人胃口很大,娥兒喜歡。”余娥說的話,總像是有另外一層含義。
“先不說能不能成,我就問一句,這上人在哪?天上?”許何瞇眼道,臉帶蔑視之意。
“他不敢明目張膽地來,兼之身上也有不少要事……”吳比沉聲道,“不是說那刀氣魔正在倒數?我懷疑等她數罷,上人便會降世。”
“那便讓他數去,下來了殺之便是。”許何面不改色,“還是說這‘上人’太強,吳兄弟怕咱們準備不夠充分的話……吃不下來?”
與吳比相處夠久,許何也能猜到那“行云無定斬”需要蓄勢許久方能全功,那假如‘上人’也如同訾星律那般厲害,不攢足了勢當然不好殺。
“總之肯定不是那么好吃……”吳比雖然從來沒有直面過厄普曼,但畢竟這人也是白手套的元老級人物,把他當成石魚那種貨色肯定毫不為過——石魚可是唱唱歌都能唱得人魂飛魄散的主。
“算了,為免節外生枝,那刀氣魔……我們還是殺了,不讓那上人下界。”許何的幾問理清了吳比的思路,也促使他終于做出了決定——全力幫屈南生成為英雄,其他的事情都要以此為中心展開,不然一旦所求太多,很可能一無所得。
“恩人決定了便好。”余娥歪歪頭,也沒再過多勸說。
“不過吳兄弟說……那上人煉出許多刀兵……里面不會也有什么神劍之類的吧?”許何的戰意十足,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目前他練的都是刀。”吳比撇撇嘴,“有機會帶你看看刀氣魔,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神志,快要變成一把刀了。”
“嘖嘖,那也很難拿來幫南生破境了……除非他雖然拿的是刀,但練的是劍法……”許何也沒有忘記幫徒兒找個好對手。
“刀法,貨真價實的刀法。”吳比也暫時斷了這個念想,望著地上剛才的寫寫畫畫陷入沉思,感受著局勢變化。
“既然目標已定,那吳兄弟……現在你也該告知我們全盤計劃了吧?說出來,也好大家一起參詳參詳。”許何終于再度問起。
“可以是可以,不過在那之前……其實我……”吳比突然噗嗤一笑,連連搖頭。
“恩人說呀!”余娥戳了戳吳比的臂膀。
“其實我還有一問。”吳比強忍住笑,正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