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對尚清島上的地形地貌,做了仔細巡查。
他發現了一種礦石,這種石頭,他曾在仙島時,就已熟知了。
這便是鐵礦石。
一日,翁仲陪伴著皇上,開始進一步探究。
他倆沿著海岸向一座石山攀援。
“翁大人,你以前在秦地,是否見過鐵礦?”
徐福一邊走,一邊詢問身旁的翁仲。
“皇上,微臣舊時曾在始皇身邊侍奉,倒是見過零星的鐵礦。”
“但從未接觸過大規模的礦石儲藏之地。”
“以前聽說在秦嶺一帶,當地的居民曾開山取石,也用土法煉制鐵器。”
翁仲想起了一段往事。
“他們把練好的鐵塊,進貢給朝廷,當時始皇還下令獎賞了這些百姓。”
“可是鐵礦畢竟有限,朝廷也曾派出了一些死囚和重犯,前往秦嶺。”
“但收獲甚微,始皇漸漸也就放棄了煉鐵的想法。”
徐福也對翁仲講起了,他曾在仙島時的經歷。
“我在仙島時,經常陪伴師傅煉丹,也見過許多金石。”
“而且島上很早就會冶煉鐵,他們將鐵鑄造成了一個個煉丹的丹爐,十分堅固耐用。”
“師父還將熔煉后的鐵水,打造成了防身的刀劍,這讓我現在有了想法......”
徐福看著翁仲,他便說出了自己的設想。
“想那用鐵打造的刀劍,比青銅刀劍更加輕薄鋒利,而且堅固,翁大人可知曉?”
“皇上圣明,微臣只見過鐵質的匕首,卻從未使用過刀劍。”
翁仲一直以自己的青銅長劍為榮,他確實不知鐵質的刀劍,會比青銅劍厲害多少。
“翁大人有所不知,鐵劍遠比青銅劍堅硬!”
“哦?微臣確實不知。”
“假如尚清島發現了大量的鐵礦,我們何不煉鐵造劍呢?”
這君臣之間的對話,解決著秦人軍隊戰斗力提升的問題。
這無疑是具有重大意義的事情。
徐福在一處巖石裸露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手里提著一把銅錘,開始敲擊不同的石塊。
“當!”
一塊較大的石頭碎裂,顯現出灰黑的顏色。
“這就是鐵礦了!”
翁仲趕緊俯身查看。
徐福又在四處敲擊著,他顯得非常驚喜。
“翁大人,這里全是鐵礦,真是太好了!”
“翁大人,我覺得可以派工匠和軍士前來,開采礦石了。”
“請皇上吩咐,微臣照辦!”
接下來,徐福便馬不停蹄地安排百姓,在島上開掘山洞,作為煉鐵的場所。
沒有煉鐵的爐子,便在山洞中建造土灶,這也是煉鐵或冶銅的傳統做法。
要煉制鐵,最大的原料便是燃料。
徐福仔細清點了島上木材的儲備,他和翁仲進行了測算。
最后還是新島傳來的信息,更加堅定了徐福煉鐵的決心和勇氣。
在即將竣工的崇明島上,有著大面積的森林,那里的松木非常充沛。
松木無疑是燃燒比非常高的木材,用來煉鐵最合適不過了。
一切硬件都到位了,接下來就是技術,還有實施技術的工匠了。
徐福決定親自參與和組織工匠們,一起來實施這個宏偉而艱巨的任務。
技術他不怕,除了自己的經驗,島上還有一些具有冶銅經歷的工匠。
徐福將三丫的父親李石匠找來,委派他負責整個煉鐵的重任。
李石匠因為腿部受了傷,再也無法從事搬運和加工石料的重體力勞動了。
但他心靈手巧,可以指導和監督煉鐵的工匠們。
徐福沒有看錯人,李石匠對皇上的重用感動不已。
“皇上,小人真的還有用嗎?”
“李師傅怎會無用?徐福還等著你煉出好鐵呢!”
李石匠淚流滿面,他不會再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了,便賣出十二分的力氣去干了。
“嗤!”
爐火點燃了!
山洞中立時火光四射,溫度很快達到了沸點。
比爐溫更高的是工匠們的熱情,他們紛紛赤著上身,甩開了堅實的臂膀。
徐福也赤裸著上身,他的肌肉雖顯得孱弱單薄,卻絲毫沒有影響大家的干勁。
木材燃燒產生了大量的濃煙,徐福改造和加裝了很多排煙通道。
遠遠望去,整個尚清島都升起了一個個煙柱,就像人口密集的村落,燃起的炊煙。
鐵礦石被工匠們打碎碾磨成粉末,被源源不斷地送進了山洞。
為了有效提高木材的燃燒溫度,提供更加充沛的熱源。
徐福還發明了“鼓風”煉鐵的方法。
這不僅僅大大節約了木材,同時也提高了煉鐵的效率。
徐福利用自然的風向,開通了許多風道。
一方面利用空氣的壓力,往爐內“送風”,一方面又利用空氣的吸力,將廢氣從爐內排出。
這便是原始的空氣動力學原理。
這樣做,果然使木材燃燒得更加充分,也切實提高了爐溫。
徐福通過不斷觀察,還漸漸摸索出了“生鐵煉鋼術”得到鋼的技巧。
徐福發現在熟鐵中加入碳,或減少生鐵中碳的含量,都可以最后得到鋼。
鋼是比鐵更加堅硬的材料,可以應用到制作工具、武器和造船等很多領域。
他還發現在煉鐵的過程中,如果生鐵經過反復的加熱送氧,冷卻后,再加熱送氧。
這樣每加工一次,鋼的硬度就會增加一次。
這便是所謂“百煉成鋼”的說法吧。
不管是煉鐵,還是煉鋼,都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
徐福經過耐心地指導和工匠們的反復試驗,最后才摸到了一些門道。
當然一開始浪費的木材和礦石也不少,這也是必須付出的成本。
現在,煉鋼的山洞里無論白天黑夜,都投射著輝煌的火光。
徐福心中的火焰也熾熱地燃燒起來。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將來堆積如山的鋼鐵,而是鋼鐵鑄造的王國。
“有了鋼鐵,秦人便會強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