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桑海城外的群山之中,一座連接兩座山的木橋上。
赤練和白鳳站在橋上,仔細端詳著橋面上的破洞。
明明幾日前經過這里的時候,還是才翻新不久的木橋,現在上面卻是滿目瘡痍。
腳尖在橋上輕輕一點,白鳳一個閃身站到了木橋右側的護欄之上,俯瞰著整個破洞,道:“是被劍斬斷的,而且所有的斷口齊整,方向一致,應該是同一劍。”
“什么樣的劍可以一劍斬斷整座木橋?”,赤練微微蹙了蹙眉,將流沙最近送來的情報全都回憶了一遍,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絲的線索。
白鳳望向低頭沉思的赤練,答道:“可以斷定一件事。
斬斷木橋的這把劍,絕對不是鯊齒。”
頓了頓,白鳳瞥了一眼臉色漸漸難看起來的赤練,轉過身去,淡淡地說道:“我只是在說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收回盯著白鳳的目光,赤練低頭望向木橋上的大洞,陷入了沉思。
突然,赤練想起了幾天前,他們經過這座木橋時,遇到的那個名叫勝七的人,以及他身后所背的那把叫做巨闕的劍。
看到赤練的臉色不斷變化,白鳳知道,赤練應該也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只可能是那個死囚犯了,或許,那天你提議殺掉他,是正確的選擇。”
在得到了白鳳的確認后,赤練基本可以斷定,這上面的劍痕就是勝七所為了。
緩緩地轉過身,赤練向前走了幾步,然后停了下來,用余光掃了一眼身后的白鳳,問道:“你不過來嗎?”
“有事嗎?”,白鳳問道。
回過頭來,赤練笑了笑,道:“現在我們只有一件事,找到衛莊大人。”
話罷,赤練邁著妖嬈地步伐,離開了這里。
“是陰陽家的人。”
仔細端詳了一下地上那具尸體的死狀,蓋聶慢慢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院子里的眾人,繼續說道:“這種手法和當時巨子所中的六魂恐咒是一樣的。
不過...屋內的四人卻是死于另外一種咒術,具體是什么咒術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分別死于兩個人之手。”
大鐵錘狠狠地用右拳捶了一下左掌,怒罵道:“真是可惡!又是大司命那個惡毒的女人!”
這時,阿綱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了院子。
來到大鐵錘的身旁,阿綱喘著粗氣道:“大哥,全都問過了,周邊據點的兄弟們都說,從來沒有見過阿明。”
聽到阿綱的話,正在屋內查看其它四人身上傷的高漸離從屋內走了出來。
“屋內的四名墨家弟兄是在同一時間,被一擊斃命,足以證明那人的身手之強,以阿明的身手,絕不可能在這兩個人的手中逃脫。
也就是說,阿明現在還沒死,只是被陰陽家給抓走了。
而他之所以還能夠活著,就是因為陰陽家還不知道墨家的確切位置,他們想要借由對阿明逼供,得到墨家的據點所在。”
蓋聶皺了皺眉,沉聲道:“可能會比這更糟糕,他即將面對的,極有可能是陰陽家的左護法——星魂。”
與此同時,一處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不知昏睡了多久的阿明緩緩睜開雙眼,在他的面前,大司命的身影漸漸清晰了起來。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隨著一陣開門聲照了進來,阿明不斷眨著眼睛,努力適應著這道光。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阿明瞇縫著眼,想要看清來人是誰。
可是,就在他剛剛抬起頭的那一剎那,一道紫色的真氣覆蓋上了他的頭,阿明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不一會他就失去了意識。
桑海城內,李斯的府邸之中。
趙高帶著六劍奴,在一名秦國士兵的指引下進入了正廳。
“什么時候到的?”李斯開口問道。
趙高稟手作了一揖道:“接到大人的命令,立刻就啟身了,剛到桑海。”
“長途奔波,辛苦你了,趙高。”
“為相國大人效力,怎敢言辛苦二字。”
看了一眼緊跟在趙高身后的六名劍客,李斯說道:“你的六劍奴果然如影隨形,你到哪里,都會帶著他們。”
“再好的劍一直藏在鞘中也要生銹,這些奴才也有段時間沒有見血了。”
正了正神色,李斯說道:“這次黑龍卷軸被叛逆分子劫走,事態嚴重。”
“是”
“保護黑龍卷軸的機關鎖,由公輸家族霸道機關術設計而成,即使是墨家的非攻機關術能夠破解此鎖,也需要時間。
目前,星魂正在盤詢疑犯,追查叛逆分子藏匿的蛛絲馬跡,羅網組織也要同時推進,全力搜索,桑海城的每一寸土地都不能放過。”
待到李斯交代完,趙高稟手行了一禮道:“大人如果沒有其他吩咐,卑職就先行告退了。”
“公子也在桑海,你稍后也去覲見一下。”,當說完這句話后,李斯看到趙高忽然停了下來,不在說什么,疑惑地看著趙高,問道:“怎么了?”
趙高稟手行了一禮,然后說道:“出發前,十八世子吩咐,這次到桑海需全力以赴,事無巨細,都務必向相國大人,單獨報告。”
“十八世子?”,李斯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遍。
趙高點了點頭道:“正是。”。
趙高這句話中的意思,李斯很清楚,是想要拉攏自己加入十八世子一派。
但他不理解的是,眼下帝國最為炙手可熱的兩位公子,一是長公子扶蘇,二是六公子修遠,趙高竟然選擇了無論是名聲還是功績都比不上他們的十八世子胡亥,這究竟是為什么。
思索片刻,李斯揮了揮手,道:“你先退下吧。”
趙高深知李斯是個謹慎的人,太過著急將對方拉攏過來,反而容易適得其反。
“卑職告退!”,趙高恭恭敬敬地稟手行了一禮,然后帶著六劍奴離開了李斯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