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比一行人跟著狂歡者們趕往鎮邊,路上常武片刻不離小蘇身旁,始終在嘟嘟囔囔。
“你這樣太不謹慎了,你怎么知道他們是什么來歷,就跟他們一起走?”常武把小蘇圍在三人的身子內側,不給她與狂歡者們接觸的機會,“萬一走到了他們的地盤,被他們攻擊了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殺出來唄。”吳比指了指瑪卡貝的戰矛,“有高山族第一戰士在這里,你怕什么?”
“哼,你怎么知道他們沒有殺手锏?”常武經過了伊斯塔星球的一系列事情,眼下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個膽小鬼,“小王呢?”
親眼見過小王出手,常武的心里已經對一行人的戰力有了一個最基本的評價——小王最強,其次是余娥,然后才輪到吳比和瑪卡貝。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給我讓開。”小蘇噗嗤笑了,撥開常武的手,“你這樣,誰都知道我是這里面身份最特別的人,反倒容易暴露。”
“暴露什么?”常武一直壓著聲音說話,小蘇這么放聲一語,立時引得狂歡者回答。
“暴露我才是宇宙嘰嘰嘰的最狂熱粉絲!”小蘇振臂一呼,狂歡者們哇哇大叫手舞足蹈,都各自表示不服。
于是在一片喧鬧聲中,一行人離商店街越走越遠,終于來到南哨鎮邊緣一處破舊的山洞中。
山洞里凌亂不堪,有喝剩下的飲料、吃剩下的魔獸骨頭,與垃圾場無甚不同,顯然這群狂歡者也不是常駐此地,只不過這次有宇宙嘰嘰嘰的演出,才暫時找了一處落腳之地。
“說吧,你的門票,怎么才肯換給我們?”狂歡者中領頭的那個一伸手,便問起吳比,“我們湊一湊的話大概湊得出十枚藍幣,再多也找不到了。”
十枚,幾乎天價了,吳比差一點就想把門票轉讓出去。
“別急呀,我們難道不能一起去么?門票又沒有規定人數。”吳比反復確認過,門票并沒有任何地方標注說是單人制的。
“你肯帶我們一起去?太好了!”狂熱者們一片沸騰。
“為什么不帶?”吳比見他們欣喜若狂的樣子,突然覺得也許自己有一點太隨便了。
“哈哈哈,我們早就在宇宙嘰嘰嘰的禁入名單里啦!說我們太吵了,會影響其他人看演出!”一位狂歡者振臂高呼,“怎么會呢?你們說會不會?”
“當然不會!”狂歡者們齊聲應和。
“我們只會……”振臂的那位再喊一聲。
“把場子炸翻掉!!!”應和的人聲音炸響在山洞中,回音都連成了一片。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最熱情……”吳比也沒有反口說不帶他們去,只是對這群單純到有點夸張的人有了更深的理解,“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們是怎么拿到十枚藍幣的?”
“你說這個?”狂歡者們在山洞里翻翻找找,從一個飲料瓶里翻出了幾枚藍幣,“當然是用愛去找!”
“我們參加過他們上一次的演出,當時宇宙嘰嘰嘰就留了線索,說要來維斯藍開辦下一次的演出,所以我們從那時候就開始搜集藍幣啦!”狂歡者們每次講話都七嘴八舌的,不用心聽很難分辨誰在說什么。
“你們一看就是不懂,藍幣在維斯藍很值錢,但也有不少流落在外,當地人并不知道藍幣的價值,所以會被我們換過來。”遠處一個小個子高聲叫道。
“對對對,換了足足有一年,才換到了這么多。”
“這下我們終于可以進現場了,實在是太激動了!”
“就算宇宙嘰嘰嘰是把演出開在遺跡里,我們也要一起去——”狂歡者們的說話方式就是每說三句話,一定要有人振臂高呼一聲。
“對!一起去!”有人振臂高呼,當然就要有人應和。
吳比見山洞里完全沸騰,怎樣也想不到宇宙嘰嘰嘰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讓如此多的人行風如狂。
“所以你們還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吳比抓著一個看起來相對冷靜的狂熱者問道。
“不!知!道!”那狂熱者遠遠不如他看上去那么冷靜,“只有最核心的一小圈粉絲,才會知道具體的時間地點!”
“對,那群冷靜的粉絲嫌我們無法保守秘密,所以從來都不告訴我們!”狂熱者說著,又開始振臂高呼了起來,“他們才是假粉絲!對不對!”
“假粉絲!假粉絲!假粉絲!”馬上又有人應和。
“那文森特算是哪種粉絲?”吳比也在垃圾山老大的臉上看到過與狂熱者相同的神色,不僅發問。
“他是冷粉與我們熱粉之間的橋梁,從前是熱粉,現在是冷粉,也就是——”狂熱者們再度舉起手臂。
“叛徒!叛徒!叛徒!”
“明白了,也就是說他會知道演出的具體時間地點?”吳比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有誰知道他在哪么?”
吳比相信那群經驗老到的宇宙海盜……一定不會死在伊斯塔星球外的虛無地帶——假如要是能與他們取得聯系,交流起來一定比與這群狂熱者省力得多。
“他們啊,他們除了是粉絲,也是宇宙海盜,所以現在一定在五鎮之一,準備參加大集市呢!”有耳朵尖的狂熱者聽到了吳比的問題,大喊著回答道。
“那我先去找找文森特他們,等演出快開始了,我再回來找你們……”吳比的聲音淹沒在狂歡者們呼喊的聲浪中,幾乎沒有被人聽到。
四人離開,走了許久,都還沉默不語——一是在回味剛才與狂熱者們的溝通,二則是耳朵實在被震的夠嗆,互相說話很難聽得清聲音。
直到天色漸晚,四人不聲不響地回到商店街附近,才輪到常武開口,總結一天的收獲:“維斯藍……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是啊,這里有宇宙海盜、懸賞任務、待發掘的遺跡、待參加的大集市,有盜賊、變異的生靈、拾荒者、狂熱者……
還有隨時都可能追上來的嗒然柯。
“差不多了,列個時間表,我們可以挑一挑去哪里避難了。”吳比打開通訊器,赫然看到大嘴巴發給自己的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