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同樣是金色的,其氛圍也令人鎮靜,但海水的療效卻與五十萬檔次的服務全然有別——吳比泡進水中之時,幾乎感覺不到對精神的愈療作用。
好在有琥珀——一切都是若隱若現的,若隱若現的頸線、若隱若現的汗珠,若隱若現的鎖骨。
琥珀從水霧中現身,雙手輕輕從水面拂過,攪起一道波紋,推到了吳比面前;水波紋從吳比的胸前泛向雙肩,再繞到后背,就像是給了他一個軟軟的擁抱。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堅持下來的。”琥珀看到吳比精神狀態還不錯,并肩過來道。
“中間差點沒堅持住。”吳比實話實說——如果不是龍晶的一拳,吳比恐怕早就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然后在審訊室里被人制服了。
“不好意思,連累你了。”吳比回憶起這四個月以來經歷的痛苦,覺得自己至少應該向琥珀道個歉。
“其實這正好是個提升我們對痛苦忍耐力的好時機,畢竟審訊室中很安全,即便再痛苦也不會死亡。”琥珀倒是非常樂觀,“有了這次的經驗,再在其他的世界遇到……”
琥珀說著說著,突然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吳比。
“遇到什么?”吳比聽她話說一半,下意識地問道。
琥珀不答,只是望著吳比,上上下下打量;吳比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攪渾面前的水,不知她是何意。
“……真是你殺的?厄普曼?”琥珀絲毫沒有注意到吳比的小動作,看著他的臉像是在看怪物。
“噓……”吳比比出個噤聲的手勢,“好不容易挺過來了,可別被人聽了去。”
“放心,金色海岸里面沒有人能監聽。”琥珀靠得近了些,“真的是你?”
“嗯……”吳比猶豫了一下,還是承認了,“所以最后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成了我的替罪羊……”
“你怎么做到的?!”琥珀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在腦海中演算了無數次,也想不到吳比到底是怎樣殺死厄普曼的。
“那里可是神仙多如狗的中州啊……”吳比心說要不是訾星律和厄普曼打成了那樣,自己還真收不下上人的人頭。
于是吳比便在海邊給琥珀講了一邊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得琥珀越來越興奮;在講到了最后那一記行云無定斬時,琥珀緊張到跳起,水花迸濺了吳比一臉……
那景象,叫吳比呆在原處說不出話,只會喃喃阿巴阿巴。
“真想不到……你有這么大的本事。”琥珀聽完全程,對吳比刮目相看,恨不得自己也身處那場戰斗之中。
“所以你是第一個告訴我的?”琥珀的點也比較奇怪,聽了半天,最在意的居然是這個。
“確實如此。”吳比的語境還有些停留在中州,咬文嚼字的,“不過龍晶、葉鹽和石魚都猜到了,是他們叫我堅持住的。”
“也對,畢竟厄普曼死的時候你在中州,這宇宙里有能力隔絕魂燈力量的世界沒有幾個,偏偏中州就是其中之一。”琥珀猜到了葉鹽他們的猜到,“厄普曼又怎么能錯過這次機會?他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吧?”
“嗯,直接送了一個人杰的命,外加搭上了一把魂武,才換來傳送的機會。”吳比算了算,厄普曼投的本錢的確不小。
“其實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么厄普曼耗費這么大的精力,非要在中州追殺我?”吳比不太明白的是,即便自己在藍星表現還不錯,可是還遠遠沒有達到威脅了厄普曼的地步吧?
“這還不簡單?中州有能力隔絕魂燈,厄普曼想殺你,又怕被龍晶追殺,當然要選在那里。”琥珀理出來的邏輯非常簡單,“只是他沒想到,被你借中州的人力反殺了他。”
“可是他為啥非要殺我?我還以為白手套的靈魂訂造師都看得很開呢,不就殺了他一個門徒么……有必要這樣?”吳比攤攤手。
“哈哈哈,他當然不會為了個門徒這樣,他是為了你啊!”琥珀笑得前仰后合。
“為了我?”
“對,這個道理我很懂,我給你講。”琥珀稍微轉身,正對吳比,“你知道我愛煉魂武吧?”
“對啊,那么多包包。”吳比點點頭。
“厄普曼和我差不多,只不過他喜歡的魂武不是包包,而是刀。”琥珀面色凝重,“待魂武煉制到一定的境界,就需要很多特別的靈魂做材料。”
“一定是厄普曼發現了你的好勝心極強,想要俘獲你的靈魂煉刀!”琥珀給出答案。
“啊!”琥珀說道這里,吳比聽明白了——厄普曼到了中州之后還在那里啰啰嗦嗦,為的就是檢查自己是不是合格作為他的材料。
記得當時他說,要拿自己煉一把最強的刀?是哪把?布都御魂、數珠丸恒次以及十拳劍都煉得比較完全了,難道還有第四把?
有時間要再好好檢查一下厄普曼的遺物——吳比如是想到。
“對了,他死了以后爆裝備了,你要不?”吳比正好覺得自己做的包包拿不出手,既然害得琥珀這么慘,賠她把刀也不錯——而且她是煉制魂武的專家,或許能夠發現一些自己錯過的情報。
“來,看看。”琥珀好奇心起,一轉身趴在了海岸上。
吳比也紅著臉轉身,從小梁朝里喚出了布都御魂和村正——十拳劍正在人頭匣里,所以便只能先給琥珀看這兩把。
琥珀看到魂武,表情突然十分認真,自顧自地研究起了兩把刀,渾然不理自己的背線給吳比造成了多大的困擾。
吳比稍有些尷尬,欣賞起了黃金海岸的風景,余光卻時不時地不受控制——這處的黃金海岸沒有什么人,只有遠處一些零星的人影,不知是哪個組的同事。
“這兩把魂武都很強,而且煉制得極為完善,恐怕是不能再有突破了。”琥珀看了一會便得出了結論,“而且我察覺到,上面不僅有魂武的屬性,更有一種魂道附著,不知目得為何。”
“那怎么能知道?”吳比來了興致。
“除非你能完全降服它們,不然永遠都不會參透。”琥珀給的答案正是吳比想聽的——人頭匣一出,還怕降服不了它們了?
“你去一趟中州,就這么糊弄我?”琥珀話鋒一轉,“拿點死人東西,就當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