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
儒家,小圣賢莊門口,宇文成都臉上滿是警惕之意,右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左手則是揪著黃衣小孩的衣領,猛地他提起。
緊盯著面前正張牙舞爪,想要逃脫的黃衣小孩,宇文成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的殺意,“說!你究竟是誰!”
“我是儒家弟子,子明。”
宇文成都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道:“演技倒是不錯。不過可惜,你丹田內的那股渾厚真氣,早已暴露了一切。”
在外人看來,凌波微步是嬴修遠手下必練的一種武功,但其實并不單單只有這一個,還有種陰陽術,也是每個人都會的。
這門陰陽術乃是鄒衍所創,不僅容易修煉,而且實用性極高,不過他剛創出這門功法沒多久,就被數十名道家高手,合力封入了陣中。
這種奇異的陰陽術,嬴修遠取名為探查術。此術可以無視雙方實力差距、以及大部分遮掩氣息之法,直接觀望到人體內的真氣,修為越高,所探查的范圍和能力也就越高。
在第一眼見到這個黃衣小孩的時候,他就感到了一絲不對勁,正要使用探查術,卻被趕來的張良打斷了。
有了張良的作保,他也就沒去在意這件事。
但就在那個黃衣小孩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戰場上訓練出的直覺,本能地告訴他。這個小孩極有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本著試探一下的心態查了一下,居然真的有問題。
明明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身上的真氣卻渾厚無比,足以媲美當世頂尖高手。
當然,如果僅是一身渾厚的真氣還算不了什么。天才雖然稀缺,但細數嬴修遠的手下,哪個不是十年,甚至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單純這一點并不值得宇文成都驚訝。令人奇怪的是,對方明明有這種實力,卻看起來十分遲鈍。
因此,宇文成都猜測,對方是故意裝成這種慫慫的樣子,好降低他的防備心。
看到宇文成都臉上警惕的神色,以及隨時要出劍的姿勢,張良已經大概推測出剛剛發生了什么。
連忙身受制止了宇文成都,張良說道:“將軍誤會了,這個孩子從小身受一種奇怪的咒印。他身上的渾厚真氣,乃是我們儒家使用特殊方法灌輸進去的,是為了替他壓制身上咒印的。”
瞥了一眼張良,宇文成都將信將疑地松開了手,盡管心中還有疑惑,但既然也有張良作保,他只得放棄了繼續追問下去。
松開了左手,看向地上正一臉驚恐地望著自己的黃衣小孩,宇文成都微微低了低頭,道:“恕在下失禮了。”
“不知者無罪。將軍是為了公子的安全著想,理應謹慎些。”
“張良先生能夠理解真是太好了。公子應該快要到了,先生還是快點帶著弟子入莊等候吧。”
目送著張良離去后,宇文成都在小圣賢莊門口等了僅約一盞茶的時間,便看到不遠處有人在揮動著纛旗。
這是安西鎮軍的旗號,公子來了。宇文成都回頭望向候在一旁的士兵,然后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小圣賢莊那已經不知多久未曾開過的朱紅色大門,稍稍打開了一條縫隙。停頓片刻之后,大門再次動了起來。
待到門完全打開,兩隊排列整齊的儒家弟子,從大門走了出來,分列于臺階的兩側。緊跟在他們之后走出來的是伏念和顏路。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地緩緩向小圣賢莊靠近,最終停在了距離門口三丈左右的地方。
最前面的一輛馬車上走下來的是一個體型十分豐滿的女子,女子手中舉著一個白色的面具,恰好將她的整張臉都遮蓋住了。
而第二輛馬車上下來的則是嬴修遠。
下了馬車后,嬴修遠緩步向門口迎接的伏念等人,那名女子則是候在馬車旁,等到嬴修遠經過她的身邊之時,慢步跟在了嬴修遠的身后。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二人,一股無盡的荒謬感涌上伏念的心頭。
這次扶蘇為了在新法上抵制嬴修遠,專門聯合了法家、陰陽家兩大門派,而嬴修遠居然就只帶了一個僅會耍嘴皮子的公孫玲瓏,還有剛潛入后院沒多久的韓非。
他承認韓非的確有才,但李斯他們也絕非庸才,僅靠韓非一人,怎么可能能夠抵擋他們這次的聯手進攻。
匆匆趕來的張良看到嬴修遠身后僅跟著一人,也是不禁一愣,他本以為嬴修遠這次至少要帶五個人以上,沒想到居然就來了一個。
“伏念參見公子殿下。”
擺了擺手,嬴修遠說道:“好了,我們之間不用這么多臭規矩了。”
“子房”,側頭望向伏念身后的張良,嬴修遠說道:“你先帶我們進去吧。留伏念他們在這里等就可以了。”
“是,請公子和這位先生跟我來。”
回頭看著嬴修遠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顏路低聲說道:“師兄,此次長公子來勢洶洶,六公子怎么只帶了一個女子?”
“公子他行事向來出人意料,此次只帶一人,應該有自己的考量在其中,你就不要在瞎猜了。”,伏念臉上雖然依舊是一副刻板的樣子,但熟悉伏念的顏路還是從中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盡管不知道嬴修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伏念知道,嬴修遠雖然偶爾喜歡說兩句不著調的話,但在這種關鍵時刻他是不會胡來的。
站在伏念身后的顏路看著伏念的臉色一變再變,更加確定了師兄也不知道嬴修遠為什么只帶一人前來。
儒家早已牢牢地綁在了嬴修遠的身上,顏路只能祈禱嬴修遠真的像伏念所說的那樣,有自己的考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