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
沒跑兩步,就在不遠處田埂上看到他的父親。
此時他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走著,因為手上拿著麻袋,肩上又扛著斑竹的緣故,有兩次都差點踩到溝里去了。
余凡見狀,趕緊喊道:“老爸,等等我,我幫你拿。”
說話間已是快步追上。
原本走得艱難的余國民,聽到后方兒子叫他,也是趕緊停了下來,將斑竹拄在田埂上單手扶著不讓它傾倒,另一只手乘機擦一把汗水。
這才道:“你跟來干啥?”
“哦,我來搭把手,”余凡道。
說著竟還主動伸手去接父親手中的重物。
余國民見狀,就要將那捆麻袋遞給他,那是一捆塑料網,沒啥重量。
可余凡卻是巧妙的避過麻袋,直接將斑竹給扶在了手上,他想試試加點后的力量大概是個什么概念。
余國民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笑道:“得了吧,哪兒要你小子來拿,就你那點力氣……”
話沒說話,就見余凡已經將那捆百十來斤的斑竹條穩穩抗在了肩上。
“你說啥?”余凡轉過頭看向他。
“哦哦,慢點慢點,別閃到腰,”余國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用手幫他托著尾部,以免兒子脫力扭到身子。
“那不能,咱走吧,”說完后,竟是先一步走了起來。
余國民見狀,心底也是甚是欣慰,不過嘴是卻罵到:“臭小子。”
就在他愣神間,余凡卻是扛著斑竹跑的老遠了。
不跑不行啊,他雖然現在74的力量,可好歹百十來斤的力量懟在身上,不跑快點,難道還等在那當鐵憨憨?
余凡悻悻道:也虧是今天才點了力量,要不然就之前那體質,抗這么點東西估計都夠嗆。
好在時間不長,就到了自留地。
剛一到點兒的瞬間,余凡再也忍不住,直接肩膀一傾,直接將那捆斑竹重重的仍在了地上。
繩索炸裂~
纖細的竹子如山洪般傾瀉一地。
余凡一邊揉捏著肩膀,一邊推算著他的力量。
力量:74
斑竹:約莫100斤。
而按照他多年經驗來看的話,想要輕松抗動100斤,那自身力量至少得超過貨物重量1/3才行,要不然根們沒辦法堅持這么長時間。
因此,理論上他的力量值應該在150斤左右。
在結合74點數值來看,那么力量應該是1點等于1公斤。
也就是說,按照現有面板屬性來看,他的極限爆發值應該是74公斤,148市斤。
這下他總算有數了。
“你小子,看不出來,還有把子力氣嘛。”
就在余凡沾沾自喜的時候,余父后一步跟來站在他的身后道。
“哪兒能,跟你比起來,我弱雞都算不上,”余凡訕訕一笑。
這倒是沒算恭維他爹,他爹年輕的時候可沒少吃苦。
從十幾歲開始就輟學回家,拉黃泥巴燒大磚,再大一點時又去河里攪沙賣,沙子賣不動以后又是到石場上抬大青石,大青石沒得抬以后,再是到預制板廠子抗預制板……
反正那些年吃的苦還真不算少,畢竟他家窮。
直到余凡12歲那年,他爹因為抬預制板沒注意,預制板倒下來將他小腿打骨折以后,這才蟄伏了幾年,學了個泥瓦匠的手藝。
也就這些年,人上五十后身體逐漸開始退化,再也不復當年之勇。
“你不一樣,你可是大學生,大學生那那么大的力氣干嘛,”說道這,余國民也是一陣欣慰。
畢竟他兒子可是大山村難得的大學生,在他心目中算得上是驕傲了。
可余凡聽到大學生三個字,卻是感覺到十足的心酸。
也只有他們這種窮鄉僻壤的鬼地方還稀奇著大學生這種‘生產線’上的流水產物,要是換到其他地方,這玩意兒都快成了罵人的代名詞了。
因為絕大多數大學生就兩會,這也不會,那也不會。
還他媽特矯情。
“呵呵,是嘛,是嘛,”余凡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深入,反倒是將話題引到了一邊去:“我聽媽說,咱們養了很多雞?”
“是有不少。”
說著,余父將籬笆打開:“自己進去看吧。”
咕咕咕~~
咯咯噠~~
略略略~
見有人開門,遠處草叢中立馬飛奔出一群花花綠綠的雞。
“嚯,這么多?”余凡嚇了一跳。
原本他以為,即便是養,能夠有個四五十只就不錯了。
畢竟也就養來自己吃。
可這才多久,開門不到一分鐘,光是跑到面前的雞就不下七八十只。
這要是在加上那些看不到的,以及可能跑出去的。
那還不得大幾百只啊。
這完全就是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難怪老媽說花點錢也要給它圍起來,就這么多雞,那可是活著的毛爺爺啊,不圍起來,那還等他化成水不成。
想到這,余凡好奇道:“爸,你們這是創業第二春,打算搞養殖場了?”
“搞什么養殖場,也就自家隨便養養而已,”余國民不好意思道。
“隨便養養都樣這么多,那要是不隨便,那還不是要養上千了啊,”余凡調侃道。
聽到這話,余國民像是被戳中了痛處:“還不是你媽干的好事,現在可好,幾百只雞就給砸手里了。”
“哦,這話怎么說?”余凡好奇道。
聽到兒子問起,余父一臉惆悵,自顧自的掏出一根煙來點上,又才道:“哎,其實這事兒吧,也怨不得誰,畢竟當時我也有參與。”
“當初吧,村里面接到縣上要精準扶貧的政策,說是要弄上一批雞苗給貧困山區養,鎮上考慮到我們大山村地處偏僻,又有大量山林,因此把這個政策重點落在了我們村,希望我們村民都踴躍參與,打造出一個萬畝雞后院出來。”
“落地的政策是:兩斤重的三黃雞,5元一只,20只還配搭一袋雞飼料。這幾乎就等于是白送一樣,只需要農民自己出地盤出勞力養就行。”
“你說著政策好不好?”
余凡一聽,先不說這政策好不好,潛意識就感覺這東西有點像餡兒餅似的,似乎有點太誘人了:“這年頭,還有這種好事兒?”
“可不咋地,期初我們也不信啊,可后來村上、鎮上的領導親自到我們大山村來,一遍一遍的宣傳,我們才將信將疑的答應答應試試,”抖了抖手中的煙灰,余國民又才道:“哎,你還別說,沒過多久,我們還真領到了小雞兒,就是按照當初上報的數據,一只沒多一直沒少,這可羨煞了那些持觀望態度的人喲。”
“你們當初報了沒?”余凡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那人,這種好事兒哪兒能少了她,自然是上報了。不過不多,也就二十只,當初想著哪怕是被騙了也就損失百十來塊而已,無所謂了。”
“嘿嘿,嘗到了甜頭吧,”不用說,余凡都知道后面的情節了:“那第二次你們又報了多少?”
“哎,四百只,湊了兩千元的整數,”余國民將抽光的煙蒂仍在地上,用腳踩滅,又才幽幽道:“可整個村子的雞仔數,不下五萬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