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循點點頭,“是啊!打到現在,劉備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堅守綿竹了,恐怕也就這兩日他就要撤兵了。”
鄧芝道:“主公!我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鄧芝脫口說道:“決堤放水,水淹涪城!”
“水淹涪城?”
前不久,法正曾經掘開過涪水,淹死了劉循一萬人馬,使得劉循不得不放棄偷襲涪城的計劃。
看向鄧芝,劉循面露期待:“說說看,為何要決堤放水?”
鄧芝清了清嗓子,回道:“主公!雖說我們眼下兵力占優,但想把劉備徹底困死在綿竹,也不現實,法正的身邊還有兩千人馬,隨時可以出兵接應劉備。可如果我們把涪水掘開,到時候水勢汪洋,一片澤國,不僅切斷了劉備和法正的聯系,劉備沒有船只也很難再回到涪城。”
“好!”劉循聽后面露喜色,當即稱妙。
“鄧芝!給你三千人馬,速辦此事,今夜務必掘開涪水。”
劉循雷厲風行,一旦決定做什么,絕不拖泥帶水。
“喏!”鄧芝拱手領命,轉身大步離去。
因為附近的百姓都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即便把涪水掘開,劉循也不用擔心會波及到無辜的百姓。
…………
夜已經深了,燭火搖曳,映出一道雄健的背影,馬超還沒有入睡,正站在窗前,一個人怔怔的發呆。
黃權和簡雍,他都見過了,而且見的次數還不少,兩邊都極力勸說馬超,可馬超卻遲遲拿不定主意。
理智來說,他更看好劉備,劉備有仁義君子的賢名,曾和馬超的父親一起討過董卓,也參加過衣帶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劉備一直把曹操視作生平頭號勁敵,這很合馬超的胃口。
他無時無刻不盼著親手殺了曹操,為自己雪恥,為家人復仇。
可劉備的處境,卻讓馬超陷入了猶豫,很難下定決心。
如果劉備氣勢如虹,在益州徹底占據上風,馬超絕不會遲疑,可黃權不斷的把益州最近的戰況告知馬超,馬超沒想到,劉備竟然連吃敗仗,被劉循逼到了綿竹。
“兄長!”馬岱推門走了進來。
“何事?”馬超看了他一眼,問道。
“簡雍又來了。”
“讓他進來吧。”
片刻之后,簡雍邁著方步,神情灑脫的走了進來。
劉備的局勢非常被動,幾次來信催促簡雍抓緊時間,務必說服馬超。
簡雍心里也很著急,但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剛一進門,他便放出了一枚重磅炸彈,“馬超將軍,你還不知道吧,劉璋已經死了!”
“什么?劉璋死了?”馬超猛然一驚。
簡雍微微一笑:“劉璋被黃忠一箭射殺,益州現在群龍無首,局勢必然陷入動蕩。劉循年紀尚輕,資歷又淺,只不過一勇之夫罷了,他很難穩定益州的局勢,相信用不了許久,主公很快就會展開反攻,一旦諸葛軍師越過江州,我軍兵分兩路,前后夾攻成都,益州指日可定!”
簡雍口氣堅定,言語之中充滿自信,馬超陷入了沉思。
等簡雍離開后,沒多久,黃權也來了,兩人差一點就碰面。
黃權剛一進門,馬超便問:“先生!劉璋死了,對嗎?”
黃權并不隱瞞,點了點頭。
“這……”
馬超眉頭一皺,嘆息一聲:“聽說劉循今年才二十歲,他如此年輕,資質淺薄,益州這副重擔他能挑的起來嗎?”
黃權冷冷一笑,反駁道:“將軍!你這話未免太武斷了,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江東小霸王孫策,不到十八歲便繼承孫堅遺志,爭霸江東,以弱冠之年,打下了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威震天下。其弟孫權,同樣不足十八歲接管江東,其表現不用我多說,就連將軍你,不也是年紀輕輕便獨當一面,在西涼闖出了赫赫威名嗎?”
馬超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想起年輕時候的神勇表現,馬超很是自豪。
在他很小的時候,馬超便獨自帶兵東征西討,大仗惡仗數不勝數,西涼的羌胡哪個見了他,無不聞風喪膽,“錦馬超”的威名正是在那個時候闖出來的。
馬超的表情黃權盡收眼底,接著說道:“我家公子受命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如果不是強敵來犯,恐怕誰也不會注意到我家公子的表現。自從執掌兵權以來,跟劉備大大小小打了不下十幾戰,公子的表現有目共睹,說他力挽狂瀾,一點都不過分,劉備現在只能龜縮在綿竹,已是山窮水盡,日暮途窮。劉備軍無斗志,兵無戰心,糧草難繼,后援難續,大將黃忠被我家公子所殺,魏延也棄暗投明歸降了益州,鳳雛龐統用不了多久也能被我家公子感化歸降,這益州,劉備根本就沒有機會染指!”
停頓了一下,黃權糾正道:“現在應該稱呼我家公子為主公,而這對將軍來說,也是一大喜事。”
“哦?此話怎講?”馬超不解,緊緊的看著黃權。
黃權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如果先主派人游說將軍,將軍會答應嗎?”
馬超搖了搖頭,忍不住笑了,他連張魯都瞧不上,至于劉璋,更是不放在眼里。
投奔張魯,一者,漢中離著關中更近;二者,張魯之前曾派兵幫助過馬超,兩家多少有點情義。
黃權接著說:“若先主派人前來,將軍未必會考慮歸順益州,即便公子誠意相邀,可他之前畢竟沒有接管益州,將軍心里怕是也會有所顧慮。但現在則不然,我家公子已經成為益州之主,他誠心誠意邀請將軍,日后自然不會怠慢將軍。”
簡而言之,馬超瞧不上劉璋,如果劉璋還在世的話,即便是劉循邀請馬超,馬超心里也多少有些顧慮,畢竟劉循僅僅只是益州的繼承人,而不是益州的掌權者。
劉循的承諾,劉循的誠意,難免會打些折扣,難以令人信服。
現在情況就不同了,劉循一言九鼎,他的態度,就等于是益州的態度。
馬超想了想“容我再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