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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王者歸來

  秦人搜尋皇上的腳步,仍然沒有停止。

  準確地說,是冰心、三丫、趙明等秦人,對皇上充滿著不死的信念。

  尤其是冰心,她總有一種預感:

  “皇上一定會回來的!”

  “福哥不會丟下冰兒的,他一定是被困在什么地方,冰兒要繼續去尋他!”

  冰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崇明島的。

  她整日只是對著白鶴,癡癡的發呆,嘴里胡言亂語著。

  “大白鶴,你知道福哥在哪里,快告訴冰兒……”

  “冰兒知道福哥的本領,他能上天入海,就像神仙,呵呵!”

  雁秋和三丫來看她。

  “姐姐,你不要難過,皇上,皇上他,會回來的!”

  三丫難過地看著有點精神恍惚的冰心,忍不住淚流滿面。

  雁秋撫摸著冰心的頭發,將她摟入懷中。

  “好妹妹,皇上自有上天庇護,你就放心吧!”

  趙明在外面一直站著,他聽到了屋里女人們的哭訴。

  “唉!”

  趙明重重地嘆了口氣,手里緊緊攥著刀把。

  此刻要是讓他去陣前殺敵,別說一對一,就是他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

  也會殺個痛快淋漓的。

  現在渾身的勁都使不出來,胸中猶如壓著一座大山一般沉重。

  “兄弟啊,你到底在哪里?”

  關飛、張鵬等人已經被翁仲處罰了。

  雖然他們也是九死一生,但未能保護好皇上,終究難逃罪責。

  關飛降為校尉,張鵬成為普兵,但降職也無法換來皇上的平安和眾人內心的安寧。

  國不可一日無君,翁仲也是焦慮萬分。

  “翁大人,皇上既已失蹤一年之久,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蒙恬來到丞相府中,直截了當地對翁仲說道。

  “大秦不能就這樣垮掉,我們要再立新主!”

  “蒙將軍,萬萬不可!”

  翁仲不敢相信,蒙恬居然提出要推舉新皇上。

  “皇上雖然失蹤多日,但現在生死未卜,我們不能冒然決斷,況且……”

  “皇上的帝位是始皇陛下親傳的,再怎么也要請始皇陛下來定奪才是!”

  翁仲據理力爭,他對蒙恬的用心,大為不滿。

  蒙恬聽到翁仲的話,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畢竟始皇健在,他蒙恬豈敢一個人武斷?

  兩位新朝的肱骨之臣不歡而散,這種焦慮和沉悶的氣氛,也感染了每一位島上的秦人。

  老百姓在心里自然有一桿秤,他們對平民化的皇帝徐福,有著深深的熱愛和崇敬之情。

  準確地說徐福根本不像一個皇帝。

  皇帝能和他們一樣上山入地、耕種勞作嗎?

  皇帝能和他們一樣簡衣素食、風餐露宿嗎?

  皇帝不住高大上的皇宮,不使喚丫鬟侍女,沒有妻妾成群,這還是皇帝的做派嗎?

  “皇上沒有死,他一定會回來的!”

  老百姓有著堅定的信念,他們依然勤于耕種,打造鋼鐵,建造戰船,一刻都沒有停息。

  他們在為新朝努力打拼,也在為皇上忠誠地效力。

  “冰兒!……”

  徐福從夢中驚醒。

  四周一片漆黑,山洞里沒有一絲光亮。

  徐福坐了起來,他悵然若失地走出了山洞。

  滿天的星斗、熠熠生輝,仿佛就垂掛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閃閃爍爍的星光,就像是無數雙秦人的眼睛,正在盯著徐福看。

  徐福感到了一種被召喚的力量,他變得激動起來。

  “我必須回去了!”

  徐福堅毅地看著遠方,他要擔當起一個偉大而神圣的使命。

  “是選擇不辭而別,還是當面告別呢?”

  徐福有些躊躇,在面對眼前這些靈異之人時,他同樣感覺有種擔當的責任。

  第二天,徐福正式向族人和山下的村民告別。

  老族長拄著拐杖,蹣跚著走到徐福身邊。

  他知道這個神勇的年輕人,不僅僅屬于圣山,也屬于更多的生靈和更寬廣的天地。

  老族長不會阻攔他,相反他更堅定地要支持徐福。

  小五八卻十二分地不愿意,他舍不得海九九。

  一雙眼睛眼淚汪汪地瞅著徐福,似乎在經歷一場生離死別一般。

  族人們都很傷感,告別的氣氛充滿了悲痛和不舍。

  “海九九還會回來的,他已經是我們的族長,自然不會舍棄大家!”

  老族長發出了蒼老而有力的聲音。

  “是的,我一定會來,我不會忘記你們的!”

  徐福站在山巔,他做出了莊嚴的承諾。

  巨雕騰空而起,徐福看到山頂一個個族人的身影,在漸漸消失。

  “海子,再陪我看看桃花吧!”

  素素走進漫山怒放的桃花叢中,她宛如一位桃花仙子,正在率領千萬朵桃花盛開著。

  嬌艷的笑容、嫵媚的身姿,盡情展現在徐福的眼前。

  這是一種最好的告別方式,如詩如畫,讓人如癡如醉。

  “素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徐福望著恬靜而又嬌媚的素素,無限傷感。

  “不,我是桃花村里的人,就如這一朵朵的桃花,只屬于這里。”

  “素素……”

  “海子,你去吧,還有很多人,比我更需要你。”

  素素摘下一朵最艷麗的桃花,遞給了徐福。

  徐福知道,這朵桃花便是素素,她希望自己能把這份桃花情緣帶走。

  作為分別的紀念,徐福無以相贈。

  但他不會就這樣忘記了素素,他一定會再來。

  素素向雕兄告別,她把同樣一朵美麗的桃花,插在了巨雕的翅膀上。

  巨雕在空中盤旋了三圈,才振翅向遠方飛去。

  素素沒有流淚,相反她把最美麗的笑容,送給了徐福。

  這一刻已經深深烙印在了徐福的心底,他的眼睛模糊了……

  向北,一路向北飛!

  雕兄明白徐福的意圖,它一定能很好地完成這一艱巨的使命。

  崇明島已經被悲傷徹底包圍了,人們開始為皇上準備“國喪”。

  他們要進行“海祭”,為遠方的亡靈招魂。

  一切的傷痛,最后都要以這種方式來道別了。

  雖然沒人愿意相信,他們的皇上再也回不來了。

  紙火和麻衣成為崇明島今夏的顏色,連襁褓里的嬰兒,也包裹著白布。

  白色是云彩的衣裳,也是自由圣潔的化身。

  所有的秦人,在慢慢走向岸邊。

  肅穆、沉靜,沒有了哭泣。

  天邊的紅日,漸漸陰暗起來,一個黑點在向崇明島慢慢飄移著。

  黑點越來越大,巨雕載著徐福,正向島上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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