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朋友圈正準備回家的余凡,就看到老媽領著兩人帶著一堆工具走進了自家的雞圈。
“哎?那脖子上掛著口罩,上罩還有一個白色帽子的是啥意思?”余凡心中犯起了嘀咕。
是來給自己家雞圈消毒的么?
會不會是昨天給老媽提了一嘴雞密度過大容易出問題,老媽特意找來的幫手?
不過還沒等他弄明白,就看到那全副武裝的大叔已經在開始拾掇他的家伙事兒了,針管、聽診器、溫度計、手電筒……又是直接將口罩給套在了嘴上。
“小伙子趕緊過來!”
說話間還有著一副不容拒絕的強硬,惹得余凡更是一臉懵逼。
不禁暗暗想到:這都什么人啊,這么兇?怕是缺少社會的毒打吧。
可當他看見老媽向著自己招手后,余凡這才趕緊跑了過去。
“媽,你們這是干啥呢?”
張淑群此時臉色還是不太好,氣呼呼道:“不知道哪個打棱顛(天打雷劈)的舉報咱家雞得了雞瘟,畜牧站的廖老師來核查。”
“噶!~~~~”
饒是余凡見慣了神轉折的余凡,也是被這波操作給驚得一愣一愣的。
特么的,他剛才還在朋友圈炫耀他家的雞怎么怎么滴,有多好啥的,結果轉眼間就被人舉報得了雞瘟。
這不就是打人專打臉么?
這人也太現實了吧。
“該不會是自己太嘚瑟了,村上有人看不慣吧,”余凡心中小聲嘀咕著。
當再次看著那畜牧站的工作人員時,余凡已經換了一種態度,他現在巴不得他來檢查,以證明他的清白。
所以看著他將自己家的雞攆得上竄下跳時,余凡也沒敢開口說話。
只有鄒長青,在聽到張淑群那句罵罵咧咧的話語時,臉色就不好看起來,像是涂了一層鍋底灰。黑,黢黑!
眾人就這么各懷心思的看著農技站廖老師給那只倒霉的雞做起了spa。
對于扎根在畜牧工作幾十年的廖清平來說,哪怕是給雞看病,一樣是一絲不茍,更是講究從多角度出發。
溫度?溫度正常,沒有出現升高趨勢。
眼睛?眼睛正常,沒有產生渙散注意力不集中問題。
呼吸道?呼吸道正常,沒有出現喘不上氣兒的現象。
外觀?雞冠正常,沒有出現發紫現象;口角正常,雞喙處沒有出現液體;地上的糞便,沒有綠色糞便的出現。
總體的來說:這群雞精神抖擻,精力旺盛。在剛才追著跑的期間,沒有任何一只雞有萎靡現象。
初步結果下來后,廖清平不放心,又是再三檢驗,最終還是得出結論,沒有禽流感!
事兒是好事兒,不過就是鬧了這么一出后,這玩笑可開大了。
想到這廖清平不好意思的對張淑群道歉道:“不好意思哈,大姐,剛才比較著急,說話不太中聽,你可別放在心上去啊。”
張淑群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而且是在對方關心自己家雞仔的情況下才說出那種話,索性也沒在意。
反倒是想起來另外一茬:“剛才你說,看了我家雞以后就告訴我誰舉報的對吧,現在可以說了嗎?”
糟了,鄒長青暗叫不妙,正要想辦法補救時,卻是被心直口快廖清平的一句話給直接給摁在了地上摩擦,讓解釋變得毫無意義起來。
“鄒隊長愛人,祝水仙祝大姐,”廖清平絲毫沒啥愧疚的報出了對方名字。
聽到這,就連余凡這貨都聽明白啥情況了,心道:這也太不要臉了吧,中午就因為一點小矛盾,下午居然連畜牧站的人都招呼過來了。
還好自己家的雞經過自己改造以后,已經脫胎換骨了,要是還是前幾天那樣,蔫兒拉吧唧的尾巴上還一串雞屎,指不定就得被隔離起來啊。
不過在這事兒不該他管,他也懶得說什么。
只是再次在心中再次樹立了一個標簽兒,有的人啊,不僅是鼠目寸光,而且還是毫無底線。連這種拙劣的不加掩飾的歪招兒都能使出來,還有啥干不出來的呢?
看來以后也得防著點了啊,林子大了可是什么鳥都有的。
一旁,張淑群在聽到這名字后,臉色也是變得不好看起來。
然后怒視這鄒長青,一字一頓到:“鄒長青,鄒扒皮,你是當我家老余好欺負是吧,啊?”
“從我剛嫁過來的時候,你就對我家有意見吧。按照生產隊上的規矩,不管是是婚娶還是添丁,只要是加了人口,一人可以分得5畝4分田、7畝3分地,這可是社員大會同意了的。”
“你倒好,仗著自己是二隊隊長身份,簡直是為所欲為,全把別人不要的邊邊角角分給了我,總共不到十三畝的土地,分了我三十多塊,搞得我現在都分不清我家的土地到底有多少塊,你還算是個東西么?”
“現在倒好,不就是上午和你老婆有點誤會嗎,兩個婦道人家之間拌嘴了幾句嘛,你下午就帶入來檢查我家的雞?”
“你還想干啥,你要不要直接帶入鋤頭來把我們雞給埋了唄,你鄒大隊長多大的權利啊。”
一通歇斯底里的咆哮,罵的鄒長青的臉是青一陣紅一陣,好不精彩。
最后還是因為余凡覺得這個樣子不太好,索性將老媽給攔了下來,鄒長青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因為張淑群在氣頭上,還是因為張叔群所言句句屬實,他竟一句話也沒反駁,只是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
可實際上要不是農技站的廖清平還在這,他都想抽身走人了。
好一會兒,張淑群氣兒消差不多后,這才對著廖清平道:“廖站長,雞你也檢查了,事情大概你也知道了,你可得給我評評理,在外面給我做個證,省得再有人說我家瘟雞的時候沒人給我說句公道話。”
“一定、一定。”
鬧出這么大個烏龍后,廖清平也是一臉尷尬,對于不那么過分的要求他自然是樂意滿足。
也是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將這件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當成沒發生。
事情到這兒也算完了,眾人就要離去。
可旁邊余凡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卻是在琢磨這另外一件事兒。
他知道,他們大山村本來是沒有農技站的,更是沒有農技服務人員,之所以廖清平這人會在這兒,應該是黃土鎮農技站給予大山村的一個扶持,目的就是管理好這幾萬只雞。
而黃土鎮的畜牧站工作人員,本身是不占黃土鎮工作人員編制的,這批人是屬于縣上農發局直接下派到各個鄉鎮的工作人員,編制依然隸屬于縣上。
說白了,廖清平看似是大山村的一名普通獸醫,實在是能夠直接在縣上農發局說上話的人。
想到這,余凡的心思活躍了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搞不明白的情況下,余凡突然掏出了香煙,給廖清平遞了一支,連帶著鄒長青也發了一支。
這才開口道:“廖叔,來都來了,給指點指點唄,畢竟我們的都是瞎養的也沒啥經驗,要是您能方便支兩招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能養的更好了。”
原本打算趕緊離開的廖清平,就這么被突然的一支煙給攔了下來。
隨后又看到旁邊也是一臉好奇的張淑群,又看到眼前殷切給自己點火的小伙子。
他只好又停下了腳步。
吸~~~
借著火,將煙點燃,然后深吸一口緩緩道:“好吧。”
隨后,他這才又換了一副心情,開始打量起余凡家的雞崽子來。
既然別人愿意學,他又正好懂這個,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也算化解一下剛才的尷尬。
可接下來,等他看清余凡家的雞崽子后,他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