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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理寺獄三日游(接踵而至)

  “那高伯逸要怎么處理,他可是...”畢云義欲言又止。

  高伯逸乃是高德政的私生子,俗稱野種,連庶子都不如,爹不親沒娘愛,還被家中大婦所不容。

  但他終究是高德政的兒子,收拾高伯逸,就是在痛打高德政的臉。

  就如同明朝那些朱氏皇親一般,朝廷的策略就是養豬,他們不能當官不能科舉,但若是有人要主動欺負這些人,那就是打大明皇室的臉,錦衣衛不會看著不管,很多事就這么矛盾。

  “高伯逸本身無罪,該怎么辦就怎么辦,無罪釋放即可,他本來就不是驛站的人員不是么?”

  高洋擺擺手,暗示畢云義想得太多。

  其實這位酷吏大人是真想把高伯逸弄進自己門下,但高德政這個名字,不能忽視。

  畢竟那位老哥,在高洋沒發達以前,兩人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勸說大佬楊愔倒戈,也是高德政親自出馬的。這份從龍之功,畢云義比不了。

  他是酷吏不假,但也有自知之明。

  “去吧,把案子查清楚。”

  高洋打發畢云義滾蛋,然后興致勃勃的參觀戒律房的刑具,甚至拿到手里比劃,眼中滿是壓抑的興奮癲狂.....

  高伯逸自然是不知道高洋偷聽他跟畢義云談話這種事情。他回到自己的特殊牢房還不到一個時辰,外面就有獄卒敲門說有人要來探監。

  高伯逸把藏在靴子里短刀攏進袖口,兩手攏起來對著門冷靜的說道:“進來吧。”

  他在鄴城舉目無親的,會有人來探監?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如果是畢義云這種辦事的人,肯定無需通報,想進來就進來。這次卻是有獄卒通報,很顯然這個人不是監獄系統的人,搞不好是來殺人滅口的。

  高伯逸忐忑的看著牢房的大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男生女相的十四五歲俊逸少年,平靜的看著他。

  “怎么是你?”

  高伯逸脫口而出問道。

  “為何不能是我?當日我就說,過兩日把弩還給你,現在那東西就在大理寺獄外面。我是來還東西的,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用不上了。”

  那少年忍住臉上的笑意,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哦哦,知道了,謝謝你。”

  高伯逸懶洋洋的坐到胡床上,沒興趣再搭理對方了。

  他又不搞基,對這種比女人還漂亮的帥哥沒興趣。

  “高伯逸,其父是右仆射,侍中高德政,其母為歌姬,已亡故。

  你常常自稱陳二狗,和舅父住在鄴城驛站,寄人籬下,我說得可對?”

  “行啦行啦,知道你們這些肉食者厲害。”

  人家把他老底都摸清楚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叫我二狗就行,我真不介意。”

  “嗯,二狗,你可以叫我四郎。”

  那少年淡淡的說道,但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高興的。

  “鄴城今日戒嚴,你可知有多少因為驛站大火人家被查?”

  “那我哪里知道。”高伯逸撇撇嘴,這少年說的話題好沒意思。

  “罷了,其實這事與我無關。”四郎輕嘆一口氣。

  兩人又把話說死了。

  “你覺得當今天下三分,誰有可能笑到最后?”

  高伯逸隨口打哈哈的問了一句,主要是對方太嚴肅,說的話題又不能太輕佻。看對方的樣子非富即貴,應該對這種話題有想法。

  “當然是我大齊國。”

  那少年不假思索的答道。

  “為何?”高伯逸一臉懵逼,這少年看起來人不壞,但也太...要知道最后贏的是北周啊!

  “因為齊國有我,只要有我在,齊國就不會亡。”

  四郎十分篤定的說道。

  這已經不是自大了,這完全是毫無根據的自戀啊!

  兄弟,我雖然沒上過戰場,但我知道那不是在選美啊。你長得帥有毛用!長得帥不代表會打仗啊!

  似乎看到高伯逸不信,那個叫四郎的少年不甘心說道:“我自幼熟讀兵書,弓馬嫻熟,你憑什么以為我做不到戰必勝,攻必取?”

  “是是是,趙括趙大人,連他老爹都難不住他呢,想來你應該比趙括厲害點。”

  高伯逸眼珠朝上,言不由衷的說道。

  “你欺人太甚!我要跟你比較武藝!”

  四郎被高伯逸鄙視,漲紅了臉要跟他決斗。

  “項羽初學文,不成,學劍又不成,項梁大怒問奈何為之。項羽曰:學文寫名字即可,學劍一人敵,吾要學萬人敵。遂讀兵書,大喜,又不肯竟學。”

  高伯逸不緊不慢的說出項羽本紀里面的一段。

  “我讀了兵書啊!”

  “但你要跟我比劍,比一人敵有什么意思?就算贏了,不就陣前一莽夫么?”

  這...叫如何說?

  四郎頓時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幫高伯逸找一支軍隊來,兩人在沙場上練練吧?

  別說是高伯逸,就是自己現在手下也都是家奴門客,連一兵一卒都沒有。

  看到對方被懟得說不出話來,高伯逸哈哈大笑道:“要比試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且聽我慢慢道來。”

  高伯逸坐到書桌前,拿出一張紙,看著四郎問道:“還不筆墨伺候?”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四郎險些要暴起痛毆高伯逸,想想對方似乎有新主意,還是硬生生的把氣忍下來了。

  磨好墨,遞上毛筆,高伯逸就在紙上寫畫起來。

  “這個游戲呢,你我一人掌管一隊,手下各十人。”

  “嗯,十夫長,理當如此。”四郎點點頭,隱約覺得高伯逸說的東西,很有意思。

  “再配羊皮球一枚,充氣,人頭大小,球門兩座,寬兩丈。

  比斗以一個時辰為限,哪一隊將皮球射入對方大門次數多,就算贏。球門前配守門員一人,可以用手撲球,但其他隊員只能用足踢球......”

  高伯逸將后世足球的規則大體上跟這個叫四郎的少年解釋了一番,對方的眼睛越睜越大!

  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但總感覺有點厲害啊!不,是相當厲害!

  “這是不是像蹴鞠?”四郎興奮的問道。

  “別打岔,聽我繼續說。”

  蹴鞠不是什么新鮮東西,甚至球場都不是。東漢李尤的鞠城銘有所說明:“圓鞠方墻,仿象陰陽。法月沖對,二六相當。建長立平,其例有常:不以親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鞠政猶然,況乎執機!”

  說的就是“足球場”的樣子。

  只是北朝戰亂頻繁,誰還有心思建球場踢球啊。更別說蹴鞠和現代足球差得不是一星半點。鞠城這種東西,四郎長這么大都沒見過哪怕一次。

  “哦,對了,還需要一片草場。”高伯逸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天,卻看見四郎呆呆的看著自己。

  不會吧,難道這少年是個基佬?哥不好這一口啊,麻煩了。

  “我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四郎自大了,在這里給伯逸兄道歉。”

  四郎對著高伯逸深深一拜。

  “嗨,那么客氣干嘛,叫我二狗不就好了。”高伯逸對二狗這個名字怨念深重。

  “好吧。二狗,我這就回去準備,等你出了大理寺獄以后,我再來找你,一起玩這個什么...嗯,足球。”

  四郎興匆匆的走了,留下呆若木雞的高伯逸在牢房里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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